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砚菲笑得那么畅快,浑兰却有些哭笑不得,一边被顾砚菲拖着走一边无奈的说:“小姐,刚刚那个人好象不简单,咱们恐怕又惹麻烦了!”
顾砚菲也无所谓的笑着说:“我知道,那个自以为是的孔雀男说话口气那么大,好象这轩辕朝都是他家的一般,身后还明着暗着跟着一帮人,个个对咱们怒目而视,但都敢怒不敢言,肯定是有大来头的。不过那个孔雀男象笨牛一般傻呆呆的,还挺好玩的。咱们不管这些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是谁。我们还是去看胡旋舞吧。”
浑兰想着刚刚的情景笑道:“自以为是的孔雀男?笨牛?呵呵!小姐的比喻还真贴切!”
两人说笑着来到哈密楼时,远远的就已经看到哥舒瀚等在那里了。顾砚菲有些诧异的说:“这家伙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会直接在这里等咱们。”
浑兰也抿嘴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说:“自从哥舒瀚和你说过这个地方后,你就时时惦记着来,还张口闭口佳蜜儿,他不知道才叫怪事呢!”
顾砚菲看着这个已经学会时不时就取笑她的浑兰,和刚刚认识时拘谨自持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心下越发开心,语气中又多了几分撒娇的口气,“浑兰姐,你又取笑我了!”
三人会和之后,哥舒瀚第一句话便问:“怎么样?我走这段时间,你们两个没惹什么麻烦吧?”
顾砚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意思?好象没你在,我们就一定会惹麻烦啊!”
哥舒瀚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着说:“哪里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西市鱼龙混杂,的确比较容易出事情。”
浑兰却笑着说:“其实你也没猜错,刚刚我们的确碰到一件很有趣的事。”说完就将刚刚在胡人布帛店里争天蚕丝的事情说了一遍。
哥舒瀚听完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牛的尾巴是向下的,还有牵牛的绳子根本每拴在木桩上!太有意思了!你这丫头是怎么想到这些捉弄人的段子。”
顾砚菲郁闷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浑兰的笑会让她很开心,这个家伙的笑却让她觉得很可恶,好象将她当做小孩子一样,于是恶声恶气的说:“有那么好笑!好在咱们是在包间里,否则笑得这么难听,真是丢人啊!”
华灯初上,哈密楼已经陆续开始上人了。哈密楼是西市最好的胡人酒肆,就算在长安也是颇有名声的,特别是佳蜜儿姑娘入驻跳舞后,生意更是火爆的不得了。顾砚菲她们来得还算早,但二楼的包间却已经只剩一个,而且还是在侧面,角度和位置都不是很好。其他的包间已经早早的被人包了出去。不过顾砚菲到不是很介意这些,反正正面侧面都无所谓,总之能见到人就行。
二楼包间都有垂帘,愿意静一些说话聊天时,可将垂帘放下,愿意看歌舞时,也可将垂帘卷起。此时已经快到佳蜜儿跳舞的时间了,二楼每一个包间的垂帘都是高高卷起的。顾砚菲无聊的环顾四下,却看到位置最好的包间里面有个熟悉的人影,顾砚菲马上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咱们有好位置看表演了,你们和我走。”
浑兰也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笑着说:“小姐,你刚刚不是还说位置不重要,只要有表演看就好。再说,咱们和他也没什么交情,还是算了吧。”
顾砚菲却笑着往外走,“位置虽然不重要,但那个孔雀男那么好玩,玩一次哪里够啊!咱们再去找他玩玩。最好把他那个位置好的包间也赌了过来。”
一听顾砚菲这么说,哥舒瀚也已经知道两人说得是谁,他本就是喜欢凑热闹的人,现在闯了祸还可以跑到宰相府避难,不怕京兆衙门的人来找,就更加没有什么顾及了。他大步往包厢外走,边走还边笑道:“有好玩的为什么不玩,我也想看看那只转来转去的笨牛。”
看着哥舒瀚和顾砚菲两人已经出了包厢,浑兰虽然不是很情愿再去招惹那个看上去很有来头的人,但也只能摇摇头跟了上去。
顾砚菲几人刚要进孔雀男的包间时,却被外面的一队人拦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剑眉朗目的年轻人,看着虽然年纪不大,说话却客气有礼:“这位公子,我家主人已经包下了这个包间,希望公子还是另外再找地方吧。”
顾砚菲看对方气宇不凡,不象普通的家丁护院,依稀仿佛间还有些眼熟,也不敢小觑,客气的笑道:“我和你们家主人是旧识,只是进去叙叙旧,还望阁下能帮忙通报一声。”
那个剑眉朗目的男子刚刚就在布帛店外,当然知道顾砚菲所说的“旧识”是怎么回事,他这次责任重大,不想因为闲杂人等再生事端,于是便想再一次阻止,这时却听后面有个略细的男子声音说:“主人有令,让他们进来。”
那剑眉朗目的男子听得命令,虽然心中万分不愿,但也只得施礼放行。
顾砚菲微微一颔首,便和那传令的细声男子进了包间。包间里坐着的正事她在布帛店里碰到的那个孔雀男。那个孔雀男一见他们进来,却一改刚刚倨傲自以为是的神情,略带惊喜的说道:“这位小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顾砚菲也笑着说:“是啊,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我刚刚在那边的包间里看到兄台,所以厚颜前来拜见,希望刚刚的事情,兄台不要介意。”
孔雀男挥挥手,无所谓的笑道:“不就是一匹布嘛!我当然不会介意的。最重要的是你出的题目真好玩,我已经难倒好多人了。”
原来自己吃的亏,在别人身上找回场子了,难怪不介意了呢,不过这样看来,这个孔雀男也不是什么坏人,除了骄横一点外,心思还是挺单纯的。顾砚菲本来是想过来戏弄他一下,但看他这么热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再生事了。其实顾砚菲骨子里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好,她都会竭力报答。但如果别人对她来硬的,她也绝对会以牙还牙。
想到这里,顾砚菲心下释然,觉得交这么个朋友也不错,便笑着说道:“在下姓顾,兄台叫我顾十五郎即可,却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顾砚菲本就生得美貌,这时虽然把自己弄得黑黑糙糙的,但底模还在,儒雅不凡的气质还在,这时平心静气之下,忍不住让人产生亲近感。这孔雀男虽然身边不乏俊秀儒雅之辈,但如此不顾尊卑和他说笑的,顾砚菲还是第一人,所以他也语带真诚的说:“在下姓萧,家中排行第九,今后你叫我九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