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换了衣服从房间出来,脸上有些疲惫,坐到林克身边。
“对不起!”
林克伸手揽了她的肩头,让她顺势靠在他身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好像总是不太小心!”方迟喃喃自语,想起刚才的事故,围观人的指指点点。她将头埋进林克的臂弯,“我们结婚吧!”
本安抚着她后背的手一滞,有些犹豫,如果以前她这样说,一定很高兴。可是今晚他更想她先解释一下:她跟张弛为什么会一起掉进泳池,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了什么,然后她为什么这会突然说要嫁给他。
可是他好像习惯了不问原因去接受,像他这样一开始就是偷来的,还要问那么多干什么呢。
“好啊,我们结婚!”配合着他愉悦的语调,还颇为深情的拥抱了她一下。
******************
当天晚上方迟不太意外的发起了高烧,秋天的池水还是很凉的。
“你烧的都快要把我烤熟了一般!”林克将手覆在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烫。
方迟吸了吸堵塞的有些严重的鼻子,开口想说什么,发现嗓子又干又哑。最后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没事!”
林克摇摇头,昨天半夜带她出来急诊,挂了一晚上的水,今天看样子是出不了院了。
“我要去一下公司,我妈马上就到了,结婚的事情我跟她说了,她很高兴!”
看到林克脸上洋溢的笑容,很幸福的样子,方迟也笑了笑。
林克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脸,跪坐在方迟床前,“关于你要验货的事情,等你好了也一定会马上进行的。”
“嗯?”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手无力的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无聊!”
“这么无聊的事情可是你提出来的。”林克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其实没什么!”并没有觉得真有什么问题,那天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林克坐直身,方迟掖了掖被子,“第一次还是要完美一点!”
方迟一怔。
“我们的第一次我用了很多心思,以求你日后回忆起来比较甜美!”
感觉到左脑熟悉的若有似无的疼痛感,方迟皱起了眉。
“怎么了!”
“头有些胀!”她又想起来了,花束、对戒、话剧、大红的床单,还有张弛魅惑的话语,“我喜欢挑战高难度!”眉锁的更紧,这一次的疼痛感是最强烈的,却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方迟?怎么了?”林克紧张的扶着她的双肩,她似乎完全处于游离状态。
方迟转过头看,看着林克,疼痛感也随着她视线的聚焦而消失,越过林克的肩头,看到肖清远推门而入。
“刚刚一阵头有些痛,没事了!”她确实是没有事了,因为没有余痛,常常让她怀疑刚刚的疼痛感是否真实存在过。但是记忆却那么深刻,那么真实。
那场重感冒闹了整整一个星期,林克只要下班就一直陪着她,照顾她,他们的婚礼也在隆重的准备当中。
方迟感觉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就可以了,闷得发慌,通过林克的允许后就又去上班了。
其实她在公司也没有太多事情要做,就算不看在她特殊的身份,也要看这个特殊的事情,作为准新人的她也没有人会安排什么工作给她。
可是还是愿意呆在办公室,特别是林克有事不能陪她的日子。玩了会游戏,看了场电影,看着落地的玻璃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拿起手机给远在C城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妈,爸也在家吗?”
“在呢,怎么了小迟!”
“妈,我要结婚了!”
“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前几天林克也有打过电话过来,让我们在你们婚前来台湾陪你,可是你爸爸还没退休,只能请半个月假,我们打算下个月过来。”
“没事,妈,你高兴吗?”
“傻丫头,这事是你高不高兴,怎么问我们,我们当然高兴了,妈妈跟爸爸都很高兴,你怎么了?”
“没事,还有很久不见了,想你们了!”
“哎,我也很想你,或者我一个人过来,你最近还好吗,在那边习惯吗?他父母对你好吗……”
方迟安抚着她妈,又说了一会挂了电话。她做的应该是正确的决定,如果注定要辜负一个人,那就辜负那个已经被辜负的好了。
电话嗡嗡震动着,屏幕上闪烁着林克的名字。
“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柔!
“没什么事,在办公室!”方迟伸了个懒腰。
“林太太,不要为你丈夫的公司这么拼命!”
方迟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公司的网速似乎比家里更快一些,林总!”
“你的称呼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语气中有些故意的不满意。
“慢慢来!”她可真的不太习惯称呼他除了林总或者林克以外的称呼。
“我要回酒桌了,早点回去,晚上我会想到可以让你适应新的称呼的办法。”
挂了电话后,方迟关了电脑,走出办公室才发现这一层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的办公室在二十六层,今天是她来总部上班以后走的最晚的一次,当她站在电梯口时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阵冰凉划过。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紧张的盯着慢慢打开的门,最后发现空无一人才松了口气般的走了进去。
按了一层,电梯门合上的一瞬她的左脑突然一阵剧痛,她抬手按了按。
在她抬头看到光滑避免上自己清晰的投影时,左脑那边的疼痛感更加犀利,甚至于还便随着巨大的轰隆声,但又是酣畅淋漓的。
她紧紧盯着那个投影,看到有个人从她身后慢慢移出,冷漠的表情,阴冷的目光,他抬起双手,从后面卡向她的脖子。
她瞪大眼睛,李登……不,不是李登,是他弟弟,那个照片上的男人,那个死无全尸的男人。
电梯已经下到15层,方迟快速的按了14层跟13层的按键,孤注一掷的等着电梯停下,似乎只要能在12层之前停下,一切都还有转机。
终于停在了13层,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开来。缓缓的想要迈开步子走出电梯,可是脚下一软扑倒在地。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立刻绷紧,她用双手趴着地面,一点点往外爬去。恐惧一层一层的压下来,感觉随时都会一只手伸出来,将她拖走。
她爬了出来,电梯门门缓缓的关上了,走廊里昏暗的灯光阴森的亮着,也是空无一人。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拿出电话,她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按了接听键。
“你要结婚了吗?”电话里是张弛充满焦虑的声音。
方迟摇着头,没有,她没有要结婚。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前几天是我不对,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可是我真的感觉到你对我不一样了,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不要这么快结婚,你再想一想,好不好?”
一个劲的摇着头,听不懂张弛在说些什么,艰难的从喉咙口挤出两个字,“救我!”
一瞬间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她充满绝望的继续往前爬。
只是停顿了两秒钟,那边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张弛一遍一遍的问着:怎么了,方迟,你在哪里,怎么了?
最后他挂了电话,打给了林克。
“方迟在她在哪里?”
林克皱了皱眉,从包间走出来,“你想怎么样?”
“她有危险,你有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在哪里!”
林克有些迟疑,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她在公司,我十分钟之前还跟她通过电话,并没有什么……”
“这个时间你居然让她一个人留在尚林大厦总部?”
电话瞬间被挂断,林克眸光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没有走回包间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方迟爬到一个角落,蜷缩着坐了起来,眼睛空洞的盯着对面的墙角,完全没有思想的呆坐着。一直到电梯那里有了动静,显示有人从一楼上来。
看着数字跳跃,她的瞳孔微缩,慢慢的扶着墙站了起来,突然嘿嘿笑了两声,突然的声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又笑的更大声起来。
沿着墙壁,走到一处嵌着消防器材的地方。举起手想要砸破玻璃,却摇头笑了笑。脱下一皮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将手包住,然后拿起皮鞋砸了下去。
拖着斧子来到电梯口,这一次不要大意,一次,一次就将他劈碎。
电梯一层一层的靠近,好像每一层都有停留,他在找她?是的,他在找她,找到她,玷污她,杀害她,而这一次他不会有机会了。
电梯从12层升上来,方迟镇定的举起了斧子,她已经准备好了。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她往前跨了一步。
“方迟!”
张弛长大眼看着那个举着斧子,嘴角噙着几丝冷笑的女人,她的表情有些狰狞,他几乎认不出来。
哐当,斧子掉到地上,所有异样的表情瞬间消失,“张弛……”,她瘫软在他的怀里。
林克将电话扔在副驾驶座上,他来回拨打着方迟跟张弛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将油门踩到最大,心里咒骂着,他骂自己太粗心,不应该让方迟去总部上班。他骂张弛为什么不接听他的电话,难道他们都出了什么事吗?
在达到尚林大厦的最后一个拐弯路口,张弛的车从他对面驶来,与他相擦而过。速度快的他只看到驾驶座上的张弛,没有看清楚他旁边人,但是他肯定是方迟。
当他调头追去的时候,空空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林克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但是至少方迟应该没什么大事。
张弛看了看后视镜,林克已经被他甩掉。他伸手一把揽住了靠窗缩着发抖的方迟,她显然是吓坏了,手脚冰凉,脸白的吓人。
他将她抱的更紧一些,“方迟,我该怎么办,要去医院吗?”
她抖的更厉害,“不……”声音也是颤抖的破碎一般。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
张弛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内心纠结了一会,最终认输一般的叹了口气:“我让林克来接你吧!”
就在他放开她想开拿出电话的时候,她抱紧了她,“张弛,我们走,我们回去,带我回去!”
新年快乐~~~~~~~~~~~~~~~~~~~~抱歉这么久没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