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死他,别留下活口,不然他的嘴万一不严实,我们就麻烦了。”那个凤凰帮的英国佬听见了那个马仔的喊声,想都没想就要他们杀掉刘建灭口。
在周围人的惊诧的目光下,脸上围着碎衬衣的刘健从黑影中站了出来,然后把舌头蜷了起来,虽然不会说粤语,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至少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港台的电影风行一时,多了不能说,但是说一两句还是不成问题的。
凭着以前所看的那些杂书中介绍的那些“切口”,刘健看着那些气势逼人的马仔,咳了一下,然后说道:“龙飞凤舞震家声,招牌一出动天庭!”几个已经冲到刘健身前的马仔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K金十四为标记,为保中华开太平!”
“叫粉子,叫粉子,烟河里大蓬几柱香?跑了春点,还小片子招呼?(误会,误会,姓陈的大哥什么身份?说了切口,还拿片刀招呼?)”刘健记得刚才那个英国佬管那个大哥模样的人叫:“陈”,看来对方的老大应该是陈姓,费力地用结结巴巴的变了调的粤语说了一句切口。其实这里的大哥并不是姓陈,而是那个带着一些会英语的忠字堆的帮众跑来伦敦的吴齐林,姓陈的不过是二手而已。
“大哥,大哥,对上切口了,这洋人好像是咱会里的弟兄啊……还问你几柱香啊。”这时候吴齐林仗着人多已经将李舵为围住了,此时听到身后的马仔一喊,也是一愣,没听说会里还有洋人啊?但是切口说的没错,看来就算不是会里的人,也和14K有莫大的关系,现在初来咋到,还不知底细,最好还是以礼相待。
“你们围着他,先别动手,他功夫不错,咱就这点人,不能都折在这儿,我去那边看看。”吴齐林对身边的马仔说完,转身作揖,然后问道:“天河里,么是老里拉拐子,莫怪,介伞窑奉杯黄连子……埋着帅拂子怕威武窑?(我姓吴,看你不是门外汉我行个礼,别介意,以后到饭店给你奉茶道歉……你围着头是怕官府?)”
刘健听到这里,也不准备继续用粤语说下去了,既然对方能来伦敦,一定有些英语底子的,自己就这点能耐了,再说下去,就他那半拉卡机的粤语水平肯定露馅,还是用英语吧,反正切口已经说了。
“吴,你是14K哪个堆的?怎么跑到伦敦来了?“刘健故意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问话,所谓初见,万万不可在气势上输了。
吴齐林一愣,心想这洋人不简单啊,而且现在在伦敦,人家是地头蛇,可别惹上什么麻烦,见刘健用的英语,于是恭敬地用英语答道:“葛龙头仙去后,会里实在没有容身之处了,所以带着几个弟兄跑到了伦敦,以后还请多多帮助……”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那边围着谁?怎么还不动手?”
“咳……他不是我们14K的,功夫不错,但是那个英国佬不准我用枪,怕引来警察。我们就这么点人手……”吴齐林才说道这里,刘健哈哈一笑,然后身子向前一闪,吴齐林还没有看清楚,刘健已经夺过了身边一个马仔手里的小刀,然后手腕一抖将小刀扎了出去,铮的一声碰在了远处路灯的柱子上:很简单,这是克格勃学校必修的投掷飞刀的技术。
“我过去看看,叫上那个英国人还有头目,叫你们看看怎么才算是杀人……”刘健过去捡起地上的片刀,然后迈步朝那一堆人走去。吴齐林暗叹一声,然后叫过那个英国人,还有姓陈的那个二头跟在刘健的后面。
刘健走了几步,似乎被绊了一下,向前一倾,他身边的那个英国人下意识地过去扶了他一把,然而刘健发现几个头目包括那个英国人都已经过来了,知道机会来了。
在被那个英国人扶住的瞬间,忽然右手一揽那个英国人的腰部,右腿在他的膝盖弯处一撞,那个英国人立刻跪在了地上,而刘健则迅速抬肘击碎了那个英国人的颈椎骨,接着一转身迅速将片刀插进了姓陈的那个二头的肋骨缝之间,刺破了还在跳动的心脏。
吴齐林毕竟从49年葛老大在香港创立14K时就已经加入了帮派,无数次的打拼的经历使得他的反应极其迅速,看到那个蒙着脸的外国佬忽然反水,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但是身体已经作出了反应,也不去管什么骑警还是别的,伸手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枪,才举起来,接着感觉肩部一疼,随即整条胳膊都失去了力量,软软地垂了下去。
刘健知道吴齐林手里有枪,所以在扎死了那个姓陈的二头后,迅速地摔出了手里的刀,扎到了吴齐林的肩膀上。关于穴道虽然不如金老大的书中那样神乎其神,但是中国5000年历史积淀的中医如此重视穴道可见其重要性,肩膀上的穴位被扎后,整条胳膊都会酸麻无力,而且效果是瞬间产生的。
刘健冲过去握住吴齐林的左臂,向下一拉,在膝盖上一掰,咔嚓一声,肘关节已经断掉。刺入骨髓的痛苦中的吴齐林才嚎叫了一声,刘健左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将扎在他肩膀上的刀拔了出来,然后顶在他的肾部。
那些马仔听到了吴齐林的第一声叫喊,随即发现陈二头和那个凤凰帮的英国佬都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吴齐林则被那个蒙着脸的外国佬制住,一时乱了阵脚。
气势几天前香港的一些大佬趁着葛龙头死掉吊丧的时机已经为权利争斗了不止一次了,甚至在灵堂上就大打出手,忠字堆的人数因为最多,也就最危险。很简单,有时候势力最大反而最危险,你们字堆的人数越多,那么对于其他的字堆就是最大的威胁,那些大佬都是些风口浪尖里混出来的,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其余几个字堆的香主立刻联合起来,弄得一时间忠字堆人心惶惶。
而吴齐林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九排,权利不大,此时趁着****,趁机带着一些想要一步登天的弟兄跑到了伦敦,但是带来的人数不多,也就几十人,而且当初吴齐林考虑到以后万一真的混的风生水起,那么老字辈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于是除了一干“草鞋”外,只带了陈宇一个前年入帮的把头。
此时那些马仔见两个一个已经死掉,一个还被那个浑身沾满鲜血,蒙着原来是白色的,但是现在已经染红的碎衣服的人要挟住了,纷纷看着这边的情况,而被围在中间的李舵因为异变突生,抓住机会从人群中跑了出来,然后和刘健远远相望,现在还不知是敌是友,实在不敢过去。
其实刘健无论是对于伦敦的三合会还是香港的14K,都没有什么好感,英美警方曾对三合会有过高度的评价:“意大利和美国的黑手党和三合会比起来,就像是科班娃娃……”只是三合会在几年后没有深刻地理解一个问题,那就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导致自身地位迅速下降,而意大利黑手党因为那个著名的MBA教父的教导,学会了用科学与智商武装自己,使得意大利警方大为头疼。
虽然中国有句古语叫“盗亦有道”但是从1911年辛亥革命后,三合会已经没有什么崇高的政治理想,退化成了一个标准的帮派,所谓帮派,就是杀人,殴斗,贩毒,组织*的代名词……
刘健之所以制住了吴齐林,原因很简单。刚才他本来准备两不相帮的,奈何那个马仔发现了他,在那个马仔喊出那句话后,刘健已经迅速作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帮助那个被围住的家伙。
刘健在呗发现的时候,就在思考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必须做个选择,要么帮人多的,要么帮那个孤身一人的。吴齐林这边人多,明显占着上风,自己就算出现了,冒充了是14K的成员,最终会暴露不说,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太重视,因为自己不管是否出现这边都会赢。
但是反观那个被围住的家伙,孤身一人。所谓富贵时万金之情泛泛,苦困时一饭之恩难报,所以刘健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那就是帮着那个被围住的人,相信他一定不会忘记自己的,刘健现在不能去偷拍那个罗克的照片(怕暴露自己),但是想来帮会的人可以帮自己搞定,就算是对自己的报答,应该不会拒绝,尤其是对方是个伸手面子文化影响的华人……
这边刘健用刀抵着吴齐林,而李舵也站在自己的身边不远,但是不敢过来。刘健有些失望,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感恩不已,而是眼神中透着几丝疑惑。
其实这怪不得李舵,刘健的突然出现,然后又忽然反水,使得李舵不敢确定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而且估计是那个陈宇的血压有点高,喷的刘健浑身是血,伴着凄冷的月光,着实恐怖。
刘健才要说点什么,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和脚步声,这边的人都是一愣,有些害怕:“不是警察来了吧?”
“大哥,我们来了,你没事吧?晚上你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我的眼皮就老是在跳,真出事了……”一群人冲着李舵跑来,前面的一个人满脸关切之情,看来是李舵帮会中的人。
刘健暂时嘘了一口气,不是警察就好,现在地上躺着两个人,若是现在警察出现,还真是麻烦……刘健朝李舵那边一瞟,心里咯噔一震,感觉那个人实在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或者是和刘健见过的某人长的很像,细细思索了一阵,不自觉地“哦”了一声,想起了为什么感觉到眼熟,那个人长的很像一个也算是有些名望的政治人物——吴艳庭
注:吴艳庭,越南南方独裁政府领导人,极端*亲美,后死于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