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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中重治乃是美浓国不破郡菩提山城城主竹中重元之子,母亲是杉山久左卫门之女杉山氏,竹中氏是清和源氏土岐氏的支流,父亲重元从属于斋藤道三攻下美浓不破郡岩手城岩手信冬追放,之后重元获得岩手氏领地的支配权,并另筑菩提山城居住。
与当时崇尚武力的一些名门子弟不同,竹中重治认为,学习兵法韬略,可决胜于千里之外,亦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才是行军作战的王道。于是,竹中重治自自幼修行兵法韬略,喜闻战场轶事,而且愿意放下架子,即便你只是一介农人,只要你的身上有值得重治学习的东西,他就会将你封为上兵。
后来,聪敏好学的竹中重治为斋藤道三所看中,收他做了学生,接之,“美浓三人众”之首的安藤守就又将自己的侄女下嫁重治,使得年轻的重治成为了斋藤家一颗炙手可热的新星的同时,也招致了道三嫡系家臣集团的排挤。
“一介新人,寸功未立便居此高位,又与安藤家联姻,主公如此作为,让我等浴血奋战,打下了这美浓一片江山的老臣,情何以堪!”脾气火爆的重臣日根弘野就,在劝谏道三的时候这样说道。
“美浓表面虽定,然,内里实则凶机暗藏,自我斋藤道三执掌美浓一国以来,实际所掌控的领地不过美浓全国之三分有一,其余领土皆掌握在土岐旧臣和当地豪强手中。竹中一族本是前代土岐支流,遭到追放,是因土岐氏未平,遂逐之以绝后患,然,如今大乱已定,正收之以聚豪强之心,此中情理,尔可想透。”斋藤道三如此答道。
正是因为其间互惠互利的性质,因此,竹中重治对斋藤家,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离开了大垣城,在附近的镇上歇息了数日,之后,便回到了不破郡菩提山城。斋藤家已灭,菩提山城此刻已成自主势力,然而,重治此来并未打算久居,织田信长既然得了美浓一国,自会派兵征讨,此地也非安乐之所,不若收拾了一些东西,游学去。
时值早春,菩提山上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不时能够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春天了!鸟儿也都回到了这菩提山,然而,竹中重治却要离开自己的家乡远游,此情此景,不由得令人嗟叹,物是人非,荣华不再,人总是比得动物要理性许多,向前看!才是人生在世所遵循的铁则!
菩提山城大殿,即将离开菩提城了,重治与自己的父母告别,他跪在父亲重元的面前道:“父亲大人,孩儿此去不知何时能回来,请恕孩儿不孝,不能替您分忧,继续执掌菩提山城了。道三殿下虽然未曾真正教与我什么,但是与我毕竟有师徒名分,我是万万不能臣从与信长的。我走后,还请父亲大人即刻前往稻叶山城,向织田家表忠,我竹中家与其他豪强无法可比,信长既然得到了‘美浓三人众’的支持,再负隅顽抗也无甚大用,不如趁早表忠,至此美浓新定之际,若能赶在别家前面,方可保我竹中家无虞!”
竹中重元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些年他的成长,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对于他的选择,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拍拍竹中重治的肩膀道:“半兵卫,你就放心的去吧,为父自认还能多活几年,这菩提山城我会一直替你守着的,等到哪天你在外面困了、倦了,莫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家,一个永远不会放弃你的家啊!”
“父亲大人......”竹中重治觉得自己的喉头一阵哽咽,一阵愧疚之情从心底升起,不由得流出了泪水。
“傻孩子,父母永远是最了解你的人啊!”重治的母亲杉山夫人轻抚着重治的头,为他整理衣装,这样的工作,她做了十几年了,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不由潸然泪下,动情的将重治拥入怀中。
“好了,让半兵卫安心的去吧,雄鹰总是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的,或许,这也是一种机缘。”一旁的竹中重元将重治的包袱拿了过来道。
重治起身接过包袱,对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深施了一礼,转身向门外走去,门外跪着的是他的妻子春野。
重治行至春野面前,春野拜服道:“夫君大人请早些归来,春野会一直等着夫君大人的!”
“春野!对不起!真是苦了你了......”重治将春野扶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报!报告殿下!山下有人求见,点名要见殿下!”就在重治与春野依依话别的当头,一个传令官打断了这浓浓深情。
“可问清楚是何方势力?”竹中重元从屋内行出,对单膝跪在地上的传令问道。
“来人自称是三河武田家的外交使者,替三河武田家当主武田信清送一礼物给少主殿下!”传令答道。
“三河武田家的武田信清!莫非就是那以迅雷之势席卷了东海四国的武田信清?”竹中重元惊讶道。
“正是!”传令应合。
“将来人带上来!”竹中重治思索了一番,对传令道,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暂且先看看武田信清是何意图再说。
重治与其父返回大殿,杉山夫人则为了避嫌,入了内院,不多时,传令引来三个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和两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看装束,重治就明白了此三人的身份。中年汉子应该是三河武田家的外交使者无疑了,至于那佩刀的两名年轻,当是此人的随从。
“在下乃三河武田家外交使者,真田幸隆,代我主武田中务大辅三河守信清问候大殿安好!”真田幸隆对着竹中重元拜服道。
“幸隆大人不必拘礼,我竹中家与三河武田家素来无有往来,不知大人此来所为何事?”竹中重元道。
“我主敬仰大人公子的才学,得知重治殿下已然白身,特命我带来厚礼,希望能够请得重治殿下能为我三河武田效力,我武田家必以重职以待殿下!”幸隆向左右使个眼色,师从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二人合力托起,上前呈上。竹中重治与其父重元对视一眼,心下皆有些惊骇,从侍从凝重的表情来看,此礼该是相当厚重,不过,身为四国领主的武田信清,竟然会敬仰竹中重治一介白身,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啊!
竹中重元有些颤抖的接过那个盒子,重治看在一旁,深怕重元一个手抖,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赶紧接过盒子,放于案上。重元的表现,倒也并非畏惧信清的权势,而是所谓无功不受禄,收了这个礼,万一太过贵重,那这个人情可就难还了。
重元小心的打开盒子,但是,盒子里面的东西却令他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重礼?不过是一盒子的泥人儿而以!重元顿时生出一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来,若非顾忌到武田家的强势,当场可能就要爆发。
“这就是武田家的重礼?呵呵!武田家之人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此等厚礼我重元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竹中重元沉阴阳怪气,故作讥讽道。幸隆听闻此话也不做怒,只是示意重元看看身旁竹中重治的反应,重元疑惑的转头看去,发现竹中重治拿着盒子里的那些泥人儿,开始有兴致的摆、弄起来。
“怎么?难道这些泥人儿还有什么玄机?”重元心下奇怪,当下也不再出声,看着重治将泥人儿一个一个的摆在桌上,随着一个一个泥人儿被重治按顺序放好,渐渐的组成了三幅图画,重元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第一幅图:一间茅草屋外,一男子在一马旁做蹲伏状,另有一个没有五官的男子身处右脚来,欲踩在这名男子的背上上马,动作显得很谨慎,深恐踩坏了脚下的那名男子。蹲伏在地的那个男子做得惟妙惟肖,既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亦有一种身居上位的霸气,然而这些与他此刻略显有些卑微的动作融合在一起,又使人能够感受到,他对另男子的敬仰之情发自肺腑。
第二幅图:一木屋案前,上一幅图的那个没有面目的男子举书秉烛而学,另一名男子为他披上外衣,此时,从这名男子的服装上,重治和其父重元,已经隐隐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了。那洋溢而来的对部下的关怀之情,从木然呆立的泥塑之中喷薄而出,狠狠的冲击了重治的内心,有一种热血正在沸腾!
第三幅图:最后一副图画是表现大军出征的情景,参与的泥人数量达到了上百个,分别是二十名重骑兵、二十名旗本足轻、四十名长枪足轻、二十名道服剑士、二十名长弓足轻和二十名铁炮足轻。这一百四十名士兵前方,还有十数员大将,都将兵器整齐的举过头顶,做欢呼状。大军最前方有一方阶台,上方站有两名男子,一名男子身穿全甲,举拳做怒吼状,配合下面的数百士兵,显得威武非凡;另一名身穿便袍,手持军扇,脸上挂着轻笑,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竹中重治看着这幅场景,惊讶万分,因为最后那名手持军扇的男子,正是他竹中重治,再一看身后的那龙纹八千贯的大旗和士兵的靠旗,顿时明白了另一男子的身份,他,竟然就是——武田信清!
“这件作品,乃是我主与两位夫人,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亲手做成,为了此事,我主甚至在此期间只吃过两顿饭,足见对殿下的重视之心,我主的情意,还望重治殿下莫要推辞!”真田幸隆适时拜服道。
竹中重治眉头紧锁着拾起箱底的一方白绢,上面用大气磅礴的笔法写着这样一段话:“备闻隆中卧龙诸葛才识卓人,携礼往隆中相请,却值亮外出未归,失望而返。不数日,备又冒雪而请,不料亮又出外闲游,只余童子在家,备教童子转告于亮,言己半月后再访,托其留住诸葛亮,童子感其诚,诺。半月后,备斋戒三日,欲再请诸葛亮,羽言,诸葛亮或徒有虚名,未必有真此才实学,无需再往,飞却言要用绳子将他捆来。备气急,将张飞斥责了一顿,三访诸葛亮。时,亮正恬睡,备不敢惊扰,肃立床前直至亮醒,亮感备之诚,遂出山相助。备得诸葛孔明,得以成就蜀汉基业,今信清欲效仿皇叔三顾而请殿下,怎奈俗务缠身,只得以此死物表吾心迹,望殿下怜见吾心,莫要推辞!”
“好!答应你!”竹中重治转身,目光坚毅的盯着真田幸隆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热情,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热情!看见竹中重治的表现,真田幸隆也露出了笑容,三河武田家的实力越强大,他重回真田乡的机会也就越大,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真田乡的子民夹道欢迎他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