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菲并没指望能挖到什么宝贝,所以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懒洋洋的说:“那就拿上来看看吧。”
顾砚菲这种毫不在意的举动看在胡商眼里却觉得这位公子肯定是见过大世面,并不将一般的好东西看在眼里,心里更加不敢轻视,小心翼翼的从后面仓库里捧来一匹薄薄的白色丝帛,恭敬的呈到顾砚菲面前。
顾砚菲只是斜斜的看了一眼,但却看不出所以然,她知道这胡商既然敢夸下海口,定然不会拿普通的丝帛应付,便也不作声,等那胡商明说。
那胡商也不敢怠慢,小意儿的抖开一片布料,恭敬的说:“公子,您试试这布料的手感,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色绸缎,它是天蚕吐丝织就而成,这天蚕极其稀有,可说是百年难遇,一对天蚕终其一生也只能吐得这薄薄一匹丝,而且丝尽蚕亡,孕育新的蚕宝宝又需要百年以上的时间。这天蚕丝所织的布不但冬暖夏凉,而且能够防止锐器刮划,普通的刀剑根本砍不坏它,就是力道不是很刚猛的飞箭也奈何不了它。本店也是刚刚收购到,还从来不曾示人,本来想联系些老顾客竞买,今天碰到公子也算是有缘,公子如果看的上,小店就忍痛少赚些,卖与公子。”
听到这里,顾砚菲的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堆小星星,没想到随便逛逛居然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东西,顾砚菲心里已经开始飞快的盘算,这天蚕丝冬暖夏凉的功能暂且不说,仅就能防刀剑来说,那简直是太有用了,浑缄前一阵参军,刚刚被调到突厥前线,这天蚕丝如果做成衣裤,简直就是多了一道保命符。还有自家的哥哥和哥舒瀚那个家伙,虽然不在战场,但也喜欢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也应该一人给他们做一套以防身。就是自己和浑兰还有远在益州的父母,也应该一人一套,就算不接触利器,冬暖夏凉也很是难得了。这匹布无论多少银子,自己都要拿下,至于那胡商说得什么有缘呀少赚啊顾砚菲根本没放在心上,便宜话谁不会说,只要是物有所值即好。只是她心中还有一丝疑问:“这种稀奇珍贵的东西又怎会落入你的店里,就是进贡给皇家,也绝对是拿的出手的。”
胡商听顾砚菲如此说,便知道这生意有门,赶忙解释道:“天蚕丝是传说中的极品布料,之前小可也仅仅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也是小可幸运,这趟去波斯采购货物时,无意中碰到守蚕之人急需大笔现金救急,所以着急卖出这笔刚刚织就的布匹,根本没时间通过更好的渠道买个好价钱,为了这匹丝,小可也是把进货的钱全部搭进去了。”
顾砚菲听到他如此说,也不和他客套废话,便直接说:“放心,真要如你所说的一般,必不会让你少赚的,说吧,这布我全要了,多少银子?”
胡商看顾砚菲如此痛快,便知道这生意十有八九能成,心下暗自高兴,表情就越发恭敬,“公子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说虚数了,五十万两银子,这匹天蚕丝就是公子的了。”
一座五进的大院才用了二十多万两银子,这薄薄的一匹天蚕丝就要价五十万两,浑兰有些暗暗心惊,但却听顾砚菲眼也不眨的答应了,“好!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这匹天蚕丝我要了。”
顾砚菲前世和今世都生在豪富之家,对钱本身就没有什么概念,再加上前世的意外身故,更让她明白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了,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恐怕就没那么好命的再穿越了,所以她答应的如此痛快。
浑兰也是部落首领的女儿,并不是眼皮子浅没见识的人,但这么一大笔数目买薄薄的一匹布,还是有些心疼,小声懦懦的对顾砚菲说:“公子,太贵了!咱们还是先考虑考虑吧。”
顾砚菲却不在意的挥挥手说:“你别管,赶紧拿银票,什么也没有命值钱,别说浑缄在前线打仗最用得着,就是咱们也应该一人来一身,以防万一嘛。”
浑兰没想到顾砚菲能想到她和弟弟浑缄,心中充满感动,也不再出声阻止,而是默默的掏出了银票。
胡商一见买卖如此顺利谈成,污突突的脸上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一面与浑兰交割一面不迭声的讨好,“我刚刚一见公子就知道公子肯定是贵人,这做事的气度和风范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也就是公子这样的贵人能享受得起这样的好东西,……”
顾砚菲看胡商还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赶紧挥了挥手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还要试试你的这匹布是不是象你说的那么好。如果有任何差错,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店也开到头了。”
顾砚菲虽然不在乎钱,但也绝对不是没脑子的冤大头,钱可以花,但东西也绝对要物有所值。那胡商也明白这个道理,听顾砚菲如此说,更加不敢小觑,腰哈的象大虾一般,“那是!那是!如果有任何差错,不但这个店公子随便砸,就连小可的项上人头也送给公子当球耍。”
说完马上屁颠屁颠的安排试布,他首先将天蚕丝所织的布绑在木柱上,然后旁边放好刀剑和弓箭。顾砚菲随意拿起一把剑,首先往旁边的一匹普通布料上砍了一剑,这把剑果然还算锋利,那普通的布料被砍破十几层,随后顾砚菲又往天蚕丝所绑的木柱上狠狠砍去,却发现这布好象有很大的韧性一般将自己的力道全部懈掉,再看那布,居然连一丝划痕也不见,这时,顾砚菲已经完全相信了胡商的话。但她还是抓起弓箭朝布匹所包的木桩射了一箭,她距离极近,又用尽了力气,但弓箭却没有射穿布匹射入木桩,而是软软的掉了下来。一见如此,顾砚菲更是兴奋,刚要说好,却听耳边传来喝彩声:“好东西,这种布我有多少要多少!”
和她争东西!顾砚菲恼恨的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却发现那胡商已经机灵的开口了“这位公子,小店这种布就这么一匹,刚刚这位试箭的公子已经全部都买下来了。”
趁胡商说话之际,顾砚菲已经看清了来人,一副翩翩浊公子的样貌和风采,但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架势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孔雀,象孔雀一般美丽,也象孔雀一般骄傲,更象孔雀一般自恋。
“那么,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出双倍价钱。”那个孔雀男用鼻孔骄傲的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