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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给思想松绑——我看肖扬一笑

3月11日,《南方日报》头版刊登了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到广东代表团座谈时一张仰天长笑的照片。3月15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在会见广东代表团随团记者和工作人员时,对《南方日报》关于肖扬的摄影报道发出由衷地赞叹,称这是给他印象最深的报道。

汪洋说:“这次两会我印象最深刻的报道,是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在广东团里留下的照片,那种‘仰天长笑’的味道,非常人性化地展示了共和国首席大法官的喜怒哀乐。“话音未落,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汪洋进一步解读照片,”肖扬同志是广东人,作为即将退下来的广东籍领导同志,他最后一次审议‘两高’报告来到了广东团。我们广东的报纸,能这样报道他,是对他个人政治生涯的最佳注脚。然而,更令新闻工作者兴奋不已的是汪洋的这番话:“我们的报纸敢发这样的照片,就是思想解放的表现。”这似乎预示着新一轮媒体思想解放大潮的即将到来。

媒体思想解放与否往往与主政一方的领导人的态度密切相关。前不久,北京市某区的一份刊物刊登了一张区长在人大会议作报告时“低着头,闭着眼”的相片,摄影记者随后被辞退。

思想解放需要宽松的舆论环境。党报党刊历来被强调是“党的喉舌”,报道时政类新闻时领导的照片怎么拍、版面怎么设计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种套路,《人民日报》、新华社、《求是》是标准,地方媒体则从内容到形式都或借鉴或仿效中央媒体,但总的来说,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很多地方媒体在仿效中央媒体的同时,将原本就已经严肃庄重的时政报道发挥至偏极,让人感受到更多的是森严的等级制度和凝重压抑的官场气氛。党报党刊也有领导微笑的照片,多半为展现领导视察基层、探望百姓的亲民举动,鲜见领导们生活化、平民化的形象,好像一旦某某成了官员,在镜头前就一定得正经八百。《南方日报》敢在头版刊登这样一张照片,不但是地方媒体在叫板中央媒体,打破中央媒体几十年如一日严肃刻板因循守旧的报道形式,更是在叫板思想解放的尺度。

正如我们在此次两会报道中感受到的,会上不同的声音多了起来,争议多了起来,代表们自己的想法多了起来,勇于表达意见的代表多了起来。同时,传统的套话、好话、空话比往届两会少了许多。两会代表”会前握握手,会中拍拍手,会后挥挥手的举手机器或橡皮图章的传统形象改善了不少。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些感受的来源主要是网络媒体。报刊、广电等传统媒体在报道形式上虽有改进,相较网络仍显保守与迟滞。

在全国党报党刊千人一面的情况下,《南方日报》嗅觉灵敏,胆识过人,亮出肖扬仰天一笑。这一笑,直震得我们这些与文化沾边的人血脉贲张。

是什么让《南方日报》、让广东的媒体敢为人先,扛起新一轮思想解放的大旗?说白了,他们有什么本钱能叫板森严的制度和既定的规矩呢?

我想有两点。一是经济基础,二是人文环境。广东历来是中国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的桥头堡,经济的繁荣拉动文化的发展,三十年循序渐进的思想解放为广东积累了深厚的人文精神。因此,当中国的发展遇到思想理论的瓶颈时,广东凭借其坚实的经济基础和宽厚的人文环境,底气十足地吹响给僵化思想松绑的号角就不足为奇了。

2008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作为一位敢于表达的个性官员,汪洋主动出击,劝媒体记者也要解放思想,将镜头多对准基层。实际上,早在2007年12月中共广东省委十届二次全会第一次会议上,上任尚未盈月的汪洋就语晾四座:“再不解放思想,锐意进取,用改革创新来解决问题,广东排头兵的位置将难以自保……是我们自己的思想束缚了自己!“他要求广东争当实践科学发展观的排头兵,”以新一轮思想大解放推动新一轮大发展。

2008年初,广东两会期间各种尖锐言论、激烈对话更是层出不穷。2月22日,《人民日报》刊载《解放思想,首先要解放表达》一文,对广东省人大、政协会议的“广东现象”作出高度评价,称“广东现象”与内地省份两会时“不敢说真心话,习惯于讲空话套话官话”形成反差。也许,这就是发达地区与不发达地区之间真正的区别。

就在此前一天的《人民日报》上,还报道了安徽省委书记王金山在安徽省委六次全会上的一段精辟言论:“有这样一种怪现象,说到个人,没有人承认自己思想不解放,而一说到地方发展,又异口同声认为原因在于思想不够解放。批评别人是行家,自我批评变哑巴;嘴上讲要解放思想,实际做却墨守成规;见事早行动慢,被形势推着才挪步。凡此种种,在领导干部中不是个别,必须正视,坚决纠正。这番话语十分恳切,令人深思。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比起汪洋石破天惊的话语,王金山的话对不发达省区而言更具实践意义。

的确,要在不发达省区实现跨越式发展,首要推动思想的解放,要让干部们真正意识到自己思想不够解放、需要解放,同时,在解放思想的过程中能够虚心对待批评,开展自我批评,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党的十七大报告在引言中开宗明义地指出:“解放思想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大法宝。2008年2月,胡锦涛总书记在广西考察工作时再次提出:要在解放思想上迈出新步伐。只有给思想松了绑,个人和社会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国家才能在与时俱进的道路上更加强大。

肖扬一笑解千愁,但愿2008年的春风细雨能化解更多人心上的愁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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