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二人兵分两路,李瑁杀往皇宫,玉环则带着如意、青云前往宁王府。
宁王见玉环一人独自上门拜访好生奇怪,便问李瑁行踪,玉环“不经意”地透露太子丢失夜明珠欲陷害李瑁一事,宁王听毕大惊道,不肖瑛儿,竟做出如此荒谬之事。玉环又是抹鼻涕又是擦眼泪自责了一番,引得宁王开始心疼起这个干儿媳来,忙不迭怕胸口捋胡子保证不会让李瑁出事。
玉环见宁王已表明立场,心中暗喜,转而投其所好逗宁王吹笛奏曲,自己更是免费奉送古舞一曲讨他欢心。二人弹唱了许久,待宁王尽兴之后玉环方起身告辞。笼络了位高权重的宁王,她心中顿时放下一块巨石,轻轻松松坐车回府,现在就看那边李瑁是否顺利了。
大安宫。
武惠妃得知爱子李瑁觐见,本来喜上眉梢,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对他挖心掏肺,问玉环怎地没来。李瑁吱吱唔唔应付了一番,待他将夜明珠一事从头至尾一一阐述,惠妃顿时花容失色差点吓昏过去,口中惊呼该如何是好,又埋怨了一番玉环,仍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半天想不出个对策。
李瑁道:“母妃莫慌,何不请皇姐与附马前来商量?”
惠妃当下也没了主意心慌意乱,便命小黄门速速去请咸宜公主夫妇。忽然惠妃好似恍然大悟,急忙又召来一名小黄门,正色嘱咐道:“你速去请礼部尚书李林甫来。”
李瑁好奇问道:“母妃,请他来作甚?此人口蜜腹剑,居心叵测,只善于机变钻营,非可用之人啊!”
惠妃笑道:“瑁儿有所不知,李尚书一心扶持我们母子,也深得你父皇宠信,当今朝野上下除了李大人,也无其他人支持你母妃了。别忘了,多少人都是在背地里骂你母妃是武氏狐媚,千方百计想搞垮我们啊!”
李瑁顿时不知该以何言相对,悻悻地坐下不语。他所仰慕敬佩之宋璟、张说、张九龄,都是能人贤相,古今罕有。远的不说,当朝张九龄就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与奸相李林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令他无奈的是,正直的张九龄乃正统的*,竭力维护太子,对他这个武氏后人极度排斥,倒是善于投机的李林甫对他很感兴趣,这教李瑁好生烦恼沮丧。
两人正在坐立不安之时,咸宜公主夫妇与李林甫正巧同时来到大安宫,李林甫向诸位行了礼便侍立一边。惠妃笑道:“李大人莫客气,来人给李尚书赐座。”言罢忧心忡忡地问他:“李大人怎来的如此之快?”
李林甫落座后拱手道:“下官正巧在中书省当值,一听说惠妃娘娘急召,连文书也顾不得看就赶来了。”
咸宜坐到惠妃身边娇柔问道:“母妃找孩儿究竟何事,为何如此急促?”
惠妃瞟了李瑁一眼,教他把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咸宜与杨洄越听脸色越差,没等李瑁说完,咸宜便急道:“瑁弟你们闯大祸了!哎呀母妃你看这怎么办啊!?”
李林甫却拱手对李瑁笑道:“请寿王殿下讲完。”一双精明的眼睛炯炯发光。
李瑁看到他的眼神却越发觉得心寒,事无巨细地说完,才对咸宜道:“皇姐勿急,李大人定有妙计。”
话音刚落,几人目光通通投向李林甫,而李林甫只是抚须摇头,一副大事已定的模样,搞得在座几人都更紧张起来。杨洄首先打破了沉默,叹了口气道:“寿王,这下玉环惹了大祸了,我们几个都人头难保了!”说罢又深深叹气,与咸宜公主对视一眼,双双低下头去。
“驸马所言差矣!”李林甫大笑道,胡须随着笑声飘动,“应该说寿王妃立下大功了!”
“此话怎讲?”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这李林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惠妃挥手教宫中侍从皆退下,对李林甫使了个眼色,这时他才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杯啜了口茶,面露欣喜道:“这正是个大好机会啊,太子废立在此一举,全看在座诸位的努力了。”他凝神盯着李瑁,又道,“请问殿下,寿王妃现所在何处?”
“去给宁王伯父拜年了,李大人何出此言?”
“甚好,若寿王妃与宁王说了此事的话,怕是宁王也站在寿王这边了,我们又多个得力助手。不过,依下官之见,寿王妃上元节那几日回东都比较妥当。”李林甫缓缓道来,声音却抑扬顿挫。
“为何?”惠妃低声问道,换来李林甫神秘一笑,便未追问下去。
李瑁听毕转向惠妃拱手道:“禀母妃,请准许玉环上元节回东都省亲。”惠妃柔声道:“既然李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准了吧。”
“可是太子指不定哪天就去父皇那告状栽赃了,这怎么办呢?”咸宜公主担忧道。
杨洄握住公主的小手,对她使了个眼神,又扭头对李林甫道:“李大人,此前我曾在太子府打探过,鄂王瑶、光王琚几乎每日在东宫议政,若想成事,只能告他们一个篡位之罪。”
李瑁吞了吞口水,扫视了眼前这几人,心中没来由的既悲哀又无奈。明明是在商讨自己的事,却好似与他毫不相干,他坐在此处,只像是一个木偶,任由别人操纵着自己的命运。他勾起一丝冷笑,笑容又瞬间消失在嘴角。
“哦?驸马不妨直言。”
杨洄便把之前如何让太子请君入瓮的计划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李林甫听了连连点头,对惠妃拱手朗声笑道:“那就来个连环计,叫他李瑛永世不得翻身!”言罢对着惠妃附耳一一阐述,说得惠妃又是眉开眼笑,娇媚道:“李大人此计甚妙!甚妙!”
“下官愿护寿王为万岁计!”李林甫在众人赞赏的眼光中豪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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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垂头丧气地回到府中,没等如意通报,玉环便披了棉褛奔将出来,挽住他的胳膊问道:“怎样?母妃说什么?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是有。”他沮丧地往寝室走去,一屁股坐在榻上,耷着头发呆。黑发丝丝缕缕垂在面颊上,遮住他的眉眼。
玉环急忙跟着坐在他身边,抓住他细长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见他神情便已知大概,轻声道:“伯父说全力支持你,叫你安心。”李瑁抬起俊脸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将头靠在她肩上叹了口气:“母妃请了李尚书来,决议要立我为储。”
“李林甫?”她就知道好事没他的份,而一有什么变乱之事他必出现。“定了什么计策吗?”
李瑁摇头;“详细的他们都没和我商量,我只听到是什么连环计,母妃他们都防着我。”
“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干嘛不告诉你啊?真好笑,简直就是拿你做筹码去赌荣华富贵嘛!”玉环越说越从心底里可怜李瑁,一个出生于皇家长于皇家的皇子,从小到大没有自己的选择权,连命运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自己竟无力去争取或改变什么,可悲到如此地步,怎么不教人动容!
李瑁苦笑道:“算了,我早已习惯。母妃已经准许你回东都省亲了,而且最近宫内肯定会有巨变,你等我的消息,千万别自作主张回来。”
“不行,我只去一两天,哪能留你一个人在长安面对这么大的难题?”玉环皱着眉,嘟起嘴道:“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可不是儿戏啊!”李瑁却一直摇头:“李林甫说此计里你一定不能在长安,否则一旦出了纰漏,那真是前功尽弃了。玉环,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乖,好吗?”
她也只好叹气,眼中满是无奈和担忧:“好吧。”
李瑁见她答应了,欣慰地笑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又在她脸蛋、额头落下纷纷的细吻,呢喃道:“放心,我会接你回来的。”玉环望着面前这张青涩的脸,不舍地捧起他的下巴,将红唇印了上去,换来李瑁轻轻的喘息。两人深吻了许久才依依地离开,相视一笑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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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到了正月十四,上元节庆典的第一天,前几日长安街头便已彩灯满市,各种彩灯争奇斗艳。一大早观灯的人们就已倾城而出,前呼后拥,人声鼎沸,场面相当热烈。
寿王府依旧上下忙碌,却早已不见了寿王妃杨玉环俏丽绝美的身影。在她临行去东都前,李瑁玉环二人进宫将夜明珠呈献给了惠妃,惠妃对着这枚夜明珠全然没了责怪玉环的心思,只是不断赞叹把玩,不时怨愤道,陛下竟将如此瑰宝赐予太子,真是失策。玉环心中不免笑道,若是她知道李隆基将和氏璧赐给自己,不得气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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