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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只要是亲人

叶痕再次回到小婵的房间,走到小婵的床边,看着正在抱枕而眠的小婵,想着这些天和小婵的一起生活,嘴角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虽然在自己心中师傅是最为重要的。但是这段时间,确实是自己在这异世几年来最为开心的日子了,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小婵,我会再来看你的。”叶痕喃喃的低声说道,毅然的回过身打开机关进入了密道。

密道每隔很远才有一枚散发微弱光芒的莹光石,但叶痕现在早已经熟门熟路,飞快的穿梭在昏暗的密道中。

“小痕。”身后突然传来了小婵的凄厉的叫喊。

叶痕愕然的转过身,看见一个模糊娇小的身影,就站在自己后面的不远处,光线实在太暗,叶痕只能看到那钻石一般的美丽双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忧伤的光泽,那光泽另叶痕不敢与其对视,害怕自己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小婵,你怎么来了?”叶痕还是先开了口,走上前问道。

“不要过来。”小婵突然大声的喊道。

叶痕一愣,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有些奇怪道:“小婵,你怎么了,是我小痕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小婵连连倒退拼命的嘶喊道。

叶痕惊骇的停下了脚步,被小婵激烈的反应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呐呐地问道:“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就是了。小婵,你、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雪亮的眼神稍稍低垂,传来了小婵低低的声音:“小痕,你是不是要走了?”

叶痕大松了一口气失笑道:“小婵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呢。原来只是这个事情,我只是出去办些事,事情办好了还会再来找你。”

小婵的眼睛闪过瞬间的喜悦光芒,然而不到片刻便又变得更加的黯淡失色,道:“小痕不要骗我了,我知道小痕有着自己要找的亲人,你会去找他,然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说的是不是?”

叶痕沉默了半响,两只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断然道:“我有我的亲人,难道小婵你就没有你的亲人吗?你,不是还有你的亲生父亲吗?”

叶痕忍不住吼出来后,可以清楚的感到前方娇小的身影在剧烈的颤抖,叶痕忍住过去安慰她的想法,偏过头去再次狠下心来说道:“你不用隐瞒了,你的身世、还有你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我想,你的父亲那么做,应该有着迫不得已的理由。但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你又何必……”

“不要说了。”小婵惊恐的喊道,“小痕,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行,我要说。”叶痕厉声喝道,“你只是看到你父亲刺出的那一剑,但还有很多隐藏在那一剑后面的事情,你又看到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想害你的母亲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父亲不那样做,你母亲的下场会更惨。”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胡说,我娘待人极好,所有人都称赞我娘,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会有很多人想要去害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小婵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在暗黑的空间中划出了几道晶莹的银线,眼瞳中蕴含着数不清的水花。

“你不懂的。”叶痕轻轻地叹道:“想害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有些时候甚至都不需要理由。”

小婵抹掉自己眼中的泪水,两人之间突然没了话语,各自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整个空间又变得寂静下来。

叶痕站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小心的问道:“小婵,我知道你不会立刻放下对父亲的仇恨,但你可以慢慢地……”

“小痕。”小婵突然出声道:“你不要劝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不要你触碰我挂在墙上的那柄短剑?”没等叶痕仔细去想,小婵不含一丝感情的继续说道:“我十岁的时候,突然对刀剑感到了一丝好奇,虽然只是一时的新奇感,但娘不仅没有责怪我,还在我十岁生日的那天送给了我那把剑。除了那些想巴结我家的人,真正关注我生日的只有我娘一人,父亲不仅没有送给我任何的礼物,甚至在我生日那天也不在家陪着我。不过没有关系,有娘就够了,娘会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可是、可是最终他连娘都从我身边夺走了,我不能原谅他,我会用娘给我的剑去报仇,也像他刺向我娘身体的那样刺进他的……”

“够了。”叶痕怒不可遏的厉声吼道。小婵一个惊颤,有些害怕的目光不安的看着叶痕。“呵呵呵呵……”

叶痕眼皮不住的颤抖着喃喃道:“小婵,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这么小就一直想着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呵呵,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化解你对父亲的仇恨,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小婵目光慌张的看着叶痕,不解道:“小痕,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这件事呢?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小痕的,真的,小痕要我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行。”

叶痕冷哼一声,冲到小婵的面前抓住她的衣领失笑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你一直想杀的亲生父亲古云鸾,他是我的师傅,是救我一命的师傅,是传我武艺的师傅,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小婵吓得张开大眼,黑漆的眼珠一动不动对着叶痕。叶痕冰冷一笑,骤然放开小婵的衣服,转身走到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回过身来,寒声道:“小婵,你给我听着,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想害我的师傅,那就先一剑把我给杀了。”

小婵无力的靠着干燥的土壁,一双原先清澈的眼睛现在没有了一丝的光彩。叶痕看着那无神的目光,心中不禁一软,柔声说道:“小婵,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明白的,其实你父亲很爱你的母亲,若不是因为各种巧合,实在是走投无路,我相信你的父亲绝不会那么做的。”

小婵缓缓地摇着头,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缓声道:“如果现在我们走投无路,即便伤害我自己,我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小痕的事情。”

叶痕心神巨震,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凝视着小婵久久不能一语。小婵此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渴望道:“刚和小痕认识的时候,你曾说过要叫我姐姐。那个时候不管在哪我都是一个人,经常会感到害怕恐惧。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当时真的特别的高兴,可是那只是你的一句随意话,不管我怎么的求你叫我姐姐,你都没有答应。后来一起生活,却总是你在照顾我,这时我又再想,或许你做我的哥哥也很好,可是我却一直不敢和你说,怕你像以前一样拒绝我。小痕,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做我的亲人好不好?弟弟也好,哥哥也行,长大了要我嫁给小痕也愿意,只要是亲人,只要是亲人,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叶痕不眨一眼的注视着小婵,一滴泪珠从空中落下,叶痕接住滚落下的泪珠,紧紧地捏握在手心中,恨不得将其捏的粉碎。他也知道,小婵最终还是怨恨着他的父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原谅。

良久,小婵颤抖的声音传来:“小痕,我…害怕…”小婵的面颊上的泪水汇聚成了晶莹的线,伸出没有血色的苍白的手,“像平常一样…拉着我…带我…回去…回去…”

“对不起,小婵。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叶痕猛的转过身,不再敢去看小婵布满泪光的眼睛,忍住内心时不时传来的锥心断肠般的疼痛,拼命的向外跑去。

“小痕,小痕,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啊……”身后传来了一声声另人心如刀割的嘶哑哭喊,叶痕终究没有回头,连最后的背影也消失在漆黑的转角处,再也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小痕,不要走啊……”小婵似一个空洞的躯壳般站在那里,一只手仍然无力的伸着,左手抚着凹凸不平的土壁,身形渐渐地蹲了下去,最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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