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忽然一阵笑声自墨府内传出,怎么说这笑声呢,不能说好听,只能说她笑得很有节奏感。
南宫 见女儿尴尬,自己也尴尬得很,又听见这么一阵赤果果嘲笑的笑声,转身一看,不正是那个自己恨死不得死的墨子若吗?
可今日的墨子若却是不同,一身湖蓝色齐胸襦裙,淡蓝色披肩,绣荷蓝带束腰,及腰同色面纱遮住了她受伤的面容,却有些朦朦胧胧的美貌。头梳飞天髻,只有一只悬挂缀着青色翡翠的发簪,额间则是同款的翡翠点缀眉心,耳垂悬上的翡翠珠子长及肩半指。
这么一位仿佛画中走出的古典仙子,发出了刚才那么可怕的声音吗?围观群众表示,没看到她开口,特么打死我都不信!
“墨芷岚,人认生这马可更认生,小心了!”子若“好心”的提醒着,其实却是在向众人宣告墨芷岚的无知。
“你”墨芷岚想要反驳,却看到了子若身旁的易水寒,立刻像受惊的小白兔。
“王爷千岁!”能将这么一身似墨的锦袍穿出这种韵味,还有这浑身上下的气质,不是寒王爷是谁?
昨天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寒王爷与白衣女子不得不说的那些纠缠故事,今个儿就看见寒王爷在墨府与一名蓝衣女子并肩而立。
那距离可不是属于常人认知中的“三米之外”,这距离,说“三厘米”他们也不信。
难道?这传得神乎奇乎的白衣女子跟这个蓝衣女子是一人,还出现在墨府!丞相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八卦的群众们怎么没有得到第一手材料?“水寒,这马什么名儿?”子若欢快的向马车走去,华丽丽忽略了南宫 一众人。
易水寒伴其而行,高冷如他,自然也不会理会这些路人甲乙丙。当然,南宫 被他主动“理”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不过这里“理”应该不是“搭理”的“理”,而是“修理”的“理”。
“踏雪。”易水寒的眼神跟随着子若的一颦一笑,即使子若面容被毁,却依旧是他眼中最美的最吸引的。
玄剑一见到子若就自然不满了,条件发射的看她身后,却是跟着一个没见过的小丫头,不由得皱眉心想:那个讨厌的女人怎么不在?
随即他似中了魔怔醒来后一样抖了抖身子:那个女人不在正好,省得这主仆俩更碍眼。
瞥了一眼荷月,这个丫头看起来比香竹顺眼多了。
“踏雪啊。踏踏更健康!”子若眉眼含笑,在安全距离对踏雪招手,“踏雪你好啊!”
踏雪似听懂了她的话似的,拉着马车灵活的转过身子,越过墨芷岚朝子若而来,露出自己比子若小拇指还粗的牙齿。
自然翘起大拇指点赞,“牙口不错!”
墨芷岚此刻站在马车旁,一边是易水寒与子若佳人美男的光环,一边是傲娇无下限的灵雪马踏雪,尴尬极了。
在心里早已经滋生的嫉妒,蔓延开来,“姐姐,你脸上的伤怎样了?你不要记恨爹爹动用家法,岚儿一定会给爹爹解释那日不是姐姐故意把岚儿推到大门上的!”
围观群众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劲爆的八卦!
“是墨家大小姐!”
“居然还想害自己的妹妹,真是最毒妇人心!”
“不是说她之前是风王爷的未婚妻吗?怎么又变成二小姐了?”
“你没听说吗?圣上的圣旨是赐婚墨家嫡女与三皇子完婚,她那个样子哪里是嫡女啊?”
“可她现在跟寒王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易水寒周边急速降温,看向墨芷岚的眼神似乎可以瞬间把她冻住。不仅是墨芷岚,连围观群众也觉得这夏日的炎热似乎不对劲了。
子若抚上自己的手臂,似乎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是不是要考虑下次故意气他,然后就有免费的空调了?
忽然一只大手将自己的手拉了过去,包在手心里。他手心的温度倒不似他散发出的寒气,丝丝温暖通过手心的细纹蔓延至全身。
易水寒牵着子若走到马车边,与墨芷岚的距离一直保持在3米+,在围观者听不见的范围内,字字冒着寒气:“此事本王会查明!”
墨芷岚瞳孔紧缩,下意识退了半步正要撞上走过来牵马的玄剑,玄剑手疾眼快的闪到一边,主人不喜欢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帮助的。
即使她是跟他有着同样讨厌的人。
但,原则是不能打破滴!
连一丝同情的眼神都没有留下,玄剑正准备上马车驾马,却看到荷月在马车边踌躇,不知所措。
看来子若是沉浸在美色中忘记了自己的丫环。
玄剑倒是把同情给了她,伸出手,“来,上车!”
荷月犹豫的看了一眼马车,却不见小姐的身影,玄剑懒得耽搁,直接拽住荷月的手腕将她“扔”到了车上。
荷月这点小身板在他这么一个武林高手面前,不就是“扔”么?
荷月脸上泛起的桃红都蔓延到了耳朵根,下一刻玄剑却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虽然跟着一定的距离,荷月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偷偷抬眼看他,样子也是俊美得很,认真驾马车的样子让她有些看得痴了。马车内不像马车外一般豪华,倒是有几分雅致,子若忍不住吐槽:“易水寒,你这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
“自然不算!”不得不说易水寒是茶的忠实爱好者,在马车上居然也有上好的凉茶。
“为毛?”子若皱眉,自己用词应该木有问题吧?
“外在,是你喜欢的。内在,也是你喜欢的。”易水寒憋了好一会儿,给了子若答案。
至于他这个架空人为什么理解子若现代的网络语言,只能说是男人对自己女人的第六感了。
子若一脸的郁闷,“你又知道了?”
心里却在脑补易水寒一脸讨打的说道:“是呢,我就是知道了。”
只是易水寒回应她的,是寂静和沉默。
特么的,一点情调都木有!子若在内心抓狂了!
马车行驶着,自然是碧落街头的华丽风景线。这道风景线在众人的瞩目围观中,朝着皇宫而去。
朝堂之上,一片肃穆,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公私分明的风王爷,会将自己成亲之是在朝堂之上主动提起。而更奇怪的是,风王爷还以女子名声为由,欲同时迎娶墨家大小姐、二小姐。
迎娶墨二小姐还算能理解,毕竟是碧落第一才女,如今又是丞相府的嫡女。墨子若却是,庸俗女子一个。宫宴之上,百官有目共睹。
这边朝堂因为易继风的怪异举动一片沉寂,那边一向不步入朝堂的寒王爷却翩然而至。且,没有通报。
子若本以为易水寒是带她去哪里约会玩耍,谁知道来的地方居然是一朝领导人开会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早知道她宁愿在家里陪香竹了。
“父皇,儿臣有议!”易水寒在近大殿之时便听得易继风的启奏,心中急切便忽视了通报的宫人。
易水寒此举虽有不妥,上方居高临下的易玄德却不恼,“且说。”
“父皇!”易水寒跪地,标准的朝跪姿势,“儿臣求父皇,予儿臣、沐子若赐婚!”
易继风原本胜券在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袖中的手骤然紧握,那似春日阳光和煦的面容似在一刻转到了死沉沉的冬季黑夜,难看至极。
“沐子若是何人?”名字倒是熟悉,易玄德皱眉思索。
易水寒:“此刻正在殿外候旨。”
易玄德面露喜色,两个优秀却不近女色的皇儿终于开窍了,看来大洛后继有人了,“宣。”
“宣沐子若觐见――”
一袭湖蓝,款款而至。子若本想溜走,可殿外的宫人、侍卫一大堆,都偷偷打量着自己,怎么溜?再说溜了,不就是没易水寒这个后台了?
易玄德方才还欣慰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易继风正色,睨看了易水寒一眼。
子若淡漠的站立着,心里却不安紧张至极,因为易水寒说的是“沐子若”让她又紧张了几分。来到这个世界都被人当做“墨子若”,没想到易水寒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
“可是此女子?”易玄德指着子若道。
“是!”易水寒拽住子若的手,有些不温柔的拉着子若跪下。
膝盖磕到硬地板上,好疼。面纱下的脸纠结在一块:易水寒,你不能温柔一点吗?
易继风声线醇雅漫不经心般开口,“六弟,为兄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为兄的未婚妻,墨家大小姐墨子若。”金銮殿中,高堂之上的皇帝久久不语,一股低气压在大殿内蔓延开来。易继风垂首,唇边浮起一道清浅笑意,却如阴风般冷寂。
弟弟打嫂子的主意,这可有悖纲常!
殿中十几多年前的老臣不似后来的臣子般窃窃耳语,心里跟明镜儿般却不理会后辈的私语。
皆敛眉垂首,即使知道子若身上那身名为“易水沉香”的宫裙是皇上生气的根源,也不再多看。
“易水沉香”虽是襦裙的样式,却是正宫妃子重要场合所穿的宫裙。
丝由江南养蚕高手所养千只百日之蚕共吐千寸所织,取大洛与大汉国界――易水,位于大沧喜马拉雅之巅的易水之源的精华浸泡,着人身冬暖夏凉。乃是当年易水寒之母,易玄德的锦贵妃,大汉第一位封公主的郡主水锦嫁妆。
易玄德尤喜水锦身着此衣起舞,如今佳人已逝多年,再见旧物,不免黯然神伤。
十根朱红金龙盘柱擎着这十丈余高的金銮宝殿,即使百官在朝也依旧冰冷如初。易玄德甩袖,他身侧的宫人立刻会意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纷纷退下,墨蓝文官似海潮退去,赤红武官似红旗骤歇。大殿之中,只余易家的皇子们,还有一些宫人,当然也少不了事件的女主角。
易玄德脸上的深色已经十分明显,忍着怒气道:“寒儿,墨子若如今容颜尽毁,你若是想成亲,父皇为你大洛选妃!”其实易玄德哪止介意墨子若的容貌,还有她的行为举止以及曾经的风王未婚妻身份。这些,是易玄德从来都不为其他皇子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