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箜无国的使节第一个叫了起来,“与我箜无女子一般洒脱不羁!”他来禹国,日日听着那些咿咿呀呀、伤春悲秋的疲软调子,早就厌烦了。
侯若涵与杨沐歌紧握住手,满头大汗地喘着气,深深地向前方众人鞠了一躬,最后携手回到座位上。一旁弹奏琵琶的琴奴也松了一口气。
“你这臭丫头!真是莽撞!”付楚抬手给了侯若涵一个爆栗,又偷偷地瞟了一眼杨沐歌。
侯若涵挠了挠头,笑道:“朋友有难自当两肋插刀嘛!还好二姐没来!若来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骂我了!”
杨才人听见她唤出二姐二字,自然知道指的是谁,脸色瞬间僵硬:“黄真,你可知你二姐……”
“才人主子吉祥,莲美人唤您过去坐。”琴奴过来福身道。
杨才人深看了侯若涵一眼,转身离开。
不觉间皇甫钟离已经走上殿前,她仅捧了一卷绢书,呈给了皇上。皇甫钟离的母亲是闻名四海的司天监,皇甫钟离的中选也多少因为她的母亲。这呈上的绢书必定是钟离司天监闭关半年来所作的星潜图。
琴声再起,一袭红衣翩跹而至,赤足点地,脚踝上挂着几串鸣动的金铃,赤红的水袖环着最婉约的弧,未束起的漆发流转,宛若流风之回雪。伍向芳蓦然间抬起头来,面上画着浓艳精致的妆容,随着音乐蜷身跃起,抛出水袖,如一道红色的长虹凌于空中。
殿中众人除皇上、七王爷与南尚国使节外,具是一副痴迷的模样。
“红袖舞。”离陌尘笑道。
南尚国的使节说道:“确是我国天女所创的红袖舞,只不过未跳出我国天女三分的神韵。”说完又摇头叹道,“我曾有幸远远的在祭坛见过天女大人的红袖舞,那确非人间所有啊……”
离陌尘仍旧笑着,仿佛回忆着什么。燕皇后道:“伍才人的舞艺已是绝妙,本宫虽未见过贵国天女的舞姿。但大人这般说来,是否夸张了些?”
“用世间言语甚难形容诶!”南尚国使节捋须笑道。
待伍才人退出许久后,殿内众人方才回过神来。付楚座在位上都快要睡着了,头不时从支额的手上滑下。侯若涵将她用力一拍,在她耳边大声道:“该你了!”
“啊!”付楚猛地惊醒,见侯若涵喃道:“这么快就完了啊。我可是最后一个了。”说完缓缓的起身走至殿中。侯若涵臆想着付楚弹奏乐器或扭肢起舞的模样,受到了惊吓,脑中只出现了一句话,“横看成囧侧成雷”啊!
还好付楚跳了一段剑舞,侯若涵这才从天雷中解脱……
侯若涵确惊讶的发现了翠薇的身影,至进宫后,连琴奴都说不清翠薇的去向,二姐也从未提起过。
“皇后娘娘,已经全部结束了。”右侧的范惠妃道。
“那好,上琼……”燕皇后正说着,二十四根琉璃柱的夜明珠不知道被什么遮住,全部隐去了光芒,长庆殿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突然之间的黑暗使长庆殿中的宾客有些躁动,白烟氤氲,大殿入出逐渐亮起了几个红点。大殿入处是一方碧池,碧池上飞架着一座十字长桥,平于平静的碧涛之上。十字交汇处是一个极窄的圆台,仅能并排站下两人,圆台的四周围着紫色轻纱。此时的长桥分割出的四块碧池中不知何时浮满了莲灯,岸上的长桥两侧立着鹤足铜灯,影影绰绰的光影将长庆殿衬得宛若东临天的神人之所,众人刹时屏住了呼吸。
一条红绸猛地从围绕着圆台的纱幔间飞出,直击在岸边的鹤足立鼓上。紫色的云锦纱幔摇起一朵浪花,也不知是因风而动还是因人而动。只闻间一声箫声与琴声纠缠着响起,纱幔猛地扬入空中,在纱隙间是一个惑人心魄的妖物,雪白的长腿轻盈的撩起,单足立于圆台之中,素手握着萧,那动人心弦的箫声竟是她吹出的。单手握萧抛入莲灯之上,玉臂环着奇异的弧度向上攀升,她青葱般的十指间,金玉珑璁,镶嵌其间的硕大月石,恍若天上的星辰。又是一个旋转,双手一展,红袖击鼓,后仰,再击。玉**替点地,在狭窄的园台上舞动自如,漆发高束,发间的璎珞流苏在空中翻飞,黛眉细而上挑,眸映镜中水月,朱唇微扬,烟视而跐豸。
“天女大人!”南尚国的使节激动难抑的大呼出声来。
杭贵嫔笑道:“大人怕是认错人了,这是新进的宫妃,侯嫔。”
皇帝的神情恍惚,紧握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