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听得她这样问,忙垂首答道:“多谢皇后关心,夫人们个个身体健康,安好的很!”
南烟又问道:“相爷身体可好?”
宰相答道:“臣身强体壮,有劳皇后挂心了!”
南烟轻轻掩嘴笑道:“可是前几****的几位夫人却来找到本宫,说是在相府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虽说相府的私事本宫实在是不好过问,却还是想提醒一下相爷,雨露均沾虽非难事,但是相爷又要操劳国事,又要操劳家事,女色虽美,但还是要顾及一下身体,不要太过逞强,否则只怕是本朝的一大损失。”她的声音不算太大,却也不小,整个宴席之上众人均能听到。
宰相听她这样一说,老脸也挂不住,微微有些泛红,他平日里听闻南烟不拘世俗,却没料到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说这样的话,心里有些不服,朝南烟长长一揖后道:“多谢皇后对臣子们的关心,皇后说的也有道理,臣的年事已大,对那些事情的确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吾皇身强体壮,后宫里却只有皇后一人,实在是有违祖宗令法,现皇室仅有太子千帆一人,皇室血脉单薄。近日又听闻皇后欲拆除三宫六院,臣虽愚鲁,却也斗胆劝说一二,这三宫六院万万不能拆除!”
他这样一说,便是明着和南烟叫板了,南烟微微一笑,问道:“相爷说三宫六院不能拆除,若说是祖宗令法,未免太过迁强。再则,祖宗的令法符合现在国情的便沿用,不符合的便废除,一味遵守旧制,那是迂腐。本宫与皇上感情深厚,经历了多次的生死,情之所钟,独爱一人,又有何不可?”
宰相道:“夫妻间相互钟情,原是美事,但也请皇后为天下苍生着想,皇家血脉,历来宜多不宜少,现皇上仅有一个太子,也未免太过单薄。”
南烟心里微怒,暗骂老古板,却还是笑着问道:“太子可是愚顿不化?”
宰相想了想道:“太子聪明可人,于各种事物均有不俗的见解?”
南烟又问道:“太子可是不学无术,不恤百姓?”
宰相答道:“太子虽然才六岁,但也可看出他心地善良,体恤天下苍生,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南烟正色道:“太子既然如此优秀,能担大统,又何须再增添无谓的皇室斗争?”宰相一时无语,南烟冷冷的道:“自古以来,皇帝设立三宫六院,无非是为了一已之私,网罗天下美女,以满足一人之欲,却不知断送了多少女子的幸福与青春。而皇室的子嗣,由于兄弟姐妹众多,为得宠爱,相互间使出了万般手段,时常骨肉相残,更为了那天下的高位,不惜绞尽脑汁。前朝的成王与后来即位的皇帝更是连栽赃陷害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兄弟之间不亲,君臣间相互猜忌,试问这样的皇子皇孙有再多又能如何?”
一席话,说的那宰相在十二月的严寒季节头上汗滴直冒,不敢再言,南烟接着道:“太子有才,又爱护百姓,于天下苍生是福,于朝中大臣也是福。而他一人尽得本宫与皇上的宠爱,心里也必定只有爱,没有恨,于太子也是福。近日也有人传言,说是皇上独宠本宫一人,会将外戚的势力坐大,可是世人应皆知,我莫南烟只有几个姐妹,连兄弟都无,这几年来,为恐流言中伤,姐妹之间都甚少走动,于朝中之事更是从不过问,如此又怎么可能坐大外戚的势力?只是,日后,若让本宫知道朝中有人若为了一已一利,恶意中伤本宫,将严惩不殆!”老虑不发威还当成了病猫不成?
于是,满坐之间的文武百官俱皆扣首道:“臣等必将尽心尽力为效忠皇上,扶持太子。”
白洛飞早在南烟请文武百官吃酒宴时,便已猜到了她的动机。再听得她于宰相的对话,心里不禁替那个宰相可怜,就连他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这个老家伙还敢跟她顶嘴,实在是找抽!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在朝堂之上也省去了许多事,再没有人敢对她不纳妃的事情有异议了。
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全国上下俱都知道他的皇后如何如何厉害了,而他也会成了真正的妻管严。不过再仔细想想,他惧妻的事情只怕是早已天下皆闻,再多这样一件事情又何妨?更何况拆除了三宫六院,她也再不会有事没事的就提他以前的旧事,让她对他彻底放心,这样增进夫妻间感情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反正他的心里也只有她,自有了她之后,他看其它的女子都是一副模样,再没有美丑之分,且那些女子与她相比,便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白洛飞在旁悠悠的道:“如此甚好,众爱卿日后再无需在朕的耳边说纳妃充斥后宫之事了,明日便开始拆除三宫六院。”
南烟听得他的话,朝他微微一笑,这小子还算识趣,不用费她太多的口舌便能明白她的意思。自此之后,满朝大臣再不敢有任何劝说充斥后宫之事了。也因为南烟的举动,举国上下女子的地位较之前朝提高了不少,女子也可与男子一般参加科考,优异者也可与男子一样同朝为官,一时之间,女权高涨。虽然没有办法实行一夫一妻制,但是大多的男子都只娶一房妻子。
国家大事南烟虽不参与,但是白洛飞一遇上什么棘手之事,却总会问问她的意见,她原本就聪慧过人,更是吸取了中国五千年的治国经验,时常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总能给白洛飞最大的帮助。但她却从不出现在朝堂之上,不是怕人非议,而是怕麻烦太多,太伤脑细胞,便何况,她还要好好教导千帆,所谓的相夫教子或许就是在说她这样的做法吧。而千帆或许是吸收了她与白洛飞的优点,聪明是聪明,却也甚是淘气,南烟有时都拿他没办法。
而白洛飞心里却一直有一件事情让他放心不下,他总是忘不了钟痕临走时对南烟那暧昧的一抱,以及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那日的风偏偏往反方向吹,否则以他的耳力一定能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就不用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他已经问了南烟不下百次,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总能很巧妙的将话题转移,或许稍稍勾引他,而他总是会着她的道。
白洛飞的小气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他帮了钟痕的一个大忙,但是钟痕也回过头来帮了他的一个忙,而他却始终欠钟痕的一个承诺。欠人的东西实在不好受,更何况欠的还是承诺!最重要的是还是情敌的承诺!虽然这么多年来,钟痕已与夏瑶大婚,并育有一子一女,便是他的心却还是放不下来。以钟痕的性子,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提出无理的要求,虽然白洛飞已经想好了,钟痕提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除了南烟的事情,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七上八下。
最最可气的是,夏瑶时常和南烟保持着书信的来往,还时常相互馈赠礼品,那些书信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南烟看过之后就把它们藏了起来,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有些百抓抓心。谁知道那些信是夏瑶写的还是钟痕写的?而送过来的那些礼品,就有些五花八门了,有绝世的宝物,也有不值钱的衣物,更有一些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些东西。
这日,白洛飞趁南烟带着千帆去御花园写生的时候,又溜进玉凤宫里去寻找那些书信,结果书信没找到,却将夏瑶送给南烟的礼物找了些出来。他拿起一块布,中间是剪裁的圆圆的布,两边还有两根长长的布条,他觉得奇怪,伸手轻轻一拉,还能拉长,这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这时,南烟已经带着千帆回来了,见他拿着那个东西还在发呆,脸上微微一红,示意千帆出去玩。便一把将那个东西抢了过去,微怒道:“白洛飞,你在做什么?”虽然明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还是不要揭破的好,给他留点悬念,免得他以为她没人要,也可以趁机报复一下他以前的花心。那个东西是夏瑶根据印象为她做的内衣,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好,但比起那些肚兜来是要舒服的多。她原本想穿上它去勾引白洛飞,但想想那家伙基本上不用怎么勾引就直接上勾,所以放在那里十来天了,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白洛飞一见自己被撞破,脸也有些挂不住了,讪讪的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想知道西秦的皇后给你送了些什么,我们该回送些什么才不失了礼数。只是我看了这个东西半天,硬是没弄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南烟笑道:“你不需要明白,这是我们女子才用的。”笑过之后又瞪着他道:“以后我的东西不准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