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董妖娆》是乐府诗词,内容以花做喻,概叹女子韶华易逝,恩爱难守。曲调最是婉转悠扬,但此时却被文渊唱得铿锵有力,竟不输刚刚的《凯旋歌》。但众人却毫不介意,依然卖力的鼓掌喝彩。
文渊唱到“纤手折其枝,花落何飘飏。”时,众人看着文渊那不知道该放哪里好的“纤手”,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等文渊绕着众人边走边唱,众人看到了文渊拢袖遮掩下的俊脸,更是笑疯了。萧朔指着萧朗,手指微颤,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程玉秀也倒在了裴灵身上,直嚷着笑得肚子都疼了。
萧朗和裴轶都是男子,哪里懂得女孩子的装扮,恨不得一盒水粉半盒胭脂都倒在了文渊脸上,文渊现在已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了,煞白煞白的一张脸,两腮涂有堪比猴腚的浓浓的胭脂,红是红,白是白,界限分明,在配上文渊不伦不类的唱段和扭扭捏捏的步态,看着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文渊勉强围着众人转了一圈,也正好将《董妖娆》堪堪唱完,便再也顾不得众人笑闹,回身跑了下去洗脸换装。众人看着文渊穿着女装,小跑踉跄的背影,又自哄笑了一番。这时裴轶也不忘尽地主之谊,赶快跟了过去招呼。
等文渊梳洗更衣完毕后,游戏又继续开始。在顾砚菲的提议下,对角的众人又换了一下位置。然后游戏又在说说笑笑中进行了几轮,等到临近黄昏,该回转时,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然后各自坐马车回城。
象来时一样,顾砚菲,浑兰和哥舒瀚共坐在一辆马车上。一上马车,哥舒瀚就饶有兴致的说:“丫头,我一向知道你作弄起人来有一套,没想到这回捣起鬼来却也滴水不漏,连我也没看出其中关窍。”
顾砚菲却故作不知的笑着说:“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又捣什么鬼了?”
这时一向沉默的浑兰也说道:“我也很好奇,小姐是怎么坐到的?”
顾砚菲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笑着拍手说:“难得你们两个居然如此有默契,那我就给你们说说吧!”
哥舒瀚听顾砚菲这么取笑两人,却并不介意,摸着鼻子傻笑着看了看浑兰,但浑兰却摆了一个谁跟他有默契的冷漠表情,就没再说什么。
“其实说开了也很简单,那个托盘虽然是木制的,但托盘上的酒杯却是铁质的。只要将文大人座垫下靠近水流的一角放一块磁石,等托盘漂到他近前时自然会在他面前打转。”顾砚菲笑着解释道。
“我也想到这个可能了。只是为什么文渊被罚的两次中间,有一次酒杯居然跑到了程小姐旁边了。按理说他座下有磁石,应该次次都轮到他的。”
“玩游戏的目的就是要让程姐姐出口气,托盘不跑到她旁边,怎么能让她出题解气呀!”顾砚菲伸了个懒腰,将身子坐的更舒服一点然后又继续说道:“其实说开了也很简单,程姐姐手里也有一块磁石,如果她觉得哪个问题比较好答时,她就将磁石放在水流近前,以便可以在回答问题后取得出题权。”
哥舒瀚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你这小丫头门道还真多,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操作起来也挺不容易的。那你最后提出对角的方向换位置,是不是也是担心酒杯总跑到文渊跟前,引起他的怀疑?”
“呵呵!的确怕引起他的怀疑才换位置的。不过也是看在他女装扮相还算精彩,程姐姐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整他了。否则后续的办法还有好多呢。”
“最后和文渊换位置的好象是李媚儿,那磁石就应该在李媚儿的座下,为什么后来的几次游戏中酒杯一次也漂到过她的近前。”
顾砚菲象白痴一样的看着他,笑着说道:“大哥,磁石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个游戏是所有女孩子之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磁石就在座垫下面,李媚儿只要换座位时偷偷将磁石换到身后,由于距离太远,酒杯自然不会受到磁石的影响。”
“所有女孩子都知道?包括那个怯生生的裴家小姐?”哥舒瀚吃惊的问道。
得到顾砚菲肯定地回答后,哥舒瀚长叹一声道:“看来得罪什么也万万不能得罪女人啊!否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估计文大人此时此刻还被蒙在鼓里呢!”
顾砚菲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津津有味的谈论文渊时,早已和他们分开多时的文渊等人也在津津有味的谈论她。
萧朗骑在马上,想起文渊刚刚的女装扮相,仍然忍不住的乐。
文渊和他相交多年,又是和他最近亲的臣子,当然知道他乐的是什么,但更知道此时不益多说,否则恐怕会引火上身,被笑得更厉害。
没想到萧朗却不肯放过他,凑到他近前笑嘻嘻的问道:“老文,我那十五弟还不错吧?”
文渊郁郁的说:“圣上说不错,我哪里还敢说什么。如果我料得不错,那些鬼主意都是她帮那姓程的丫头出的。那姓程的丫头和愣头青似的,怎么会将我整得那么惨。再说,当时在座的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也没人可能知道圣上的真实身份。我觉得最初的两次被罚一定是她们搞了什么鬼,但却想不通其中缘由。”
萧朗也笑得分外爽快,“当然是她了,如果不是她,谁还会有那么多好玩的点子。你也觉得她识破我的身份了?哼哼!亏上次选秀时我问她,她居然眼睛都不眨的说瞎话,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萧朔听两人说话,听得一头雾水,笑着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是不是错过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谁是十五弟?怎么又会出现在选秀上?”
文渊就将两人前后两次在哈密楼和选秀上碰到顾砚菲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萧朗表功似的说道:“多亏我在选秀之后命人仔细查了查那丫头的底细,她是顾宰相的侄女,族中排行十五,经常扮男装以十五朗的名义外出。所以她必定是我那十五弟无疑了!如果这样,她能通过玉佩识得我的身份也很正常了。”
萧朔想到初见顾砚菲时,在桃花林里她单凭借一块玉佩就识得自己身份,便颇有同感的点头道:“这女子果真有些意思。不过你们也太过胡闹了,怎么能扮做小太监去偷看选秀呢,如果让太后知道了,一定会重重责罚的。”
文渊苦着脸说,“太后已经知道了,在皇上的百般求情下,还是罚了小人半年的俸禄,小人这半年又算是白干了。上次被罚的俸禄还没还完呢!”
萧朗笑着说:“你别和我在这叫苦,当我不知道,你自有生财的门道,那点子俸禄还不够给塞牙缝的呢,也就是太后仁慈不知道内情罢了。”
文渊尴尬的笑了笑说:“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萧朔早已习惯了两人私底下君不君臣不臣的调侃,也并不介意,笑着问道:“那你是否要揭穿这女孩子啊?”
萧朗首先叫道:“当然不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干嘛揭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