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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等待

我以为,她或许已经死在哪个角落了,我永远不会再见到她了。

可是,今夜,她却又出现了。

她一身粗布麻衣,一脸笑意,走向他。

她的言语有礼,句句自然。

她的疏离语句,她的巧笑以对,我惊讶气愤。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的笑,对我,她不是冷笑讥讽,就是嘲笑自嘲。

我从未见过她对一个男子那样微笑,那样温柔,放佛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了。

原来,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

我成亲时,她冷眼以对,蓄意破坏,她成亲时,我该怎么办呢?

我又能怎么办,难得看到她真心的笑容,开怀的笑容,我真能怎么办呢?

我撂下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然,心甘吗?不可能,我又回去了。

她竟然不承认自己,我不会轻易放弃,她妥协,说出真相。

可是,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

我想过任何一种原因,她的冷言冷语激得羽容自杀,又或许羽容是被入室抢劫的人所杀,又或许是羽容不小心弄着玩时出的事故……

可我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原因,更没想到西门羽兮悲惨的身世,最没有涉及到的竟然是我一早就与她认识!

她说她喜欢过我,她说我忘了她两次!

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向她确认,她讥笑,说现在的我,对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已经完全脱掉了西门羽兮的枷锁了!

我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人,可,为什么碰到她,会变得如此复杂?

母亲说,不要忘了原本的我,我一直想记住,可是,我已然不是了。

她的一席话,我一夜无眠,直至天亮,一切皆明了,所有失去的回忆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又去找她,可,原来一开始我就输了。

我不该那么胆小的,不该总是选择忘记的,可,事实已经如此,我不能左右时空。

她怀孕了,是她相公的孩子,当她一脸幸福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时,我知道,这辈子,她,注定不会走进我的世界了。

我抱住她,控诉自己。

我只能这样,最后送上祝福,保证她的幸福我不会打扰,然后黯然离去。

如果真能如我所言那便好了,可我控制不住我的行为,每每在暗处偷看她的境况,成为我生活的重点了。

父亲让我出来锻炼,见识,可,如今,我却成为一个偷窥别人的坏人了。

她的日子很幸福,她的丈夫对她很好,婆婆对她也很好,的确,脱离那个西门羽兮的枷锁,她幸福多了,笑容多了,生活简单平静。

这样的行为总是不对的,我强迫自己,一定不能再那样了,所以,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后来,我去了西门府,但它却没了,柴总管告诉我所有,心中一阵酸楚,她要的简单幸福又没了!

她的门紧闭,屋内没有任何响声。

我悄悄的打开她房间的窗,看见她,大着肚子,坐在床边,用针线补着衣服。

她很认真,也很仔细,但,她的眼角有泪痕!

她定是哭了很多,才几天,人也瘦了好多

我推开她家的大门,没有锁,两个排位立刻表明出了什么事。

此刻的她,到底在承受着多少?

我开门,她倒下,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我立刻从外面倒了些热水进来,准备为她接生。

我是名大夫,可我,从未为妇女接生过孩子,所以,我也很手忙脚乱,而她,同样如此。

我把她的裤子褪下,她不反对,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扭捏的女人。

我要她用力,她额角的汗珠表明她已经很用力了,但,生孩子,还需要更多的力气,我抓住她的手,给予她支持,却被她咬住,很痛,但我忍住。

终于,孩子全部出来了,我立刻用剪刀为她剪掉脐带。

她此刻很虚弱,我为她盖上被子,随后把孩子放进热水里清洗了一番。

她与我,分得很清,而我,收下了,无别的,只为她能心安。

她刚沐浴,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我立刻用一块干净的布为她擦拭,她没有拒绝,我很开心。

我开始和她闲聊起来,她也没有拒绝,这说明,伤痛并没有完全吞噬她。

闲谈中,我透露出我与榆林社的关系,不为别的,只为能帮助她。

她说要见西门商,我毫不犹豫,回答她两日后,然,在这之前,我已经很久没有承然的任何消息。

她突然提到西门羽容,那个已经被窝遗忘的姑娘。

有时,我想我是个冷酷的人,真的,羽容,我想娶回家的女人,我竟然那么快就能把她摆到一处了。

我说过,我的喜欢,收放自如。

所以,对羽容的喜欢,我收了,眼垂,看着她的发丝,独独对她,收放不了。

她嘲笑我的喜欢,我不否认。

我自腰中拿出一包粉末,悄悄的,在她的发丝上一洒,她没有发觉。

我对她说,她改变了我,而她,毫无歉意的道歉只是敷衍。

渐渐,她的眼皮下垂,头开始摇晃。

她觉察了,质问我,然,有何用,我已经下了药了。

她终于睡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抱着她,放到床边,新出生的婴儿正用大大的眼珠看着我。

这是她的孩子,却不是我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对于她的丈夫,我是嫉妒的,我是不甘的,然,也是羡慕的,因为他,羽兮变了,有了人性,有了笑容,有了温柔。

她的孩子很可爱,一定和她小时候很像,也和阿大很像,却没有一处像我。

我的心是酸的,到底,对于她,我算什么,对于我,她难道还仅是喜欢的程度吗?

王恩霖,她取这个名字时,想到了什么?

我真的只是一个单纯普通的男人,一直想平静简单的生活着,而羽兮,你也是想平静简单的生活的。

你,怎样,才能接受我?

她沉睡的脸很吸引人,我的手想触,最终没有触,只是用指尖轻轻滑过,宝宝朝我笑,手移到了宝宝的脸上,悲叹一声,“王恩霖,你娘她不愿意接受我,我该怎么办?”

找他,其实真的不难,好像他知道我要找他似的,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日,他轻摇折扇,高贵优雅的出现在我的门前,我惊讶又喜悦,一把抱住了他。

“看看我的朋友,见到我如此高兴,看来我以后要经常出现了。”他如风的声音,吹奏在我的耳边,丝丝倦意上心头。

“我能请你帮忙吗?”

“自是当然,此行本王也是来找你帮忙的。”

听到他的目的,我有一种舒心感,一物一步,很公平,谁也不欠谁的。

“那么,王爷先讲吧。”

他勾起月牙般柔和的笑容,折扇一收,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摊在我的面前。

“可识?”

葵慕芩的丝帕!

我本想摇头,但,诚实的我从没有撒过谎,更何况我一早就答应,便点了头。

“谁的?”

“葵慕芩,我师祖的。”

“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笑意更深,一双眼如浩瀚深海,一眼无尽。

我抿了下嘴,思考,最后开口,“很美,医术高,寂寞的人。”

“是吗?”他的手,在丝帕上来回摩挲,兴奋异常的,“医术比你更高吧?”

“肯定的。”这点,我不敢夸张,虽然我的尽头在哪儿,我不知,可我知,绝不会超过她的,毕竟她也活了那么长的岁月。

“那么,说说你的请求吧,本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说得夸张,却让我心安,我简单扼要阐述,他明了。

“何种女人,竟让一向清心寡欲的你,牵挂心头,本王十分期待。”

我脸红,这种事情被人谈论还是第一次,特别是在承然面前。

“她在里面。”

“怎不带出来让本王见见?”

“她被我弄晕了。”

“何为?”

“她体内有几种毒素混合,需要休息,而我,会在今晚帮她彻底解毒。”

“何解?”

“我的身体有自动免疫功能,可以消化各种毒素,所以,我会把她体内的毒渡到我的体内。”

“十足把握?”

我摇头,发现体内这个秘密的时候,是被毒蛇咬的那回,但,那时仅是一种毒素,而她体内几种,我不知道是否可行。

“没有十足把握,就做这种风险之事,尚真星,你还是蛮有种的嘛!”承然侧身,一眼莫测,看着我。

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从来没有想过任何后果,好的坏的,一一担当。

“我要你帮忙的有三件事。”

“讲。”

“一,找出西门商。”

“简单。”

“二,我昏迷期间,不要告诉她,理由你自己编,替我照顾她,还有孩子。”

“没问题。”

“三,这是散忆粉,如果她处理完西门商太过悲伤,就给她撒上吧。”

“你不怕她忘了你。”

我笑了,“忘了又如何,我会让她记起我的。”

“看不出,你倒是有这种自信。”

“帮是不帮?”

“自是帮了。”

“承然,谢谢你。”

我外出这些年,认识的人不少,的确没有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而他,走进我的视线,高贵的身影,简单几句,我便成了他的朋友。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不清楚。只是在我需要人时,第一个就想起了他,他有一种气场,让我忍不住奔向他,相信他。

我的答谢,他一笑置之,随后,踏进坐轿,幽幽而去。

我煮了点碎米,喂了孩子,哄她入睡。

她则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她如此安静,在我面前,实属罕见。

我细细观祥着她的面容,眉微蹙,眼请颤,鼻息重,嘴紧闭。

她很紧张,很害怕,很无奈,很难过……

我的掌,贴在她的右颊上,温润触感,她平静,我安然。

小心的将她扶起,我的掌抵住她的背,我的解毒开始了。

半个时辰,一切已完成,我感觉头脑有些笨重,依然撑着,将她轻轻摆平。

而我,拖着摇晃的身体,开了门,承然已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结束了?”

我点头,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中。

“确定没事吗?”他的言语中,我听出了几许关心,我心热。

我点头,不过,还是想好了最坏的打算,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给他。

“这是什么?”

“如果我死了,就葬在这个地方。”

他搂我的力道加深,但他的笑容却痞了,“你以为你能那么快就死了?”

我的唇干了,口干舌燥的,一声叹气,“劳烦你了,谢谢。”

“本王不需要你的谢谢!”承然一低头,我已进入休眠状态。

失去意识的我,是怎么被安排的,我不知道,唯一能有些感受的是,我所处的地方有一股天然的凉意,吹得我很舒服。

过了多长时间我才醒,这个我不知道。

一睁眼,看见的便是承然。

他的邪笑,抖着唇,戏谑的看着我。

“她没事吧?”昏睡中的我,脑中都是她,这样一想,便脱口而出了,然,心中又有愧疚,母亲,父亲,妹妹,我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了,竟然没有一丝想念!

“怎么办,尚真星?”

“怎么了?”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弦提得高高。

“她失忆了,甚至自己的孩子都忘了。”

“这没有关系,她现在依然安好就行了。”

“但是,本王发现,她真的很特别。”

承然的神态,承然的语句,标示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感觉出,他对羽兮,有了别样的意思。

“她现在在哪里?”

“北城烟府。”

我没有听说过,想打听,承然抢先开口。

“荣倾语,你认识的吧?”

那个优雅夫人,我点头。

“就是在她家。”

我放心,荣倾语是个温柔的女人,她细心,她体贴,她能给羽兮温暖。

“尚真星,你可知,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我无奈一笑,他皱眉,我收笑。

“一切都在变,我也想保持最初的美好,可,现实终究让我改变了,让母亲心伤了,让你皱眉了,我道歉。”

承然的眉,不化,他冰凉的手,触上我的眼,低沉的说:“那个原本的清澈无比,笑眼盎盎的人,去哪里了?”

“承然?”

我从他的眼,看的不是我,却是我的身影,他的眼,神伤暗涌。

清澈河边,徐风拂面,清爽无比。

她的玉足浸在水中,仔细认真的清洗着一大桶衣服。

不见的这些日子,她过得不错,不,应该说过得很好,比以往的更好。

清瘦的脸部微微长了些肉,冷硬的侧脸也变得柔和了,也比以前漂亮了。

我隐入在芦苇荡中,看着她,心跳异常。

她收拾,要回了,我毫不犹豫,走出。

随意找了个理由,与她靠近。

失忆的她,很善良,这样的她,我有些心疼。

从前的她,残酷,冰冷,却可怜,她曾几何时,也希望自己成为现在这样单纯无邪,善良可人。

这一次,我知道我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除却我的笑容,更是我的深情。

但她不知道,我的深情,对象是谁。

隔几日,我到烟府,荣倾语一如当初所见,还是那么优雅从容,淡淡一笑,倾城而失,在我眼中,她那道月儿般的疤痕更称得她的美。

她看到我,有些惊讶,有些喜悦,对我也表现了非一般的热情,全然不顾身边一张始终冷眼的美丽公子。

这个男人,烟柳,烟花一般的男人,我看到过,那时的他,还未是荣倾语的夫君,现在,是了,她终握住了幸福。

与她寒暄几句,我去找西门羽兮。

承然在!

脑中突然记起他那日的话,“但是,本王发现,她真的很特别。”

特别,对他而言,特别是指什么?

心中好像翻滚的浪潮下上起伏,咽喉处有阵阵酸楚袭向我。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

承然的话,我迷惑,但,管他呢,现在我只在乎她。

言谈中,她竟然要我做她的大哥!

大哥?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她的大哥!

我当然拒绝,她随后态度冷淡,要走。

事情终要挑明,不然,她还是会推拒我。

可是,我说了,她愣了。

仍然是一言不语,转身奔跑离去。

对于她,到底该如何做?我拿起桌上的酒,就着壶口,直吞入肚。

摇摇晃晃,心,异常不快。

我喜欢她,何时喜欢她,为什么会喜欢她,一切皆是不知。

但是,我好像不止是喜欢她,因为,我不能控制好自己。

为了她,我伤了自己,变了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父亲爱母亲,那种爱吗?

身形扭曲前行,欲倒,被一只手拉住,抬头一看,是那位冷面美人。

“尚真星?”

“正是在下,多谢。”

“伤心?”

“外表一览无余,”我傻笑,扯着自己的袖口,“我真是太失态了。”

“为了西门羽兮,还是为了自己?”

我摇摇头,席地而坐,而他亦跟随。

“只是困惑,不知如何前行,如何让自己明朗化,让她活得更好。”

“在我府内,她很快乐。”

“这,我看着出来。”

“自遇见你,她总是发呆,喜怒哀乐,显露无疑。”

他的话语中,意思十分明了,没有我,失忆的她,在这里很好,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一切十分安逸,自在。

我沉默一阵,随后放纵大笑。

他亦是沉默,冷眼看着我。

“没错,我是自私!”一直不愿承认,但,这一层既然已经捅破,又何须掩饰了,“我不愿她的记忆里没有我,我不要我的空间里没有她!”

他站起,飘红的长摆搭落在我的肩上,悠扬回走,“尚真星,你爱她。”

我爱她,我爱她……

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吗?

算了,我自私,想这些没用的是没有任何帮助的,我甩甩头,清醒一下,还是去找她。

她的厢房烛火幽暗,她的身影一直在动。

不多久,她背着行囊出来了。

她要逃?为了躲避我?

我尾随着她,夜风吹,冷,而我的心,凉。

凉亭之内,承然早已等候在那,她走近,为他御凉盖上外衣。

承然对她步步紧逼,她节节后退,他的唇贴上她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受得想死!

她没有推拒,没有挣扎,手与他,十指相扣!

这就是嫉妒吗?

一刻也不想再见这个画面,我走出阴影处,喊出我的心声。

她的眼,水润迎框,看着我,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刻,我的心,潮汐渐退,平静如昔。

我是个淡然的人,我可以等。

她给我时间,我放心去等。

她的一句你累了,我的心炙热无比。

我按着承诺,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字面上的意思是不让她见到我,不让她知道我在看她就行,所以我也没有打破与她的承诺吧。

她如她所言,回到烟府,一切如常,我亦安心。

无论她的回答如何,我都没有想好,因为,我打算好了,我等,时间我定。

每当夜深,看过她的睡颜,我回房,躺在床上,回想自己,思考自己。

我是个单纯的人,一旦认定就会执着。

何时喜欢她,何时爱上她,我都不会再想了,这只是浪费时间。

我在想,我怎样做,才会让她快乐。

说不想,但脑中还会是思索喜欢她的片片记忆。

她的孤单,她的渴望,她的依靠,她的残酷,她的苦涩……

心怜,心痛,随后,心坚。

由怜生爱。

隔日,我照常在远处看着她,她今日打扮了一番,手上抱着王恩霖。

一整日,她笑得很开心,我估计,这是她这些年,笑得最多最久的一次了吧。

她几乎把整个北城都逛了一遍,但她好像一点都不累。

跟着她的我,突然厌恶起自己,为何我要这么自私,如果我不再出现,我不逼她作决定,或许她会像此刻永远开心的笑,用心的活着。

下一刻,愧疚感立刻被我丢掉,我握拳,心下作出承诺,一定会让她比现在更好,我会永远陪伴这她。

就在我思索时,她不见了,环视四周,这是回烟府的地方,应该是回去了吧。

我慢悠悠的向烟府的方向走,一个拐角,我惊呆。

四溅的血迹,一具冰冷的尸体,上前,拨开额前的发丝,一张熟悉却有些陌生的面容映入眼帘。

王清丽!

到底那时的她,什么感受,我怕是我永远不会知道。

现在的她,没有一丝痛意,很平静,一身利落,背着王清丽,走进义庄。

她的手,微微颤抖,一一拂过王清丽的五官,逐个停留。

最终,她为王清丽盖上代表生命结束的白布。

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出现,然,我还是走进去了,拍着她的肩,想给予我的安慰与支持。

显然,她不要我,我还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了,然后,得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答案。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孤寂难过,随风吹进我的体内。

既然她现在不需要我,没关系,我等。

王清丽的死,她定是想了很多!

承然跟我说过,西门羽兮,最爱的是王清丽。

这,我不嫉妒,我只是心疼,原本理所应当的事情,在她身上,怎会那么难?

她最爱的人,死在了她的面前,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所以,没关系,我给她时间,我等。

第二日,我到烟府,荣倾语一脸愁容,这不适合她,我淡笑的告诉她,她却也笑了。

既然心已做了决定,便一切简单了,淡然了,释然了。

她说,西门羽兮走了,没有说到哪里,只是让她好好照顾王恩霖。

我点头,向她说明来意。

“你真要如此?”虽说是疑问句,但她问的确也像是个肯定句。

“我已有打算,望倾语成全。”

“既然如此,我也等着那天,希望到时一定给我个信条。”她点头,把怀里的小孩子小心的过给到我的手中。

我答应了,转身,要走,突然忆起一件事,问向荣倾语身边的美丽男子,“烟公子,请问你见过棕眸棕发的人吗?”

烟柳显然很诧异出现问他这个问题,思索很长时间,终是摇头。

我道谢,离开。

母亲的话,时常萦绕耳边,但,我却早已不能遵从了,再加上,我已做好等的打算,所以,对他们二老的孝道,只能拖延了。

一只手中安抚着吵闹的王恩霖,另一只手,在纸上快速的写下自己的近况,并告诉父亲母亲,自己一切都安好,不必记挂,且作出承诺,最晚五年,我今后一定会一直呆在他们身边的。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在等待父亲母亲的回信,我想我是等他们的支持,潜意识里,我希望他们接受羽兮,接受我的这段缘分。

一个下雨的天,哄着王恩霖,看着雨中行走中的人,思绪还是会想起初遇她时的情景。

“尚大夫,你的信。”

我回头,笑着接过,并给了邮差一些铜板。

打开一开,果然,我的父母是了解我的,也是支持我的,我的心,一阵暖意。

回头看着王恩霖,孩子,我会让你在完整的世界中成长的。

隔日,我带着王恩霖,一地一地的找,一处一处的问,硕大的北城,我不相信我找不到。

我没有找承然,我不想找他帮忙了,我不想让他再牵扯进来。而他,也没有来找我。

终于,凭着我的医术,我的微笑,我终于得知她的下落了。

原来,她出家了,一身道袍,娴静淡然。

她每日,生活相同,而我,也每日,生活相同。

她照料那棵快要枯槁的槐树,无时无刻,视线从不转移。

我抱着王恩霖,站在离她的不远处,注视着她,照料槐树。

师太是个观察仔细的人,也是心软的人,她看到我,却不赶走我,这点,我很感激,而最让我感激的是,她没有帮羽兮剃度。

看着她安静的生活,平平淡淡,无忧无喜,我有时会想,有这么算了,再强拉她入世,或许是对她的残忍。

然,想终究是想,行动永远在思考之前,我还是每日来看她,不管她知或不知,只是看她,等着她。

春花秋月,日月更替,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守候三年,等待三年。

原本还不会走的王恩霖,现在,已经能跑能跳了,还会喊人了,听着她叫我爹,内心暖暖的,她就是我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

这日,我如平常,牵着她的手,站在道观门前,准备进入,然,我无法移动。

她,不再是那身道袍,头发再也不是躲藏在那素色帽中,她单手背着一个小包袱,看着我。

我能怎样呢?

我的脸不变,眼却笑开了花,双手伸展,欢迎她的回归。

她不动,有什么关系呢?我上前,紧紧拥住她。

她的身躯是那样瘦弱,仿佛稍一用力,她就会如水泡般从空中幻灭,我紧拥着她却又十分小心。

这静默的时刻,我希望能永恒,但,那怯弱的微微细声打破此刻宁静,我却不难过。

“爹,是娘吗?”

王恩霖这句问话,当然得到她的注意,她蹲下,我细看,发觉她眼眶中的湿润,那里映着小恩霖的影像,却透露着羽兮她自小的模样。

她爱抚着王恩霖的头,笑容温柔,敞开双臂,迎向王恩霖。

王恩霖看了眼我,我笑着点头,她弱弱向前,低声一语,投入她的怀抱。

这一幕,我很感动,本很平常的母女,却如此让人心疼,个中滋味,只怕只有我知。

这一幕,我还很得意,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一向聪明的我,早已准备好一切。

我是王恩霖的爹,我很疼她,她一直很听我的话,她离不开我的。

王恩霖的那声娘,西门羽兮怕是让她把心掏出来都甘愿,她是离不开王恩霖了。

所以,西门羽兮,是离不开我了!

我扶起西门羽兮,她抱着王恩霖不肯放手,我无谓,我搂着她的腰,朝着山下,慢慢走去。

母亲,在外几十年,我终于为你娶到了媳妇,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羽兮,你瘦了很多,我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她好像一时不习惯我这么叫她,没有反应,过了半响,她的面色逐渐潮红,低头向前走,甩开了我。

“羽兮,”从身后抱住她,我的脸很红,“我不会对你放手了,因为,我的耐性已经全被你磨光了。”

“羽兮,童年的不快,已逝去,未来,我会让你一直幸福平静的生活。”

“羽兮,我希望你能成为三个孩子的娘。”

“羽兮,我喜欢你。”

“羽兮,我爱你。”

她挣脱出我的拥抱,转身,笑容满面,对着我,点头。

执起她的手,我要与她一起白头到老。

“爹,你骗我!”她怀里的小人突然开口,让我失笑。

“爹怎么骗你了?”

“你说娘不理你,不要你,只要看我,可是,她一直看着你,也不看我。”

我与羽兮相视,沉默,然后,各自在王恩霖的两颊上亲了一口。

王恩霖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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