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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沙困

三人把所有的马肉平铺到沙地上,干完后,个个汗流浃背。

李恪坐在沙地上,擦着额头的汗珠,嚷嚷道:“这鬼天气,要晒死人啊。”

于子清喘着气说:“要想乘凉也可以,那就得劳动。”

李恪忙问:“要干什么?只要能凉快点儿,干什么我都愿意。”

于子清说:“你俩挖一个两米深的坑。”

李恪问:“挖坑干什么?”

“埋人。”于子清说:“再强烈的太阳,也晒不到一米深的地方。现在唯一凉快的地方就是地下了。”

“‘一米’是什么意思?”房遗直问。

哎,这家伙就会抓我话中的新词。于子清想了一下说:“就是‘六尺’的意思,别问那么多了,快挖坑吧。哎,我都快成肉干了。”她抹抹满脸的汗水。

房遗直的疑惑越来越大,自从进入沙漠,公主变得异常聪慧,新词源源不断的从她嘴里冒出。她是怎么了?难道是被神灵附体,专门来解救吴王和自己?

李恪笑着看看房遗直,说:“上司发话了,还不快动手?”

房遗直对公主说:“你往后退退,小心伤着。”

于子清往后退了几步想:不就扔个沙子么,还能打着我?只见他俩并排站好,运气与丹田,猛然四掌击出,只见飞沙四溅,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大坑。

于子清吐吐舌头,好家伙,比*zha药还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吧。她跳下坑去,挥挥手说:“快下来,很凉快的。”

李恪和房遗直跳下坑去。房遗直见公主躺在沙坑中,用沙子掩埋自己的身体,迷惑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于子清解释说:“地下的沙子是凉的,埋在身上会吸热。你们试试,很爽的。”

两人依言躺下来,往自己身上盖沙子。李恪忽然问:“你往脸上放沙子干什么?”

于子清一边敷沙子,一边说:“这样平躺着,很容易把脸晒黑,敷些沙子隔紫外线。”

“哈哈,黑了便黑了,又不是女人,还怜惜自己的面皮。”李恪大笑道。

房遗直问:“什么是‘紫外线’?”

“都给我闭嘴,睡觉!”于子清大叫道。哎,跟他们说话真累人。

李恪笑着转向房遗直,模仿着于子清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无声地说:“都给我闭嘴,睡觉!”

房遗直笑了笑,没有答话。他想,难道公主真看了一本奇异的书,学了这么多奇特的技能?

李恪浑身盖满沙子,闭上了眼睛。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是准备来送死的,也料到侯君集会在征战过程中给他下套。但真的被他暗算了,真的要面对死亡时,他的心里不是了然于心的释然,也不是从容面对的坦然,而是一种强烈的不甘,甚至还有一种愤怒。他们真的就这么渴望我死吗?我死了母妃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吗?……

“吴王,你在想什么?”房遗直看见他拳头紧握,胳膊上青筋暴出,不由地问。

李恪笑笑:“没什么,我在想怎样才能走出沙漠。”

于子清睡意浓浓地说:“放心吧,我会带你们出去的。休息,休息。”

房遗直看看公主恬静的面孔,心里踏实了许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不再冷静,行动时常脱离思维的控制。相处的这段日子,他的精神经常出现恍惚,把她当作另外一个人,他甚至怀疑自己带出来的是不是紫清公主。他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迷恋上了这个不像公主的公主。但是他清楚,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更是吴王的心头肉。她似乎很迷恋吴王,而这个世上能超过吴王的有几人啊。房遗直想着想着,不由地忧郁起来。耳边传来吴王均匀的呼吸,他已经睡着了。不想了,不想了,还是睡吧。睡着了,什么也不用想了。

等于子清睁开眼睛,已是满天星斗。她舒展了一下酸疼的四肢,一看身边,两人都不在。她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沙子,爬出坑去。见两人正坐在沙地上,背对着自己看星星。

房遗直回过头,平静地问:“睡醒了?”

“嗯。”于子清揉揉眼睛说。

“你可真能睡,像头猪。”李恪笑道。

“你才猪呢。”于子清大叫道,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急忙说:“对不起吴王,我说错话了。”

李恪说:“这里没有吴王,只有李恪。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顾忌什么。来,过来吃点东西。”他招呼道。

于子清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李恪从面前的一个马皮包裹中抓出一把肉干,道:“还真如你所言,肉给烤干了。”

于子清接过肉干说:“你俩真勤快。”说着,把一块肉送进嘴里。嗯,干了的肉就是好吃许多。

房遗直说:“在你睡觉期间,吴王和我把一张皮给做成了绳子,你看怎么样?”说着从腰间解下一盘皮绳。

于子清拽了拽,很结实。她赞赏道:“嗯,不错,做的很好。你们怎么想起做绳子了?”

李恪说:“我查看过沙漠的资料,听说沙漠中有流沙。有了绳子,救人就容易多了。”

“呵呵,你还挺聪明。”于子清说。

“你以为就你一人聪明?”李恪道。

“其实这绳子是给你准备的,我们俩肯定掉不进去。”房遗直笑道。

“切,那可说不准,还不知道谁会倒霉呢。”于子清嚼着肉干说。

“哎,我忽然有个想法,你们想不想听?”李恪说。

“有屁快放。”于子清差点说出来。

“说吧,什么想法。”房遗直说。

“咱们结拜成兄弟如何?”李恪看着两人说。

“这可不行,吴王身份尊贵,遗直不敢高攀。”房遗直马上拒绝。

于子清打趣道:“你做吴王威风的时候怎么想不起结拜,现在落难了,就想起拜干兄弟来了。”

李恪脸色一沉,黯然地说:“行本,你说的对。现在落魄到这地步,哪有资格和你们结拜?”

于子清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句戏言,会惹得李恪伤心。急忙说:“我开玩笑呢,所谓‘患难见真情’,只有在困境中才能交到真朋友。行本我就高攀了,我愿意和你们结拜。”

房遗直心里说:其实高攀的人是我,一个王子,一个公主。他说:“吴王要是不嫌弃,遗直愿意和你们结拜。”

李恪感激地说:“应该是承蒙你俩不弃。好,我李恪愿意和你们结成异姓兄弟。”

三人跪在沙中,面朝明月,齐声道:“明月为证,今日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若违此言,天诛地灭。”说完,朝朗月拜了三拜。

李恪说:“遗直兄,你年龄最长,就做我们的兄长吧。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就朝房遗直磕起头来。

房遗直急忙扶起他说:“吴王快快请起。”

于子清说:“大哥,你也该受我一拜。”

房遗直扶起她说:“好了,好了,不用行礼了。”

于子清又对李恪说:“我能不能叫你三哥?我曾经有个哥哥,我叫他三哥。”

李恪一愣,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如此像十七妹?他说:“好吧,就叫三哥。我也有个妹妹她也叫我三哥。嗯,声音和你叫得一模一样。”

房遗直紧张地看了一眼吴王,幸好他没再说什么。

李恪说:“北斗七星出来了,咱们赶快走吧。”

于子清叹了一口气说:“方向是能定了,可是我们朝哪里走呢?自然不能原路返回了。”

房遗直说:“朝西走,就能到达西域诸国。只要碰到人,就不会死在这里。”

李恪道:“只要到了西域,我就能有办法与大军汇合。”

于子清叹口说:“好吧,就依两位大哥所言,朝西走。”

一连数日,三人都是昼伏夜行。所到之处,看不见一株植物,甚至连一具动物的遗骸都没有。这种机械枯躁的跋涉让人感到绝望。幸好有李恪和房遗直的鼓励,于子清才没有放弃。尽管三人一脸乐观,但是恐惧还是在心底蔓延。肉干还有,马血已经不多了,仅剩的半囊也已发臭,难以下咽。如果找不到水源,他们将成为这片沙漠的祭品。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于子清听凭两腿带着自己前行。猛然间,她的身子一沉,她一下子惊醒过来。膝盖以下已经陷入沙中,身体还在急剧下滑。“不好,有流沙!”她大叫道。

走在身旁的李恪大吃一惊,叫道:“三弟。”伸手就去拉,结果自己也滑了下去。他急忙挣扎,谁知陷得更快。

于子清急忙说:“别动,别动,否则陷得更快。”

李恪闻言,停止了挣扎,果然下滑的速度慢了下来。房遗直急忙解下腰间的绳子,却不知道该先救谁。

于子清说:“快救三哥,把绳子扔给他,拉他上去。”

李恪却说:“快救三弟,我会武功,自己能出来。”

于子清忙说:“三哥,千万别用力,会陷得更快。大哥,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他啊。”说话间,沙子已漫到她的胸部,她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增加自己的浮力。

房遗直施展轻功,把绳子系在李恪的胸部,飞身跃出一米多远,用力把他拉了上来,一直拖到安全地带。

李恪解下绳子说:“快救三弟。”

房遗直飞身过去,沙子已没到她的颈部,一只手还露在外面。他心头一痛,低声说:“你忍着点。”他把绳子系在她的皓腕上。李恪用力一拉,于子清露出半截身子,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待她完全被拉出来,房遗直一把抱起她,飞回到李恪身边。

李恪急忙问:“没事吧,三弟。”

惊魂未卜的于子清条件反射般的摇摇头。经过一番折腾,她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房遗直递过水囊说:“喝点吧。”

于子清摇摇头,那股恶臭只能让她呕吐,还是不喝的好。

李恪看着远处,担忧地说:“沙漏一般不会单独出现,这片地方肯定还有沙漏。”

“为了防止都陷进沙流,还是分开走。”房遗直说。

“走散了怎么办?”李恪问。

于子清说:“不是有绳子吗?咱们三个都把绳子系在腰间,这样就不会走散了。如果有人遇险,其他两人也好及时施救。”

“三弟真聪明。”李恪称赞道。

房遗直把绳子的一头系在自己腰间,把于子清系在中间,另一头绑在李恪腰上。于子清笑道:“哈哈,咱们现在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根线上的蚂蚱’了。”两人闻言大笑,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三人并排前行,每人相隔约两米。行走过程中,于子清掉进流沙三次,都被两人拉了上来。她疑惑地想:为什么他俩就掉不进去呢?后来终于明白了,人家是练武的,本来脚下就轻,现在再略施轻功,自然掉不下去了。

又是数天的行走,肉干没了,发臭的马血也没了,四周依旧一片昏黄,没有植物,只看见几具森森白骨。于子清感到自己已到了生理与心理的极限,她好几次都想放弃:与其这般受罪,不如自杀算了——剑还是有的。但一想到自己死了,李恪和房遗直就很难走出沙漠,于是又坚持下来。其实李恪和房遗直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其他两人能活着走出沙漠,自己便咬牙坚持着。

人的潜能是无穷的。没有水,他们就把地下的沙子含在嘴里,吸取晚上凝结在上面的一点水分;没有吃的,他们就把马皮去掉毛,割成小片吞下去。他们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不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在断了马血的第四天,于子清终于挺不住了,因眼中缺水昏迷过去。这可急坏了李恪和房遗直,荒无人烟的大漠中,到哪里去找水?

房遗直抱着于子清不停地呼唤:“行本,行本。”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恪从来没见过房遗直这样焦虑过,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就是父皇给他赐婚的那天,他的脸上也没流露出任何表情;当他得知心爱的女子已经嫁人时,他的眼中只是飘过了一丝痛楚。可是今天,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甚至还有一种恐惧——失去至亲的恐惧。

房遗直绝望地把于子清放在沙地上,良久,说:“她真的不行了。”说着,一滴眼泪迅速滑落。他宁可倒下的是自己,这和公主的身份无关。

李恪心头一震:他竟然落泪了!他把目光投向双目紧闭的姜行本,这个其貌不扬的普通士兵,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遗直为他落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对遗直而言很重要,是他想用生命保护的,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恪手一动,剑光一闪。

“吴王,你要做什么?!”房遗直叫道。

血一滴一滴从李恪手指滑落,他笑着说:“快掰开三弟的嘴。”

“吴王。”房遗直上前按住他手上的划痕说:“你这是做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救行本,可以割我的手啊。”说着就要拔剑。

李恪拉住他的手说:“我的手已经破了。快掰开他的嘴,不要浪费。既然马血可以补充水分,我想人血也可以。”

房遗直坐下来,把于子清的头揽在臂弯中,叫了一声“吴王”,便再也说不出话了。在严重缺水的情况下,失血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李恪蹲下身子,把左手放在于子清的嘴上,血滴落在她的口中。或许感觉到了什么,她的嘴嚅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遗直难过地说:“够了,吴王。剩下的用我的吧。”

李恪微微一笑说:“一个人冒险总比两个人强。三弟救过我的命,我现在救他是应该的。”说着,他用手挤压左臂上的血管,让血流得快些。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李恪感到一阵眩晕,他强支撑住身体,说:“大哥,你一定要带三弟出去。”

房遗直放下于子清,扶住吴王说:“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他撕下一片衣襟,裹住吴王的手说:“吴王,你先坐下休息,我想办法救她。”

李恪掀开房遗直的手,走到于子清身边,扯掉裹伤口的布,把手放在她的嘴上。他已经没有力气让血流得更快了,但愿行本能自己吸吮剑伤。

混混沌沌中,于子清感到浑身燥热,口渴难忍。忽然她看见前面有个卖冰淇淋的小店,她跑过去买了一个超大号的冰淇淋,咬了一口,冰凉爽滑。她不停地舔啊舔,奇怪,这冰淇淋怎么有股血腥味?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她吓得惊叫一声。

“三弟,你醒了?”李恪笑意融融地说。

于子清这才看清楚这只手是李恪的。

房遗直一把拉过吴王的手,说:“够了,三弟已经醒了。”他撕下一条布,扎住吴王的左臂用来止血。

“怎么回事儿?三哥怎么受伤了?”于子清看着一脸苍白的李恪问。

“你缺水严重,昏迷不醒,是吴王用他的血把你救醒的。”房遗直说。

“啊?”于子清大吃一惊,这才发觉满嘴血腥,用手一擦嘴唇,一抹血红。“三哥,你……”泪涌了出来,话语哽咽在了喉间。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三哥身体壮实着呢。”李恪笑着说,他想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

“吴王!”房遗直急忙扶住他。

“三哥!”于子清挣扎着站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失血无异于自杀。

李恪按着头说:“大哥、三弟,你们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在这里。”于子清含着泪说。

李恪看着眼前的姜行本,恍惚间放佛看见了十七妹。奇怪,怎会有这样的错觉?

“行本说的对。吴王,咱们生死与共,你就别说那种丧气话了,我们一起走。”房遗直说着背起了吴王。

“大哥,放下我吧,要不然谁都走不出去。”李恪挣扎着想下来,他连累他们身陷沙漠,现在他不想成为他们的包袱.

于子清站在房遗直身边说:“大哥,咱们走吧。”

房遗直把吴王往上托了托,担心地问于子清:“你可以吗?”

“我可以,你照顾好三哥就行。”于子清咬着牙说。此刻,她不能拖后腿。

忽然,于子清像发现宝贝似的大叫:“哇,快来啊,快来看啊。”

房遗直放下吴王,问:“怎么了?行本。”

于子清蹲在地上,盯着一撮干草似的东西,两眼放光。

李恪开玩笑地说:“怎么了?捡到宝贝了?”

“哈哈,还真让你猜着了。快看看,这是什么?”于子清指着那撮东西问。

“干草!”李恪说。

“好像是粪便。”房遗直道。

“还是大哥聪明,是粪便,而且还是骆驼的粪便。”于子清兴奋地说,那劲头,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不就是一泡屎么,有什么好兴奋的。”李恪瘪瘪嘴说。

“唉,三哥你是有眼不识金香玉。骆驼粪哪,这就说明这里有骆驼经过。既然有骆驼的踪迹,就说明这不是一条死路。只要跟着骆驼的踪迹前进,就不会被困死在沙漠里。说不定还会遇到绿洲。”于子清越说越兴奋,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泓清泉。

“就你歪理多,什么都能扯出一大堆东西来。”李恪笑着说。他越来越喜欢这个瘦小的士兵了,他总能给人在绝望中带来希望。

“这可不是歪理,千真万确的正理。”于子清认真地说。

三人猫着腰,搜索者蛛丝马迹,他们爬上一道沙梁,眼前出现了一个绿点。于子清揉揉眼睛,指着远处问:“不是我眼花了吧,那里是不是有个绿点儿?”

房遗直肯定地说:“你没看错,那里就是有个绿点。”

三人相视而笑,连滚带爬地冲下沙梁,朝那点墨绿奔去。近了,才发现那是一片仙人掌林,高大肥硕的叶片翠绿欲滴。

不待于子清发话,李恪道:“这片仙人掌长得如此茂盛,下面肯定有水源。”

房遗直扶吴王坐下,便用手刨起来,刨了大约半米多深,仍不见湿润的沙子。

于子清喘着气说:“沙漠中的植物根系一般很深,有可能达到地下几十米。大哥,别挖了,仙人掌叶片肥硕,里面蕴含水分,我们吸食它的汁液就行。”

房遗直依言斩下一块仙人掌,果然流出绿色的汁液,他把它递给吴王。

李恪又把它推给于子清:“三弟缺水严重,还是让他先吃。”

于子清说:“三哥你失血过多,需要补充水分,还是你先吃。”

房遗直把一块仙人掌递给于子清说:“别谦让了,这里还有。”说着,他又切下两片,一片给吴王,一片自己吃。

三人坐在仙人掌投下的阴影中,贪婪得吸吮着绿色的琼浆,直到满嘴绿水,肚皮圆圆。

李恪搂住于子清说:“三弟,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等咱们回到长安,我一定好好谢你。”此刻他不想死了,他的命是两个兄弟拼死救回来的,他不能辜负两人为他作出的牺牲。

“怎么谢我啊?”于子清问。

“呵呵,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李恪道。

于子清眼珠一转,忽然笑道:“听说三哥的十七妹长得十分漂亮,我想讨她做老婆,怎么样?”

房遗直露出笑意,这个淘气的公主,拿自己开起玩笑来了。

李恪为难地说:“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

“我已经答应大哥了。”

房遗直微笑着看着于子清,没有否认。

于子清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房遗直会不拒绝。半天,她说:“大哥,你为什么不拒绝?”

“挺好啊,我干嘛要拒绝。”房遗直一本正经地说。

“啊?”李恪也很惊奇,以前只要把两人往一起一凑,遗直就会很快的转移话题,这次竟然答应的如此利落。不知怎的,他的心头涌起一阵失落。

于子清仔细看了一下房遗直的表情,感觉不像开玩笑。她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们,心里说:千万别喜欢上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消失了。

没人说话,周围一下子变得空旷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于子清忽然按住肚子呻吟起来。李恪和房遗直急忙问:“三弟,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肚子疼。”于子清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剧烈的疼痛使得她不得不蜷缩起身子来。

就在这时,房遗直屈下身子道:“我怎么也疼起来了?”

李恪想去扶他,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不得不抱住肚子,颤声说:“仙人掌有毒。”话音一落,栽倒在沙中。

“三哥——”于子清艰难地爬了过去。

“三弟。”房遗直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大哥、三弟。”李恪把手伸过来,三只手握在一起。

“不愿同日生,但愿同日死。”他们三人相视而笑,笑着笑着,头垂了下去。

风轻轻地玩弄着细沙,柔柔地抚mo着倒在沙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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