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昆乔装打扮一番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天京,正是仲夏时节。他进城时在城门口犹豫了好久,是去找北王求救,还是去见天王告罪,再或者是听朱振华的去找东王呢?他思虑再三,北王是个阴险小人,可能不仅不会救自己,还有可能将自己交给天王;去找天王?那更不行,那道密旨既然是天王下的,现在自己脱离部队贸然回京,天王不是正好有借口杀了自己吗?还是去见东王吧,东王虽然执法如山,但是如果能将韦昌辉的计划和盘托出的告诉他,或许东王念在自己的这份功劳上还能饶了自己。
然而,黄玉昆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这些想法都在朱振华的计划之中。在洪秀全眼里,朱振华答应作他的驸马,那朱振华就应该不会帮助杨秀清夺自己的天王宝座,不然他这驸马也只会是水中捞月;而在杨秀清的心目中呢,朱振华不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自己的铁杆心腹,这次朱振华的计划若能成功,他在太平天国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不可动摇。洪秀全和杨秀清心里虽各有着自己的打算,但这次他们在朱振华的说词下都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是韦昌辉挑动洪秀全让杨秀清下令朱振华去攻打南昌是韦昌辉图谋引发他们两人火并,他好坐收渔利的阴谋,这次他们终于达成了一起对付韦昌辉的统一战线,当然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一种暂时的配合。
包括那张洪秀全下的诛杀黄玉昆的密旨,杨秀清对黄玉昆回京自首的等待,都是在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形成的配合。
黄玉昆在东王府门前转了许久,他不敢进去,最后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就壮着胆子进去了。
当有人向杨秀清报告所国亲黄玉昆求见时,杨秀清一愣,嘴中暗念道:“朱振华算得还真准”道:“让他在大殿等着。”
“遵命!”
杨秀清故意凉了黄玉昆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的时间里,黄玉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等着宣判的罪犯,他时常问在大殿中站岗的兵士:
“兄弟,东王什么时候来啊?”
“东王最近心情怎么样?”
......
他所有的问题遭到的只是一阵沉默,或者是一顿白眼,再要么就是一声喝骂:“这是你该打听的问题吗?”
越是这样,他心中越是不安,正当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时候,忽然一个威猛庄严的声音问道:“黄玉昆,你怎么回来了!”
只这么一声,黄玉昆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看也不看,忙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道:“小......小卑职,拜见东王殿下九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王问你,你怎么回来了!”杨秀清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小卑职......有罪,请......殿下饶命......”黄玉昆颤抖得更厉害。
“你的确有罪!谁让你脱离军马擅自回京的?”
“小......小卑职有......有要事要向殿下禀报!”
杨秀清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说吧!”
“这次让朱检点率军攻打南昌是北王的阴谋......”
“黄玉昆,你好大的胆子啊!”杨秀清不等黄玉昆将话说完,大喝道:“本王看你是不想要命你,你以为你是翼王的岳父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你就敢当着本王诽谤志胞——来人,把黄玉昆给本王拿下!”
“殿......殿下,小卑职说的每句都是实话啊,小卑职有朱检点给殿下的书信!”几个太平军战士拽住黄玉昆就往外面拖,黄玉昆知道自己一旦被拖出去就再也看不见杨秀清了,也就是说自己死定了,所以他杀猪般的大叫。
“哦,你有朱检点的书信?”杨秀清微微一笑,他笑的是一切都在按他们事前商议好的轨迹在运坐,道:“把朱检点的书信呈上来。”
黄玉昆长舒了一口气,忙从怀中取出书信递给一名太平军,然后由那太平军呈递给杨秀清。
杨秀清看也不看便知道书信上写的什么,但是他仍然装作一副专心的样子看着信,看完后,故作惊讶的自言自语道:“竟然有这事?”
“黄玉昆!你不可诽谤北王,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给本王听!”
黄玉昆战战兢兢的将韦昌辉给他说的事情告诉了杨秀清后,杨秀清更觉得朱振华的厉害,几乎和朱振华估计的一模一样,他问黄玉昆道:“你擅自潜逃回天京本是死罪,但你称述的这事关系到我天国的大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本王就饶你一命,如果有半点虚假,呵呵——”杨秀清冷笑一声:“结果你是知道的!”
“小......小卑职知道!”
“你回天京还有人知道吗?”
“没......没有......小卑职是化装后进城的,进了城就到殿下府上来了。”黄玉昆显得十分的紧张:“小......小卑职......的女婿也不知道!”
“好了,你就不要离开本王的王府了——来人,将黄国亲带下去休息!”
黄玉昆被带下去后,杨秀清心中恨恨的道:“韦昌辉,你想借天王的手削弱我的力量,呵呵,那你就等着吧,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接着杨秀清坐着自己的三十二人的大轿向天王去了,在去天王府的路上杨秀清越想越是气愤,他决定乘着这次机会将北王的势力在太平天国中连根拔除,他料想这次洪秀全也救不了韦昌辉了,或许洪秀全根本就不想救韦昌辉,因为韦昌辉的这个阴谋也是对付他洪秀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