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认出此人是苍山剑派掌门的四徒弟秦谨,再去看进了马厩的那些人,才发现都是苍山剑派的人。
苍派剑派的人安置好马匹走出马厩,见秦谨未安置好自己的马,为首一人遂问他:“四弟,怎么不将马牵进去?”
秦谨见同门众人都已出来,忙对为首的人道:“大师兄,这位是临渊山庄的陆姑娘。”
为首之人看向羡鱼,从容抱拳见礼,道:“原来的陆姑娘。”
羡鱼等人早已下得马来,刚听秦谨称呼这为首之人为大师兄就已知晓,此人乃是苍山剑派的大弟子黄少庭。苍山剑派的苏掌门有四个弟子,在江湖之中声名鹊起,因着苍山剑派的剑法飘逸潇洒,江湖中人以“苍山四君子”称呼四人。
尽人皆知,苍山掌门特别疼爱四弟子秦谨,出门皆是带着秦谨。但最倚重的却是大弟子黄少庭,苏掌门不在之时均是由黄少庭代理掌门事务。此次由黄少庭率苍山剑派多名弟子出来,想必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羡鱼朝黄少庭回礼,道:“在家中就听闻黄师兄之名,今日得见,倍感荣幸。”
“不敢当不敢当。”黄少庭回道。
“不知诸位是要往何处去?”羡鱼问,开口之后又觉得略不妥,于是补充一句,“羡鱼问得冒昧了。”
黄少庭轻轻一笑:“我等是要前往江南姜府,帮忙找寻姜家少主。姑娘莫不是也要下江南?”
羡鱼答:“再有一月便是我娘生辰,我爹着我到杭州找个人,请他到庄里去。”
“原来如此。”黄少庭微微颔首,将秦谨喊到一旁,“给陆姑娘让个路,莫耽搁了陆姑娘的行程。”
秦谨闻言,赶忙将马牵进马厩。再出来时,羡鱼等人已上了马,正同黄少庭等人告别。秦谨见状,忙开口喊了一声:“陆姑娘。”
羡鱼看向他:“秦师兄有事?”
秦谨的目光与羡鱼对上,顿时显得有些慌张,他讷讷开口:“后……后会有期。”
“告辞。”羡鱼说完,同着姚清儿、姚小白一起策马而去。
秦谨站住原地看着羡鱼,直到再看不见。其他师兄弟都已经进了客栈,只有黄少庭还站在他身边,见他这般怅然若失的模样,摇头叹道:“你何时起了这等心思?”
秦谨红着脸不答话,黄少庭也未等他,径自进了客栈。秦谨回头又看了眼羡鱼离去的方向,也进了客栈。
羡鱼等人骑马跑了好几十里,在一处茶寮简单解决了午饭,又继续赶路。但直到夕阳西下,马儿都已经跑不动了,也没有看到村庄。
三人下马牵着马走着,打算若天色暗了仍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就在野外露宿一晚。
所幸的是三人步行了不久,就看见一座界碑,再行三四里路便有个小镇。
姚清儿看了界碑上的字顿时精神就来了,她迅速利落地上了马,冲羡鱼与姚小白说道:“师妹,小白,赶紧上马,今晚不用露宿了!”
姚清儿说罢,就策马而去。姚小白喊她,她也似没有听到,很快不见了身影。再看向羡鱼,见羡鱼已经上马了,于是也上马,跟在羡鱼后头,去追姚清儿。
姚清儿在书着小镇名字的牌坊下等着羡鱼和姚小白,见两人赶到了,于是下马说:“这个小地方看着还挺不错的,我们找个大客栈住吧,昨儿住那破庙,可憋屈死我了。”
“姐,我看你住的挺好的啊,睡得多香啊,连小姐夜里出去了也没察觉。”姚小白边下马边打趣姚清儿。
姚清儿不满道:“好似你就知道师妹不见了一般,不一样睡得跟死猪一样。”
姚小白讪讪地摸摸鼻子,不言语。
羡鱼也下得马来,对二人说:“走吧,找大客栈去。”
“嗯。”姚清儿欢喜地应。
三人边走边打听了这镇上最大的客栈在何处,问清了方位姚清儿立即就欲上马。姚小白拉住她,姚清儿不满地踩了姚小白一脚,却也没有再上马。
到了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三人没有立即到房间里去,而是点了几个小二推荐的招牌菜,坐着等上菜。
这个小镇虽小,但这个客栈倒是很像样子,布置得很别致。柜台在门口左侧,客栈大堂中间架了个供卖艺之人献艺的小如方桌的戏台。戏台后面立了一块很高的木板,板上雕着精细的纹饰。板后是左右皆可上的楼梯,楼上是雅间。而客房在客栈大堂之后。
等菜上上来的时间,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一会儿,有人拿着把扇子走上了小戏台,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搬了椅子和高高的小茶几上去。那人坐下之后,立时有人鼓起了掌,更有甚者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到了台前,询问那人今日要讲些什么。
原来是说书的。
羡鱼等人都来了兴趣,盯着台上那人看,连小二端了菜上来请他们慢用的话也没有听见。
说书的唰地打开手里的扇子,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赤壁之战的故事。周瑜打黄盖,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情节被他说得生动又有趣,顺着他的话再脑海中细想,真如亲身经历了赤壁那场大战一般。
姚清儿听得津津有味,羡鱼和姚小白却听着听着便不再听了。这三国的故事打小听过多次,此时已觉不新鲜。
羡鱼和姚小白端碗举筷开始吃饭,姚小白喊了几声姚清儿,姚清儿没有回应,她正听说书人讲起了周瑜与小乔。
“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说书人才讲到周瑜与小乔成亲,姚清儿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正听得起劲的人不满地回头看着姚清儿,姚清儿也不在意那些,只等说书人开口。说书人倒没有生气,笑问道:“姑娘想问什么?”
姚清儿道:“这小乔是个美人,但周瑜也是个有名的美男子,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周瑜长得比小乔还美呢?若是周瑜美过小乔,你觉得小乔嫁了周瑜会不会自惭形秽啊?”
说书人一愣,问:“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羡鱼和姚小白都想起了昨日破庙客栈里老者的话,对视了一眼,一同将视线放到姚清儿身上。
姚清儿道:“这周瑜是魏晋之前的人,都知道魏晋男子好食五石散,身形瘦弱,以阴柔为美,所以这周瑜也可能男生女相,比小乔还美。”
“姑娘此言不无道理啊。”说书人打量了姚清儿一番,她今日穿得仍是改短的男装,倒是真的容易被当成男子。说书人略一思索便知姚清儿为什么会说那一番话,他看向台下的人,道,“这周瑜小乔俱往矣,周瑜与小乔孰美吾等是不能知晓了。不过说到男生女相,老朽就跟各位讲讲这江南姜家少主姜疏桐。”
说书人先是描述了一下姜疏桐的模样,内容大致同昨日那老者所言,只是更添了许多笔墨,更显夸张。讲完容貌,说书人道:“近些日子传闻啊,这姜家少主被人掳走了,这姜老爷还请了远在山东的苍山剑派的人来帮忙找呢。”
众人闻言哗然,羡鱼、姚清儿及姚小白是早知此事的,故没有多惊讶,只细听说书人有何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