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感到介怀,有您的祝福我真的真的就很满意了!”烟烟洁白如玉的脸上升起一抹我见尤怜的忧伤,仿佛受到让高俅受到伤害是那样让她难过的事情。
站在烟烟身旁的女警李茜却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你想要哪四样东西呢?”
高俅微微一笑,道:“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不知烟烟小姐家中可有?”
烟烟想不到高俅要的居然是这个,微微一愣后,轻轻颔首,轻柔地说道:“有的,我马上叫人拿。”
一旁的侍者正要去拿,烟烟的父亲突然吩咐道:“去我书房,拿我书桌上用的那一套。”
片刻之后,侍者回来了,将文房四宝放在旁边的一张空桌子上,然后非常熟练地开始磨墨。墨磨好后,轻轻放在桌子上。
高俅又道:“我还需要几个小碟子,以及一点清水。”
所有人都想看高俅能搞什么花样,因此也不嫌他烦琐。不约而同地围过来观看。
在侍者去拿的时候,高俅拿起笔,试了试笔毫的柔软程度,然后沾了一点墨,在宣纸上胡乱画了几道,微微点头,将这张废纸团掉,展开一张新的宣纸,在桌面上摊平,用镇纸压好。
烟烟好奇地问道:“你,你要画画吗?”
高俅微微点头,然后盯着烟烟一笑,道:“烟烟小姐,你不要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烟烟抿嘴浅笑道:“好。我一动不动,今天就给你当模特了。”
高俅煞有介事地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还不算完。烟烟白皙如玉的俏脸上慢慢升起一抹淡淡的嫣红,完美的琼鼻上也出现了几粒汗珠,一边保持着自己姿势不同,一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这位,这位先生,好了吗?”
兮兮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烟烟身边,气哼哼道:“喂,看够了没有?你到底是想画画还是想占我们烟烟便宜啊!”她这一说,烟烟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郁了,蔓延到了脖颈,清澈如潭的眼眸也变得雾蒙蒙的。
正在这时,高俅终于动笔了!
他大笔一挥,将毛笔侧放,自宣纸的左下起,直到右上角,画出一条S形粗粗的曲线。黑黑的墨线,白白的宣纸,对比相当强烈。
观众们在短短一愣之后,嗡嗡的讨论声顿时响了起来。
兮兮凑在烟烟耳边道:“哈,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什么也不会,是来胡闹的!烟烟,你一会儿不要生气哦!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烟烟笑了笑,也不说话,眼神非常期待。
苏石刚才被高俅一番话唬住了,半天不敢说话,直到此时自以为终于抓住了把柄,看清了高俅的真面目,怪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哈,让我看看这是画了个什么!唔,真不错,弯弯曲曲,是一条丝线吗?不对不对,丝线是一样粗细的。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画的一根蚯蚓对不对?嗯,画的不错啊,还真像呢——可惜浪费了一张上好的宣纸!”
高俅脸色肃然,也不理会他,沉思了片刻,在画纸的中间又横着画了一道较短的直线。
苏石笑得前仰后合,居然拍着手唱了起来:“哈,两只蚯蚓,两只蚯蚓,爬地快,爬地快,一只又粗又长,一只又细又短,真奇怪,真奇怪!”
顿时引起人群中一阵笑声,凑过来的烟烟的父母和姓王的中年人则不约而同皱了皱眉,三名手挽着手的俏丽少女,李茜、烟烟、兮兮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女警李茜本想刺苏石两句,咬了咬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高俅又想了一会儿,再次落笔。他这次显然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下笔如飞,眨眼之间,那道S形墨线的下方已经勾勒完毕,竟似是两座连绵的高山。高山上寥寥几笔,顿时让山上绿树成荫,覆盖上了郁郁葱葱的植被。
S形曲线上方左部,高俅也飞快地画出几道曲线,弯弯曲曲,却看不出是什么。
这时,高俅稍稍顿了顿,在第二笔,也就是较短的那条墨线上勾勒起来。随着图像越来越清晰,周围嗡嗡的讨论声也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彻底不可闻,现场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竭力屏住呼吸,空荡荡的宴会厅,只听到笔毫摩擦宣纸发出悦耳的“唰唰”声。
苏石也讪讪地住了嘴,紧张地看着宣纸上的图案,心中祈祷一定画幅烂画,不然今天自己丢人可真丢大了,以后真没脸见人了,更别说去追求兮兮或是烟烟了。
随着最后一笔勾勒完成,人们赫然发现第二笔墨线居然变成了一张瑶琴。一位长发飘飘,白衣如雪的少女,正背靠群山,轻轻地弹奏着瑶琴。
一直站在烟烟爸爸身旁姓王的中年人此时点点头,轻轻对烟烟爸爸道:“这小子画的不错,这幅画我们美术学院毕业的本科生都不一定能到这个水平。”
烟烟爸爸一直蹙着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他是真怕这小子是唬人的,真怕这小子啥也不懂啊!要知道,给人一个憧憬一个希望十分容易,但与此对应的是,如果这个憧憬希望被打碎,对方受的伤害也更大更深!
烟烟是他最珍贵的瑰宝,他心中唯一柔软的地方。烟烟想要星星,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他捧回一颗;烟烟想要月亮,他二话不说就去找老美买航天飞机!可惜,烟烟是个温柔孝顺的孩子,从来不会向他提什么要求。
他知道,烟烟的心是柔软的,纯粹的,就像一块不含任何杂质的水晶,让人忍不住呵护的同时,也会让人担心一点点污染委屈就会让这颗水晶之心破碎!
还好!还好!烟烟爸爸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创作已经到了尾声了,高俅突然把笔沾进了快要被人遗忘的,盛着清水的小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