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瀚还想调侃两句,但看身旁的顾砚菲已经脸色不对了,而远处的浑兰更是一张脸几乎能将冰山冻死,便知道这回自己是太冒失了,回去估计没什么好下场,赶忙转移顾砚菲的注意力说道:“你不是想见裴少夫人吗?坐在正中那个女人便是。”
顾砚菲顺着哥舒瀚的眼光一看,正中主座果真坐着一个女子,身材腴美,体态风liu,一袭桃红色的薄纱称得肌肤分外的娇嫩,鲜艳的红唇和微挑的眉目,让原本妩媚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春意。这女子原本算不得绝美,甚至微挑的眉目让整个人显得有些骄纵,但此情此景下,却让人感觉分外魅惑诱人。就连曾经见过她的哥舒瀚也不得不暗自叹息,难怪长安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对这位裴少夫人趋之若鹜呢,果真是天生媚质难自弃啊!
此时的裴少夫人正软软的靠在一个美男子的身上,一只手轻轻搭在美男子的后颈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一只手拿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神情说不出的慵赖柔媚。
顾砚菲看到两人暧mei传情的姿势,脸微微有些泛红,刚要别过头去,却听哥舒瀚惊讶的说到:“咦!居然是他,没想到连他也做了裴少夫人的裙下之臣。看来这位裴少夫人的魅力真的不小啊!”
顾砚菲听他这么说,便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却见哥舒瀚直盯盯的看着裴少夫人旁边的那个美少年,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难道你认识那人?”
只是瞬间,哥舒瀚又恢复了他一向的那种懒洋洋无所谓的架势,笑着说到:“不单是我,这长安城认识他的人可不在少数,这位可是当今圣上跟前最得宠的新贵之一,十六岁时便已高中进士,被称为“诗文无双”的温道情温翰林。”哥舒瀚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砚菲,然后自顾自的说:“据说这位温翰林品性端方儒雅,最重要的是至今没有正室,他年纪虽轻,但深得当今圣上宠幸,虽没有什么实权,但声名远播,可以说的上是咱们这长安城里最抢手的单身男子之一了。据说这回的选秀,,皇上要亲自选一位容貌与文采俱佳的秀女,指给这位温翰林。却没想到这位“端方儒雅”的温翰林却已经是别人的裙下之臣了。”
耳边听着哥舒瀚的取笑暗示之词,顾砚菲想起在益州时父亲和自己说的话,心下暗自苦笑。当时父亲还被宰相伯父蒙在鼓里,一心一意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如意郎君,挑挑拣拣后,觉得这位温翰林虽然家世官职都差一些,但才华横溢,性情温和谦恭,将来必定会对妻子很好的。谁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位温翰林口碑要比那位传说中“素行不检”的文将军要好得多,谁成想私生活这般靡乱,居然和有夫之妇搅合在一块,看样子两人还关系匪浅。她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糊里糊涂听从父亲的安排,否则不但遇人不淑,恐怕还可能发生有辱家族声誉的丑闻。
顾砚菲还在发愣的时候,却看哥舒瀚已经暗暗拽着她的衣袖往大厅内走。座上众人酒过三巡美人当前,都上下其手各自忙碌,再加上客厅很大,还有层层帷幔阻挡环绕,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顾砚菲三人。哥舒瀚一面带着顾砚菲往大厅里面走,一面小声说道:“在大厅里也听不到什么,里面是几间卧房,待会他们应该会进去,我们先躲在里面,看看他们进去后会不会私下里说些什么。”
偷窥别人的闺房私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顾砚菲心下有些犹豫,再说,自己在这世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要传出去,什么家教规矩就全成笑谈了,脚下也不由慢了下来,“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吧?”
哥舒瀚却不以为诩的边往前走边小声说道:“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不听听她的私房话,只那么远远的看一眼,怎么知道她是否和下毒有关啊!再说,我们也就听听壁角,真等他们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我们早就撤出来了。放心!一切有我,不会出问题的。”
顾砚菲想想也是,便继续跟着哥舒瀚往里走,而浑兰此时也是一心想查出真相,脚下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大厅深处,布幔掩盖下,果真有几处隐蔽的卧房,哥舒瀚轻车熟路般找了其中一间布置豪华的卧房,然后领着顾砚菲浑兰两人熟练的躲在了布幔之后。
顾砚菲看着哥舒瀚穿梭在层层布幔中,却如自己家般的自在老道,不禁有些怀疑的问:“你怎么这般熟练,不会之前来过这里偷看吧?”
哥舒瀚表情立马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勉强狡辩的说:“哪有这回事!象我们这种高来高去的大侠,观察周围的环境地势自然是驾轻就熟的事情,当然比你们这种毫无入室经验的大家闺秀看着要熟练些。”
看着顾砚菲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表情,哥舒瀚只得泄气的老实交代:“至于这里嘛……也的确来过一次!但……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有个兄弟在这做护院,说起这里的情形,我们几个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时好奇,就过来看了看。所以对这里的地形略熟悉些,但也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撤了。”
看到顾砚菲还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而浑兰的脸色更冷了,哥舒瀚不禁有些急,恨不得赌咒发誓,刚要再分辩什么,突然侧耳一听,又小声对两人说:“你们小心些,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没过多久,男子的说话声,女子的娇笑声,杂乱的脚步声,渐次由远及近传了过来。顾砚菲不禁暗暗佩服哥舒瀚,看来练武之人的耳朵果真比一般人的灵敏多了。但同时也暗暗的控制住呼吸,收紧衣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这要被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估计自己是否能完整的走出裴家别宅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