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才发现天已大黑，站在空旷的马路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离开了他，这个熟悉的城镇陌生的让她害怕。
她感觉自己像午夜的幽灵，在冷冷清清地街道上独自游荡。昏黄的路灯打照在单薄地身上，把地面上的影子拉得格外纤长，她想自己此刻应该是孤独的吧。
广场上一群大妈正欢快的跳着广场舞，林娅在广场旁边的小店里买了数瓶啤酒，然后选了个地方随地而坐。
那个时候只要莫裔一有空，林娅就会让他把她推到广场上去看别人跳舞，常常在那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每次他都会笑着喊她一声‘林大妈’。
林娅看了看身旁的空位，曾经两个人一起看的风景，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回顾了。
她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觉得回忆如同口中的啤酒一样苦涩，难以下口，却又想要入喉。
许倾阳找到林娅的时候，她正坐在广场上的台阶上喝酒，身旁堆了数个空酒瓶。
清冷的月光打照在她纤细单薄的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地寂寥。
许倾阳踢开酒瓶，坐在她身边，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万一……”他都不敢往下去想。
她朝他甜甜一笑，“莫裔，你来啦！”
“是我，倾阳。”
“哦！我都忘了他现在佳人在怀，怎么可能会来呢。”她晃了晃手中的啤酒，“倾阳，你知道吗？我好羡慕她，不，应该是好嫉妒她，我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能陪在他的身边，那是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林娅从塑料袋中拿了一瓶啤酒递给他，“来，陪我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许倾阳接过酒便放在一旁的空地上，“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回不去了。”林娅指着心脏跳动的地方，说，“倾阳，我这里好疼，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怎么办？”
“那就忘了他。”
她哑笑出声，“忘了？可是我再去哪里找一个他呢？你告诉我，我要去哪里才能找一个莫裔。”
许倾阳一时哑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揪住他的衣领，“你明明说过不喜欢她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娶她？为什么？”
许倾阳感觉浓烈的酒气拂面而来，知道她情绪不稳，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揪住自己的衣领。
“你说要我好好的，可是没有了你，我怎么能好好的呢？”她突然趴在他身上歇斯底里地哭泣。
广场上玩闹的人群纷纷注目，却不敢贸然向前，显然是被她那歇斯底里地哭泣声吓道。
许倾阳眉头紧皱，她可真是会挑地方买醉啊。
见她趴在他的腿上又哭又笑的，口齿不清地喊着莫裔的名字。许倾阳被她闹得没法，只好把她扶起来背在背上。
许倾阳背着林娅走到小区时见到莫裔，他正靠着车身上抽烟，整个人与夜色融在一起，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把林娅的身上往上托了托，走过去说道，“没和她吵架吧？”
莫裔吸了一口烟，片刻之后吐出烟圈，淡淡地说道，“没有。”声音里竟有说不出来的疲惫。
许倾阳低头看了一眼他脚边有些堆积如小山的烟头，叹息一声，“还是少抽点烟。”
手指上的光亮在夜色里忽明忽暗，莫裔弹了弹烟头，烟灰落下去。他看了一眼伏在许倾阳肩头的她，她半边脸贴在许倾阳的肩头上，他此刻似乎能想象到她眉头紧皱的模样。
“她还好吗？”
许倾阳对上他的视线，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好像能把一切都掩盖住。
背上的林娅似乎睡得极不安稳，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寂静的夜里，他们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莫裔，别丢下我……”
“她好不好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想了想，又说道，“当初我就应该阻止她的沦陷。”
莫裔沉默了一会儿，把烟头扔在地上，很久之后才用脚踩熄烟头，很肯定地说道，“当初对她我是认真的。”
许倾阳似笑非笑，“是啊！你对她是认真的，却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莫裔站久了，腿似乎有些酸疼。他没说话，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烟头。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夜色太重，一阵冷风刮来，许倾阳感觉到背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那一刻，他心里竟有说不出来的苦。
“你既然早已经选好了结局，当初又何必去招惹她。”许倾阳隐忍着几乎快要失控的情绪，“不想让别人明早看到准新郎一脸憔悴样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