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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有心夸甲却挨说

到了晌午,因为韩京、马铁枪都要出去应酬,就把徒弟们都放了假。岳飞就邀上小哥几个,到自己家里,也就是姚太翁府上玩耍。王贵见李显他们四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嘟着嘴闷闷不乐。

肥庆把他叫到一边,小声道:“叶山长已经来了信,叫我回东京去。这匹黄骠马,你拉去骑着吧!”

王贵道:“肥哥,这如何使得?上次山长不是说,此马是辽国的太子专门挑给你的,最能负重的么?你这么大的块头,锤又重,没有了大黄,以后如何上阵?”

肥庆挠头笑道:“回的东京,还上的哪门子的阵?见天跟着山长吃喝、拜客,马不得跑,都懒散废了。你先替我把大黄练着,以后有了好马,再还给我就是了。”

王贵这才喜道:“当真?”见肥庆点头,王贵又舔舔嘴唇说:“好想也到东京去,跟着山长,天天吃喝、拜客。我还没去过东京呢!”

肥庆说:“这个我可说了不算。要不,等我去信,替你问问?”

王贵装作可怜兮兮道:“还是不要了,我爹还让我替他管账呢!”说完冲肥庆扮个鬼脸,跳上大黄马,追赶岳飞他们去了。

一众人来到姚家,与姚黄、岳翻等人相见。岳飞得的十匹大红的鲁锦,先前献了四匹给师傅马铁枪。这会子还有六匹,敬给外公四匹,又将剩下两匹和百两纹银,都交与母亲姚氏。姚太翁抚mo着这艳若朝霞的锦缎,不胜感慨道:“这么重磅的丝绸,别说我一辈子没有见过。就算是城西蓝家,也没见他们穿出来过。没想到我姚老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老了老了,寻回这个外孙,倒替我长了一会脸。可惜,你那几个舅舅,都是不成器……”

旁边姚黄听见,脸上一阵子的青黄不接。不过,岳飞可没工夫去瞧他。眼见母亲近来舒心的事儿多,日子又好,略略白胖了些,面色看着比年前还要鲜亮,岳飞心里美的什么似的。毕竟少年心性,得了夸奖,忍不住要耍宝。嘴上说:“外公,母亲,你们等着,孩儿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说着话,扛上大皮匣,拉着李显、王贵帮忙,跑到里屋。三个人折腾到满头大汗,总算将那一套金甲,给岳飞穿戴好了。真沉啊,虽然学堂里经常在身上绑缚沙袋,练习负重甲,可是岳飞还是感觉到了这套甲的份量。

岳飞全身披挂整齐,回到前堂甫一亮相,就得了个满堂彩。汤怀叫道:“乖乖,大师哥简直跟庙里的天神一样啊!”

牛皋、岳翻这些家伙,都把嘴巴张的老大,哈喇子好悬没流下来。

姚太翁连连摆手道:“乖孙,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一片金光闪闪的,晃花了外公的老眼!”

岳飞洋洋得意道:“外公,这是知院刘大人赏给孙儿的一套金甲,是刘大人心爱之物。听说,以前是党项人王子的呢!”随即拿眼去瞄看母亲,姚氏夫人却已经把脸色沉了下来。岳飞发觉不对,赶紧过来问道:“母亲,您怎的……不喜欢孩儿这套甲么?”

姚氏冷笑道:“他刘大人是什么身份?天下兵马的副帅,总督河北各路几十万大军,自然穿的此甲。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弓手,就算比武头名,也还寸功未立,凭什么搬出这一身大将的行头显摆?”  岳飞只得讪讪退下,闷闷解甲去了。

姚黄见有些冷场,就拉着汤怀、王贵等人在大树底下铺上芦席,玩儿双陆。岳飞换了日常衣服出来,跟着看了一会儿,对这种掷骰子的玩意儿提不起多大兴趣。好在姚太翁吩咐岳翻,买来金瓜,给众人解暑。安阳的金瓜本就十分有名,虽然长得疙里疙瘩,瞅着象一坨牛粪,可是个大汁多,算得上夏日佳果。岳飞吃了一个,就觉清甜爽口,不由的赞道:“世间美味,莫过于此。”

牛皋听见,悄悄把岳飞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几个瓜而已,算得了什么?师哥敢不敢跟我出去,品尝一样东西,那个才叫美死!”

岳飞好奇道:“是什么?”

牛皋说:“是老酒。”

岳飞迟疑道:“这个,能行么?”

牛皋道:“怎的不行?自古大英雄皆海量。关二爷、张三爷,那个不是豪饮百坛,面不改色?”牛皋说的也没错,要是按照民间传闻,关羽“脸若涂丹”,张飞“面如黑锅底”,这哥俩再喝多少酒,也不可能改变一下脸色的了。

牛皋这些半通不通的混话,偏生说进岳飞心里去。岳飞打小,最崇拜就是关、张二人。做梦都是要当他们那样的名将,匡扶汉室,万古流芳。此番听得偶像在前,不觉跃跃欲试。有心去跟母亲说一声,又恐她还在为金甲的事情生气,见面就要训斥自己。乃唤过弟弟岳翻,吩咐他在家里支应着,自己和牛皋出去一会儿。岳翻答应着,汤怀、王贵等人打双陆打的大呼小叫,起火长燥,根本没注意这里。

岳飞、牛皋一出家门,就给人盯上了。兄弟二人懵懂不知,只管顺着大街,往人多热闹处走。不上二刻,迎面一座高大酒肆,挑着旗幌:“状元楼”。牛皋喜道:“就这里吧!这里好彩头。师哥才点了举子,明年一定中的状元。”

二人却是歪打正着。这状元楼,是此地最大的酒楼之一,一向靠着陈年老酒“状元红”招揽顾客。可能也是因为彩头好吧,那些酸文假醋的秀才、举子们最喜在此相聚。兄弟两个不知底细,进的堂来,迈步就要上楼。旁边一个伙计见两个小子葛衣短衫,伸手拦住道:“二位留步。请问两位是要用饭呢,还是要饮酒?”

牛皋道:“饮酒。怎的,你们不卖吗?”

伙计心道:“怎的不卖?就怕你们吃不起。”嘴上说:“就在楼下饮些吧,楼上今日有贵客。”

牛皋怒道:“你怎知俺们不是贵客?告诉你,小爷我现今可是有三十两银子,大小也算是个财主!”

PS:牛财主道:俺晚生现今可是有三十两银子,各位看官还不快些,只管将那收藏跟票票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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