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猛地睁开了双目，发现自己双腿盘坐在寝室的床上，略一迟疑，才记起了原来他在练习上午程教授教给他与许辉的那套气功功法。
对面床上，徐辉睡得正香。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陈扬缓缓将酸麻的双腿放平，斜身靠在床头，抬眼看了看壁上的电子挂钟，看清时间显示为三点四十三分，眼神中多着一丝怔然，喃喃道：“这算是入定么？还是说……做梦？”
与以往那个只有声音的梦境不同，小女孩与那个中年军官的形象清晰的映在脑海之中，这一晚的陈扬再次失眠。
第二日清早。
响亮的课铃声响起，程教授一如既往的踩着铃声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按照惯例点完名后，问道：“昨天晚上，你们练习我传授给你们的气功功法了吗？”
坐在前排的好学生五人组同时点头。
郭媛举手道：“教授，我坐了半个多小时，为什么始终入不了定？”
沈阳也道：“教授，我好像也入不了定。”
程教授的目光又扫过安茜、赵凯与吴辰三个，三人几乎同时摇头。
程教授心中轻轻一叹，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神色，淡笑道：“没关系，昨天我传你们功法时就已经说过了，入定虽然是气功的第一关，却也无疑是最难的一关。凝神静气，最主要的就是心神归一，你们暂时做不到，也是很正常的，继续努力。”
“教授。”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
这是陈扬在这个教室里除了喊到外，首次在课堂上发出声音。
所有人都有些惊诧。
程教授一愣，道：“什么事？”
陈扬迟疑着，鼓足了勇气道：“教授，昨天晚上我练习了你教授的气功，有些疑问。”
程教授有些意外，道：“有什么疑问，你说说。”
陈扬抿了抿嘴唇，将自己昨天晚上的梦境说了出来，最后道：“教授，我昨天晚上到底算入定，还是做梦？”
“扑哧……”前排的郭媛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看到程教授细眼扫过，慌不迭道：“对不起。”
赵凯等三个男生虽然比郭媛的表现稍好，嘴角处却也有难忍的笑意。
只有安茜，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心。
与陈扬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的瞬间，带给他一股莫大的温暖与鼓励。
陈扬的头没有如以往般低垂，他的眼神也没有像往日那样闪烁。
定定的望着程教授。
心中回响着徐辉的话。
“男人的头，不论上面的，还是下面的，都要高高的扬起来！那才叫雄性！那才叫男人！”
“看清楚，永远记得，这就是男人的眼神。”
安茜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些惊异。
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陈扬气质上的那一层变化。
听完了陈扬的描述，程教授轻轻的蹙起了眉头，细眼几乎眯成了两条缝，似乎被陈扬所说的梦境难到，思索了片刻才道：“气功中的入定，是比深层睡眠更纯粹彻底的一种状态。昨天我已经给你们讲解过了，气功可分为存想、思念、入静、入定四个步骤，而入定以后的精神状态，是存想的深层次延续。也就是说，曾经被传说的神乎其神，可以凭意念沟通天地甚至面喈佛祖道君的入定，其实说穿了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大脑在一种特殊的深层休眠状态下的脑回路反射。”
郭媛双眉轻轻一扬，困惑道：“教授，这个道理你昨天已经说过了，可是……这跟陈扬昨晚上的梦有什么关联。”
程教授有些古怪的一笑，道：“入定……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种梦境，一种非同一般的梦境。”
新生们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入定，说穿了只是做梦？
或者说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做梦。
那他们昨晚何必苦坐那一个小时？直接倒头就睡不是更快时间入梦？
学生们脸上的神情，岂能逃得出程教授一双阅尽人间的脸，心中再次叹息一声。
“开始上课。”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陈扬与徐辉并肩走在返回宿舍区的小路上。
陈扬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徐辉忍不住道：“看你这模样，钻牛角间了吧？没有答案的问题，不妨放在一边，或许机缘到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三秒后。
“哦……”陈扬点了点头，眼神却依然散乱一片。
徐辉的眉头拧了拧，伸手勾住了陈扬的肩膀，道：“中午一块吃饭，下午带你去看热闹。”
又隔了三秒。
陈扬摇了摇头，道：“下午我要学基因课程。”
徐辉眉心锁成了一个扣，大手一揪陈扬的后脖颈子，没好气的道：“学学学……把人都学傻了！今天我做主，下午给你放半天假。告诉你，咱们隔壁的军事学院有大热闹看，不去后悔死你。”
“哎……”脖子好像被钢钳夹住了一样，痛得陈扬终于从恍惚得状态中醒了过来。
想反对，可惜力量相差太过悬殊的他，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口，已经被不良学生几乎是提在手上的出了校门。
“看看……废物和流氓，古怪的组合，相处的还挺融洽。”
两人身后不远处，沈阳嘴角带着一丝晒笑的说着。
安茜望着前面被徐辉揪着脖子挣扎的陈扬，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双眉轻蹙道：“徐辉不是好人，但是陈扬是我们的同学，他不是废物。”
赵凯哈哈一笑，打圆场道：“就是，沈阳你小子，别老说陈扬是废物，虽然他的身体确实弱了那么一点。”
郭媛轻轻哼了一声道：“就那个连话都不敢说，一天到晚给人后脑勺看的胆小鬼，我可真看不出他哪里不是废物。现在居然还跟那个流氓打成一片了，嘿……”
“听说没有，那一次在食堂里给陈扬难堪的外科系的胖子，昨天被前面那个流氓打断了八根骨头。”
最喜欢打听消息的吴辰，向来是五人中的八卦王，学校中的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么大的事，全校都知道！不过也怪了，犯了这么大的事，这流氓居然屁事没有的还能坐在教室里听课？”
“他那辆极光摩托，市价一百二十二万龙币，家里面的背景估计不简单。”
“切，再不简单也是个流氓。”
眼看安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赵凯适时的插嘴道：“好了，别说那两个中医系的悲哀了，说点高兴的。”
吴辰忽然兴奋道：“对了，险些忘了个大热闹。”
“什么热闹？”好动的郭媛与沈阳同时问道。
“四军院年度大比武！今天是各项赛事的决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