这下悬空寺不敢再袖手旁观,悬空寺的十八罗汉盘膝结阵,口诵真言,昆仑派得了喘息,长老忙指挥众弟子结成剑阵。
黎留白冷笑一声:“区区罗汉阵,便想拦住我,不自量力。”他正要攻击,突然眠月岛一阵乱晃,无数钟鼎之声乱响,黎留白暗道不好:似乎刚刚那一瞬间九州的地脉就改移了。他得以以天道之名行事,自然不会再在这里耽误,手一挥收回了白莲,拉着月湖消失在空中。他临走之前向蜀山那方看了一眼,没看到楚澜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居然连慕容星慕容辰也不在,他们不是早就说了要来么。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上演好戏的另一方消失在空中,正自惊疑不定,霎时间天地之间又是一阵钟磬之响,蜀山门人震惊:蜀山再次遇袭!
破开虚空,黎留白拉着月湖站在昆仑山巅,自洪荒起天地间灵脉生气便不再均匀满布,其生气盛灵气盈之处便为灵脉,而天下灵脉皆起于昆仑,此刻巨大的昆仑山体不停震颤,堆积了千年的白雪一块一块的剥落,露出布满花纹的玉石,随着白雪的不断剥落,玉石的原貌渐渐显露,它竟然是由一整块雪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宫殿,古朴的花纹,令人震撼的威严,月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突然,那巨大的宫殿竟似化作了白色巨龙,一阵无声的咆哮,扑面而来的罡风吹飞了方圆千里的所有东西,除了站在结界里的黎留白和月湖,黎留白冷声到:“我早该想到,既然能将镇守古昆仑的雪龙王玉化为宫殿,自然能保此地不随物换星移,哼。”
黎留白转身就走,月湖忙跟了过去,问道:“咱们现在往哪里去?”
“去蜀山,天下灵脉都改向去了那里,我们自然也要去。”黎留白一面答,一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葫芦,他自葫芦里倒出一滴水,那水落在地上点滴溅开,溅到的地方都化作明镜,巨大的明镜里条条青气纠结于一点,那一点上隐隐约约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月湖诧到:“这就是灵脉么,那上面那个方的东西是什么?”
“昆仑印,自洪荒初辟后终于再次现世了。”黎留白叹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蜀山离火宫因属剑宗,向来不善于炼丹炼宝,因此从上到下依然镇守于蜀山第二层,这日离火宫宫主墨阳正在练剑,突然觉得天摇地动,而后一股巨大的灵气从地底涌泉起直走全身经络,蜀山之上灵气氤氲竟化作紫气,这突如其来充盛的灵气让许多正在吐纳不及收功的弟子因灵气过盛而血溢肌表,一个个浑身血淋淋的,好不吓人。后来灵气更加充盛,导致很多功力低微的弟子连站都站不起来,蜀山登时大乱。
普通弟子们激动的情绪尚未安抚下来,蜀山天剑峰的石钟又是一阵乱响:敌袭!还未摆好防御的架势便见东面各色光芒闪烁,吓得大家还以为是何处仇敌纠结了如此多的高人大举来袭,及至快到结界处才看清楚原来是修道界的同门们。
蜀山掌门冲虚子忙将众人迎入蜀山的议事堂,众人刚刚坐定,茶都还没上。恰在此时,天地之间一阵鬼哭狼嚎,镇于聚灭、寂灭、湮灭三渊上日神精魄粉碎,上古鬼洞强烈的戾气与充盛的灵气交织在一起,功力弱的人顷刻毙命,冲虚子定住心神,一面吩咐将所有不到金丹期的弟子迅速转移至天剑锋与天隐峰两处,一面派人查看鬼洞的情况。
黎留白赶到蜀山时,冲虚子刚吩咐弟子去查看鬼洞的情况,月湖想过去帮忙,黎留白拦住他说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说话之间便见冲虚子将手中的拂尘向上一抛,拂尘丝根根浮起,三千六百根紫微大帝宫中的芙蓉土内的地龙凝练成的绝尘丝组成绝佳的屏障,而那拂尘化去漆黑的表面,便作一把灰蒙蒙的尺子,尺子悬于绝尘丝组成的屏障上,一道一道灰蒙蒙的光扩散开来,将屏障罩至整个蜀山,有人惊呼道:“量天尺!”
尽管偷袭者已大都进入了蜀山屏障,但冲虚子仍然放出了量天尺,只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致影响蜀地的天地元气,以免祸及百姓。
鸿蒙化物壶、昆仑印和量天尺竟然相继出现在蜀山之上,黎留白不用掐指算都知道,就算不算上自己,鸿钧也该来了。
他只管将灵脉归于原位,至于要如何奖惩,万物苍生之命又如何,那都不是他有能力管的事儿了,而月湖一只刚脱去狐气的狐狸更没能耐管,于是在打得天昏地暗的蜀山上,他俩竟然闲的没事儿呆在一旁。
月湖不安道:“咱们就这样袖手旁观不好吧,至少得选一方帮。”
黎留白正色道:“天道在前,我不能出手干预,更何况开天辟地的七件法宝已有两件动用,若我出手而鸿蒙化物壶也被人启用,那几乎是重开了半个洪荒,没了盘古大神的约束,蕴藏它的力量的七件法宝动用得越多就越失控,且鸿钧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我更不敢轻举妄动。”
月湖奇道:“那楚澜呢,你也不管?”
黎留白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如水:“若天定他命丧此役,我也只能旁观。”
月湖默然。
“小白?”
黎留白回过头去,透过面纱看到了分别一年,已经快十四岁的楚澜,修长的身形,俊秀的眉眼,这,也长得太快了吧。
黎留白疑惑道:“阿澜?”
楚澜一把将他抱住,快十四岁的楚澜依然比本体十六岁的黎留白高了半个头,自然一抱之下碰掉了黎留白的纱帽,他紧紧抱住黎留白欣喜地说道:“小白,真的是你,你长高了,要不是我感觉到你的气息差点就认不出来你了,你怎么一年都不理我!”
“哼,不是你要独自奋斗,不然老死不相往来的么?”黎留白使劲咬了楚澜的肩一口,极为不愤,居然还是比我高。
“嘿嘿。”楚澜连忙装傻,小白怎么咬人越来越厉害了。
月湖在一旁翻白眼,原则呢,淡定呢,身份的制约呢,感情这还是因人而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