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麟渐渐地开始犯困。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宝麟在下学前终于还是能把自己名字的前两个字写得像样了些,虽然还是有些大,但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个麟字,确实有些难写。宝麟索性用了半面纸,写下了一个硕大的“麟”,自己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甚是满意。
夫子让师兄逐个检查大家习字的成果。师兄站在宝麟旁边,半晌无语。李智看师兄不走开,又不开口,便伸过脖子来看宝麟的字。这一看不要紧:“啊!哈哈!宝麟师弟啊,你这个字,大小不一且先不说,你这方向都写错啦啊。啊哈哈!”
宝麟猛然想起来,这字是要从右向左写的。宝麟讪讪地:“那个,我忘了——”
希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宝麟师弟啊,你刚刚习字,不要灰心。只要勤于练习,便能写得好。写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需长久坚持不懈才行。”
宝麟连忙点头应下:“嗯,我记得了。”宝麟觉得背上汗津津的,被方师兄盯着看了这么久,魂都要愧疚出窍了。
希直看着宝麟绯红的脸颊,以为他是在害羞,他弯腰拍拍宝麟的肩膀,给了宝麟一个鼓励的微笑,便去看下一个学生的字了。
宝麟暗下决心,不要求自己的字写得如何飘逸洒脱,只要像个字的样子便好。至少,不能比赵渊的字儿差得太远吧。宝麟这样想完,又暗自唾弃了一把:这是什么志向啊,简直高远得不像话。
夫子宣布下学,这些孩子们便收拾好东西,又三三两两地说了会儿话,结伴回家。李智和王敏之一同走到赵渊和宝麟面前:“赵渊师弟,宝麟师弟,我们家很近,便一同回家吧。”
赵渊难得遇到不嘲笑他的,自然是愿意同他们同行的。宝麟也觉得学堂里的师兄们并非虚情假意,也自然是愿意结伴而行的。
四个人说笑着出了书院的大门,路上还遇到了几个边走边说笑着的同窗师兄。七八个人一同说着话,倒也轻松快乐。
“赵渊师弟,如今你的病好了,可还有什么不适?”一位师兄很是关心赵渊。
“好是好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但是现在也不好说,我大哥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身体估计也是要好好调养的。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力气大得很!”赵渊说着,还握着拳头举了两下,惹来同窗善意的笑声。
“那乱闹也是使不得的,毕竟病了那么久,还是要注意的。你有什么不适的话,一定要及时同赵大夫说,延误了可不好。”另一位师兄连忙说到,恐怕赵渊再做出什么逞强的举动来。
“是啊,是啊。”有一位师兄接过话:“赵渊师弟,你要多吃蔬菜水果,要适量运动,不可冒进。”
走在后面的年纪稍大的师兄笑了:“看你们,傻了不成。赵大夫的医术在咱们这儿可是有名的!他不比你们明白!看你们七嘴八舌的。”然后,他笑着对赵渊说:“不过,你这个年纪,却是爱玩闹的,但一定不要累着了,不能太闹腾,这病刚好,万不可再伤了根本。否则日后恐怕会留下病根。”
大家哄地笑了:“严诚师兄!你还说我们,你这话说的才是真正婆妈!”
严诚也哈哈地笑了。宝麟看着大家真诚的面孔,心里再次感叹:若是多年后依然能如此相亲,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