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54年五月,东晋北伐大军与氐秦举国兵力在长安城外僵持,东晋欲待大军休息好后发起总攻,眼看要取得北伐的重大胜利。
五月底,东晋东海王爷司马奕欲鼓舞士气,亲自外出押粮,不料消息外泄,被氐秦偷袭。司马奕落入水中,下落不明。东晋大军寻找多日,终无所获,预计司马奕已葬身水底。
东晋征西大将军桓温听闻消息后,无心发动总攻,反被氐秦偷营成功,退兵三十里。双方继续僵持。
六月,东晋大军粮草供应不足,氐秦提早一步将长安附近粮食全部收割,桓温无奈,被迫发动总攻,双方于白鹿原再次展开大战,因无人能挡杀人魔王苻生,东晋军大败。与此同时,东晋子午谷偷袭军被氐秦杀败的消息传来,桓温没辙,只好下令撤军。
至此,东晋此次北伐前期虽连连告捷,但最终时刻功亏一篑。由于桓温手握兵权,东晋朝廷并未对其做出任何处罚。
而氐秦也为此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先是丞相苻雄却因连日和桓温斗法心力交瘁而病死,苻健心痛不已,大哭好几天直至呕血。下令晋封苻雄的儿子,只有十六岁的苻坚为东海王(这个不是作者乱写,是真实的历史,居然苻坚一开始也是东海王,可惜历史上的东晋东海王太弱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又任命大司马雷弱儿为丞相,鱼遵为太尉,因苻生作战有功晋升为大将军。
不久,在作战中受重伤的太子苻苌也伤重而死。苻健只好立苻生为太子。
秦主苻健在和桓温的作战中受了惊吓,在连续死掉弟弟和儿子的打击下病情越来越重,临终前命令雷弱儿和鱼遵辅佐苻生治理天下,不久苻健病死,这位瞎了一只眼的苻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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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奕似乎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租来的小屋里,在浴缸里看着三国,看着看着就觉得累了,整个头都浸倒了水里,想钻出水面却怎么也钻不出……
双眼睁开,浑身酸疼,胸前还隐隐作痛,自己这是在哪里。司马奕终于回忆起之前的事了,落水之后就失去了自觉,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香炉,正在冒着缕缕青烟。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正在奇怪之间,门开了。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光头托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看到司马奕醒了,露出了笑容:“大师说的不错,你果然能醒过来。”
和尚?我到了什么庙里吗?
“小师傅,是你救了我吗?我这是在哪里?”
小和尚将盘子放在床头,里面是一碗清粥。回答道:“这里是香积寺,是小僧下山在灞河附近看到施主趴在一个大岩石之上,便把施主背上了山。”
灞河?没听说过,估计是在长安附近。司马奕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次落水,两次都大难不死,真是与水有缘了。连忙向小和尚道谢:“那多谢小师傅了。敢问此处离长安有多远。”
“这里是长安之东,距离长安四十里。其实施主不用谢我,我背你回来的时候施主已经没气了,大师说你一定能醒,你果然活了,你知道吗?你足足睡了三十天。
司马奕听得合不拢嘴,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可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那个什么大师还真是神奇了。
急忙问道:“敢问小师傅,这位大师是何人,在下可否一见?”
小和尚点点头:“大师吩咐过施主醒了以后带施主去见他,施主请。”
司马奕跟在小和尚身后,穿过了一片空旷的庭院,绕过了一片巍峨的大佛堂后,来到了一间小禅房的门口。小和尚敲了敲门,然后把房门打开。
“施主请进。”
司马奕走进禅房之后,小和尚从外面把门关上。房内顿时一片黑暗,良久,司马奕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眼前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双目紧闭,乍一看很老,但仔细一看,他的皮肤又有如婴孩般嫩白。
司马奕上前施礼道:“在下王奕,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老僧似乎没有听见,司马奕大声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司马奕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等待。
终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个老僧缓缓张开眼睛,看了司马奕一眼。也不见他张嘴,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你死了。”
司马奕大惊,道:“大师,您是在和在下说话吗?谁死了?”
老僧并不回答,指了指眼前的蒲台,声音又响起;“施主请坐。”
司马奕非常奇怪这个老和尚居然不开口就有声音传出,也不好问,只好压下心中疑问坐下。
老僧忽然双眼光芒大盛,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司马奕的目光,渐渐的,司马奕眼前模糊起来,他似乎看到了许多以前的场景和人,孤儿院、王阿婆、晴晴、然后是琅玡王府、王穆芝、段园园,再接着似乎自己置身于水中,无法呼吸。
就在自己快失去知觉时,突然醒来,全身大汗淋漓,如同虚脱了一般。
“老纳活了一百多载,居然看不透施主,施主本不应已不在人世,却偏偏出现在此处。奇怪奇怪。”
司马奕一时无语,这个老僧居然厉害如斯,能看出自己有别于常人,只是不懂得有穿越时空这种事情。
“敢问大师法号,不知大师所言何意。”
“老衲佛图澄,施主是否可以如实相告,以解心中疑惑。”
司马奕心想,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高人了,于是也就不再隐瞒。
“实不相瞒,在下来自一千六百年以后的世界,不知何故,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以佛图澄的定力也不免吃了一惊,这种话这个年代的任何人听了都会以为司马奕是个神经病。但是此人毕竟是得到的高僧,吃惊之后,就开始了思索。
半响,佛图澄缓缓道:“听闻在上古大禹治水时期,黄河中游有一座大山,叫龙门山,堵塞了河水的去路,东下之水受到龙门山的阻挡,常常溢出河道,闹起水灾。大禹到了此地,观察地形,带领人们开凿龙门,把这座大山凿开了一个大缺口,河水终于畅通无阻。”
司马奕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插嘴,继续屏息听下去。
佛图澄继续道:“听闻此龙门山本为一远古仙人坐化之处,而那个大缺口泄漏了仙气,只要时间地点配合得当,此口会连通时空。老衲本不信此番虚无缥缈之说,不想竟真有此事。”
司马奕一听,真是苦笑不得,莫非是自己的浴缸就是那个出口?算了,深究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大师真是高深莫测,王奕佩服。”
佛图澄笑了笑,道:“施主无需口是心非,适才毫无佩服之意。王奕王奕,这个名字也改的不错,老纳如果没有猜错,施主在这个世界应该叫东海王爷司马奕。”
司马奕大惊,要知道现在还是在长安境内,只要这个和尚把自己交出去,那自己的下场不堪设想。心中一动,杀人灭口的想法一闪而过,连自己也吃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佛图澄依然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低暄了一声佛号,道:“施主动了杀念。”
司马奕这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有的小说里说的还是真的,高人是存在的,当下重新入座,拱手行礼:“大师真是高人,刚才多有得罪,请大师指点出路。”
“此言是施主真心话,其实老衲也是从最近外面的消息和施主落水时身上的衣物猜测出的,施主昏迷多时,不知现在东晋大军现已撤军,氐秦封锁了与东晋的交接之处,汉人只准进,不准出。”
司马奕闻言顿时呆住了,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居然给整个战局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却恰恰使的形式的走势和历史继续吻合,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发生什么改变,莫非真的是历史注定?
想到这里,司马奕喃喃道:“我东晋大军败了吗?”
“败?攻城略地,让北方汉人看到了希望,退军时迁3000户汉人还朝,老衲不认为是败。氐秦损兵无数,杀汉人,失民心,勉强守住长安,老衲也不认为是胜。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司马奕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冒失运粮,估计现在长安已属我大晋了。”
“一切都是天意,施主无需自责,施主来自于未来,相信对这些结果应该是早有所知吧?”
天意?或许是吧。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在苻坚之前结束氐秦的统治,看来是上天要苻坚在历史舞台上留下一笔。
佛图澄看了看司马奕,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问道:“施主既然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世界,敢问一千多年后,佛教还是否存在。”
“那是当然,不但存在,还被发扬光大,信仰之人无数。”
佛图澄听后欣喜非常,旋即又有点黯然道:“可惜老衲不能看到这一天。”
司马奕安慰道;“大师乃有道高僧,将来佛教可以发扬光大,大师应当感到欣慰啊。”
佛图澄释然笑道:“不错不错,老衲让施主见笑了。不知施主可否将后世有关佛法述说一二。”
司马奕不好意思地道:“不瞒大师,在下并非信奉佛教之人,故未有研究,还忘大师见谅。”(其实是作者除了色既是空,空既是色之外写不出什么了)
佛图澄洒然道:“如此不勉强施主了。”
之后一些日子,司马奕就在香积寺住下了。有空就和佛图澄聊聊天,说说后世的一些趣闻,当然黄段子是不能说的了。佛图澄心胸眼界之开阔已经是这个年代顶尖的了,但是听到一千多年以后的事情也是惊讶不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这一日,司马奕估计氐秦的封锁应该没有那么严了,想找机会回到东晋,于是想找佛图澄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走进佛图澄的禅室发现有一男子正坐在他的身前,正想告辞出来,那男子转身过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幅秦人的打扮,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眉宇之中有一股霸气。
司马奕忽然有一种感觉,差点就脱口而出:“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