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窗帘,叫醒了睡梦中的叶文希,揉揉眼,春guang明媚。
忍耐了半天的彭兰香终忍不住敲上了叶文希的门,农村里可不兴睡懒觉,那是糟蹋时光。
中间客厅里叶理犹在叫嚷,“让他多睡睡,孩子也辛苦了这么久了。听说脑力劳动很辛苦,很多科学家都是少年白头的。”
听到老公的话后,敲了两声门的彭兰香就放弃了行动。
叶文希打开了门,没听到刚才他父亲那足以让他感动的话,农村人,尤其是农村男人是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磨了面子了,当着叶文希,叶理是决不可能说出那番话的。
“起来了?先去洗脸漱口,再过来吃早饭,过几天就要双抢了,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这么大,我当年拿满工分了!”叶理喝了口叶母倒出的米汤,咂吧起嘴唇又咬起青菜帮子来。
洗漱完后,叶文希也大剌剌地坐上了桌位,“姆妈,以后就别替我装饭了,都这么大,还劳你来,被人看见了要指着我的背心骂呢。”
叶理眉毛一横,叶文希知道要糟,教训要来了,“你也知道孝顺?那就以后早点起来做饭撒。”
叶文希点点头,不敢接腔,真要他每天呆在柴灶前烧火,也是不情愿的。
“今年我们家还是两亩天,有个三到四天就可以做好了,用不着担心。”彭兰香宽慰着儿子。
以往家里都是种八、十亩地的,叶文希怕父母操劳过度,强磨着家里推掉了那些别人家的地。
这些年农村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首先是农业税的免除,让农民的积极性更高了,再就是前几年粮价的稳定,一下子就早前的三十几涨到七十几,从未从中央政策中受到多少实惠的农民们对中央那叫一个感恩戴德啊!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多少农村人哭红了双眼?多少农村人放响了只有年节才放的鞭炮?**是从农村中走出去的,合作社和承包制之后终于送了天下农民一份大礼,虽然迟了,总好过无。
村子里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相比起外面来,农村这点来之不易的钱,吸引力还不够,听很多村子人到了南方城市后,工资都有八百以上,那一年也有近万把块,在农村,这是一家子能做到的极限了,没有十来亩地弄不来这个数。
“退地,退地,退掉了人家的田地我们到哪里去挣钱?”说起这事来,老叶就是一肚子火,儿子的那点顾虑在他眼里完全是矫情,哪有农村人嫌田多的?
再次被父亲那咄咄逼人的话僵硬了头脑,叶文希开始傻了,是啊,没有田地,钱从哪里来?开厂办矿自己是一窍不通的,那不成自己要去造卫星?
……
“伯伯,伯娘。”李琪亲热地叫着叶理和彭兰香。
愣了几秒后,叶母认出了眼前的少女,只是她这个样子,自己实在不敢认啊。
“琪琪啊,来看伯娘啊,吃早饭了没?”叶母拉着李琪在凳子上坐下,“放学了吧?”
李琪甜笑着点头,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是啊,放假了。伯娘,这是我妈叫我带的一点东西。”
叶母把东西提放到了桌子上,呵呵笑了起来,“来就来了撒,还老带什么礼,你姆妈这人啊。”
口里虽然客套着,可叶母的心里满是高兴,自己的这个邻居,念情呢。
“来看你文希哥哥吧?他在房间里。”
叶母心知肚明着,老叶也是心知肚明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着,这两个小儿女,可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一直以来可都是村子里的佳话。
说起叶文希,李琪笑得更甜蜜了,“是啊,伯娘,我先找文希哥哥去了啊。”
叶母摸了下李琪的头,这发型自己真不习惯呢,怕文伢子也不习惯吧,“去吧,小心点哦,别招他生气了。”
“知道的。”李琪起身跑到了叶文希门前,敲起门来。
叶文希正在里面构思着未来,这一被打断,倒没什么,可他打开门后,心情急剧变化起来,自己熟悉的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关上门,叶文希捶打了一下脑袋,天变了吗?
李琪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委屈地看着叶母,“文希哥哥,你开门啊,文希哥哥。”
彭兰香想去劝解,终于叹了口气走到门前的土坪上忙活去了。
“别敲了。”被弄得烦不胜烦的叶文希一肚子火气。
被叶文希吼叫的李琪更显起委屈来,“文希哥哥,怎么了?”
被反问的叶文希再憋不住心中的那股火气,“怎么了,怎么了,谁叫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的?你把头发烫了也就算了,我接受,你把头发剪成这副德性干什么?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还有,大白天的,你穿这么低胸的衣服干什么?穿这么短的裙子干什么?肚脐都露出来了,就是外面的,外面的,都没有你这么暴露!以后再这个样子,别到我们家来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嘴里的那个“鸡”没有说出口,农村人的思维不如外面开放,叶文希能接受这份装扮,可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大庭广众下这副装扮,男人的心理啊。
被吼叫的李琪委屈地哭了起来,跑了出去,以前他可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她。
听到动静的叶母和叶父都走过来了,叶母对自己儿子的蛮横很是不忿,尤其他蛮横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媳妇”。“你做什么?!对琪琪你吼叫什么?还不快去追。”
被母亲推了一把的叶文希就是不动,“追什么?就她这样子,你们两老能接受不?你们能接受我还不能接受呢。‘下不得田上不得山,养不得孩子做不得饭’,这样的媳妇哪里找不到?”
叶父和叶母叹息了一声,“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坐在凳子上抽着烟的父亲,叶文希劝了句,“爸爸,不是和你说过抽烟对身体不好吗,这东西我们能戒还是戒掉算了。”
叶父吧唧了一口,从嘴里吐出一圈厚厚的烟雾,“我是早想戒掉啊,可是牙齿里老有虫子在钻,熏熏才会好啊。”
面对父亲找出的如此可笑的理由,叶文希真是无语了。
“文伢子,你对琪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解决了戒烟危机后,叶父开始关注起自己家庭最重大的事来。
叶文希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脚打在下面的栓子上,“还不是老样子。”
叶父手挥了两下,“你情她愿的,我们两家的老人家也都赞成,我看不如趁早把这事办了,女娃子长大了收不住心啊!”
叶文希苦恼地抹了把脸,又到这事上来了,父母亲都是挺开明的人,为什么到这事上就解不开呢?
果然,叶母也开腔了,“我和你爸爸是一个意思。”
叶文希想都不敢想,自己才多大,还得过些日子才满十八呢!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