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理终于可以出院了,高兴的老叶都扭了起来,那欢乐劲,比过年还兴奋。
谢绝了丁馨的陪同,叶文希和彭兰香收拾好东西,结算完住院费用后就带着叶理去了车站,“重新为人”的叶理蹦达着,随时随地验证着自己的身体的无恙。
路过集市的时候叶文希特地带着家人到了高原家去了一趟,把上次借的钱给还了,还再三道谢着。这次手术所有费用加在一起也就用了一千六百块,在叶文希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却超脱了叶理和彭兰香的预算。
“文伢子,上次你说这两天毛竹和香菇袋就送过来了,可是香菇棚架我们还没打啊。”叶理恢复了活力后,总想检验自己的劳动力有没有退步。
叶文希可没如他所愿,是将实情告诉了他。“是啊,这两天就来了,上次我已经打电话请周阳村长指导哑巴和大伯二伯做架子了,这些东西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只要原材料那些木板和木棍到位就可以钉上的,薄膜我也前两天就联系了,只等到时架子打起来我们把具体的尺寸告诉他们就可以了,石棉瓦我也预定好了,八百块,不够到时追加就成,明天应该就会到货的。我们先回去,爸爸你先休息几天,钉木头很轻易的事我完全可以搞定的。”
水库边的空地上已经钉上了三排长长的木桩,一个简易草棚的原始形态已经构成了,就差顶上还没结梁,不过也快了,地面上可是堆满了木棍和木板的,只要上了梁,上方和四周用石棉瓦一铺,一个温室就成了。
周阳很是卖力地传授着自己的经验,正指挥着几个人打着架子,多高多宽多长,他是有过经验的,所以大家对他的喊叫也没有异议。
叶文希看大家正干的热火朝天,也想积极参与,可由于没自带工具,只好在旁边帮忙扶着支架,让满腔热血的他好不郁闷。
……
石棉瓦已经运到了,钱货两讫后,叶文希就指挥着大家庭里众多成员橛起袖子上了,这下他不用再扶着支架了,改为扶着石棉瓦,而重点病号叶理则拿着钳子爬的老高,冲着下面“嘴没长毛,办事不牢”的叶文希使劲吼叫着,“再去拿根铁丝来!”
叶文希只配和那些妇女一起站在下面递铁丝钳子什么的让他气愤不已,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后果就是他的沦落了,大伯娘二伯娘和他亲娘都在做着和他一样的工作,而周阳则带着叶家的三巨头在梁上“指手画脚”,叶文希的二哥和三哥还有哑巴都在给他们打着下手,这让他多少心理平衡了一些。
“村长,你看这温棚搭在这水库边没什么事吧?不会受到什么地形气候的影响吧?”叶文希心里没底,于是就像“高手”请教着,不懂装懂不是他的特长,也不是他的爱好。
周阳这几天受到众人抬举,很是欣慰,他当村长可没这么招人羡慕的,“没什么的,以我的经验来看,外边都没什么的,就是你可能要牵电线进来,香菇种植也是需要光照的,既然你顶棚上都盖的是石棉瓦那就只能用灯泡来解决了,这没问题的,我当年室内种植也是用灯照的,技术员说可以,还有就是室内的墙壁上最好还是加成稻草的好,反正稻草村里多的是,随便去哪抱堆来就好了,这样可以维持室内温度的。”
周阳现在特别用一下几个词语,以我的经验,我当年,我看来,技术员说,这证明了他的威望啊!农村里什么叫牛B?不是只要牛才有的!我有的你没有,我行的你不行,这就叫先进!
“行,既然村长你都说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只是到时免不得要向你多讨教讨教啊。”失败是成功之母,叶文希很清楚这句话,这句话他最初的理解是郑成功的母亲叫什么失败来着,结果被老师批了一顿,批的那个语文老师老朱已经退休了,所以他可以不用担心留下笑柄了。周村长失败过,肯定是有失败的经验教训的,多少也能给他带来一丝帮助的,有时候,那根稻草不光可以救命,还能成为不压死骆驼的那一根,叶文希希望这次是给他开启金库的一根。
众人拾材火焰高,十来个人齐心合力下,宽八米长达一百来米的温棚被搭建了起来,外面清一色的银灰色的石棉瓦,看起来很是壮观,在山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条伏在水库边上不远处的龙,加上就在水库边上的木屋和竹屋,这山间的人气好像一时之间就旺了起来,叶文希都想搬到这边来住了,背靠青山,眼见绿水,仰面是蓝天白云,俯首见脆嫩青草和菜花,耳朵里充塞的是鸟叫虫鸣,再有个美女相伴的话,那就……
“文伢子,你又走什么神啊!”叶理见儿子在那边傻笑,气的差点就将手里的钳子甩出去了,幸好上次那柴刀的教训在眼前,又念及钳子的杀伤力同样巨大,再三思量后,饶过了叶文希一命,“去屋里拿两把锄头和铲子来落,趁种子没到,再把地面清平一点,架子摆放也稳些。”
看叶理在屋顶“摇晃”,叶文希撒腿就溜开了,那是叶理极度压抑愤怒的动作。叶理从医院出来后,很快就忘记了之前叶文希“鞍前马后”的关爱,反而是脾气见长,凡是不顺的事都要吼一嗓子,丢扫把的次数比以前是只多不少。彭兰香见此情形总是忍不住要说他两句,可老叶把它当成了母子俩联合反抗自己的证据,坚持“雄心不倒,暴戾不止”。
叶文希每每被打了后总是在心里抱怨着,人家羊羔都懂得跪乳乌鸦也还懂得反哺,就你老头子是狗咬吕洞宾,识不得好心人!那怨气是直冲云霄,要是被老叶闻知的话,别说钳子,估计菜刀都丢出来了,而且还一定是学当年贺老总那样,一出出俩,双刀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