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脸上布满伤痛,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在莫瑾瑜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点他额头的伤口。
“疼不疼?”
“妈,没事。”
“疼的疼的,一定很疼,妈弄疼了你,好疼好疼。”温雅低喃,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着头,把玩着手指头。
莫瑾瑜看着这样的温雅口里头也难受,扶正她的肩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真没事。”
听了这话,温雅立刻笑颜逐开,笑靥如花地抬起头,可看到莫瑾瑜两旁流下的血,再一次红了眼,“你是死人吗?拿药箱,拿药箱来!”转过身,冲着顾子情就开始使唤。
顾子情愣了愣,朝莫瑾瑜抿嘴,默默地转过身,他的背影承载了痛苦,他是战士,他是顾子情。
我一次次安慰自己,你薄凉,你对谁都是这样,哦,现在懂了,我至始至终都是弃子。
上楼下楼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顾子情提着医药箱下来,楼下已经恢复了平静,只留下莫瑾瑜一个人孤傲地站在南窗前。
“她老了,精神也赶不上从前了,你也知道她的病,说的好听是抑郁症,不好听其实就是老年痴呆,他不是对我就好,他是把我臆想成了莫天傲。”
莫瑾瑜说这话的时候,顾子情敏感地躲了过去,“习惯就好了。”恹恹地伸懒腰,“我在乎女人可不在乎老女人。”
莫瑾瑜笑得很淡,有些事不宜说得太直白,显得生疏。
“听说顾家的那个老狐狸要醒了,你跟她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狐狸虽然不是人,却是的确把女儿放在手心里宠,他要知道这几年顾唯一过的生活,对你我都不好。老狐狸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顾子情淡淡地分析着如今的形式,前几天他去过医院了,医生告诉他,顾清风快醒过来了,他差一点没控制住摘了他的氧气罩。
莫瑾瑜吐出嘴里的烟气,思索着顾子情的话,眉毛紧锁,说实在的,顾清风不算什么,怕就怕他跟苏牧扬联手,顾清风到底是老一辈,无论是在莫氏还是顾氏,他都是有一定地位的。
“铃铃,铃铃——”电话声打断了两人的考量,莫瑾瑜示意顾子情接通,手指一下下地轻点窗台,等着顾子情告诉他电话那边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动静。
转过头,看到顾子情擎着电话一副呆滞的模样。
挑眉,心里抽痛了下,像是什么被抽走,疼到骨髓,比额头上的伤口还痛。
“秘书、打电话来,唯一出车祸了。”顾子情的话吞吞吐吐,手边的酒杯猝不及防地被洒落,莫瑾瑜伟岸的身躯震了震,眼前漆黑一片,脸色苍白地扶住墙。
“唯一出公司的时候浑身都湿漉漉的,公司有人说她好像神志不太清,是她自己撞上卡车的。”
莫瑾瑜已经停不下顾子情再说什么了,内心除了悔恨再无其他,他听到母亲又犯病的消息,心里对顾家的怨恨就又深了一层,直接发泄在顾唯一身上,却忘了他的一一从小到大就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