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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箭双雕

武涉无功而返,韩信拒绝背汉自立,项羽感到很没面子,心中暗骂“不知好歹的小子,看你有啥好下场!”他手握宝剑,恨不能飞到临淄把韩信劈成两断。

项羽愤怒,却不敢离开广武涧,大战正酣,全靠自己坐镇,他一离开,谁是刘邦的对手?前车之鉴,项羽不敢造次。思前想后,只有实行虞美人的第二个方法,令虞子期去刺杀韩信。

虞子期生得风神俊雅,双眼细长有神,清秀的眉毛斜插入鬓。虞子期的父亲不但是铸剑名家,还是一个武林高手,虞子期从小练武,已得其父的真传。他听到召唤走入帅帐,向项羽拱手为礼。

项羽请虞子期坐下后说:“想不到韩信竟成了我们的心腹之患,这小子神灵附体,变得十分厉害。此人不除,我军就被汉军前后夹击,终难取胜。”

虞子期早已知道项羽要派他去刺杀韩信,“大王,您下令吧,我去临淄把韩信的狗头取回来!”

项羽英雄盖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刀山敢上火海敢闯,极少用阴谋手段,如今却要使出刺杀敌酋的方法,不禁英雄气短。“我若能抽出身,定率大军杀进临淄,把韩信碎尸万段,如今只有难为你了。你在营中挑选四十名勇士,再用重金和官爵聘请一些武林高手,潜进临淄,找机会杀了韩信。韩信一除,余人就无足挂齿,我就能稳操胜算。”

韩信以前是虞子期的部下,大家曾一起冲锋陷阵,一起喝酒聊天。虞子期是项羽的爱将,那时他和龙且一样,觉得韩信并没有什么特别,心存轻视。想不到韩信这小子时来运转,一下子变成威镇天下。

“大王,您放心吧!临淄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能把韩信的狗头劈下来!绝不辱使命!”

“子期,我们以前看走了眼,想不到韩信如此奸诈如狐!你此去当行就干,不行就回来,我们再想办法,别妄自掉了性命。”项羽爱屋及乌,叮嘱说。

虞子期受令,自去挑选和聘请高手,因武涉出发前他已做了准备,很快就带领六十多人,化装成各类人物,分批混进临淄,寻找刺杀韩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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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带着册立韩信为齐王的诏书,在百余名汉军的护卫下来到临淄城外,韩信闻讯,高兴异常。张良是韩信最敬佩之人,十多年前他在博浪沙就目睹了张良刺杀秦始皇的壮举。那时是秦国最鼎盛的时候,听到秦始皇的名字,连小儿也不敢啼哭,然而张良只有两个人,就敢伏击秦始皇的大军,并差点成功刺杀了秦始皇。陈胜大泽乡起义后,张良组织义军,投入了灭秦的战斗。辅助刘邦以后,为刘邦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张良忠诚,淡泊名利,这一切都使韩信对他由衷敬佩。

潇湘慕张良之名,就和韩信一道出城去迎接张良。齐地刚刚占领,各种反抗力量依然活跃,韩信不敢大意,他在田仁、孔氏兄妹和一大队高手护卫簇拥下,浩浩荡荡来到城外,把张良迎进城。

临淄在齐国的中部,是一个古城,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姜子牙被周天子封到齐地,他的子孙就在这里筑城,并建立齐国。秦时临淄城非常宏伟,城墙高大坚固,两年前项羽率领楚军侵占齐国,为了摧毁齐人的反抗,把城墙拆毁。田横起兵赶走了楚军,重建临淄内外城墙,但规模已大大缩小,也没有以前高大坚固。

临淄南门一带是临淄城最繁华的商业区,路两边店肆林立,游人如鲫。南门大道有三丈多宽,路中央是红色的砖块,非常醒目。韩信和张良并骑而行,潇湘田仁和孔氏兄妹簇拥在他的身边,一队骑兵在他们前面开路,浩浩荡荡地向内城而去。

“杀啊!”忽地一声大喊,虞子期等人挥舞兵器,突然从两边的商铺中冲出来,扑向韩信张良。他们分成三队,两队攻击韩信和张良的卫队,另一队二十多人由虞子期率领从两边夹击韩信。这队人都是武林高手,身法如电矫健异常,瞬间已冲到韩信面前。

杀声一起,韩信潇湘等人已拔出刀剑,韩信喝道:“别慌,保护好张先生!”说时迟哪时快,一条黑色的软鞭毒蛇般地向他颈上卷来,攻击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双目炯炯短须如戟。韩信心知厉害,这兵器不能挡不能劈,他一声大吼,凌空跃起。壮汉手一抖,软鞭像一条灵蛇,头一昂向韩信小腿卷去。

在韩信身边的潇湘见韩信遇险,一声娇叱,跃离马鞍,人剑合一向壮汉刺去。壮汉连忙变招,力透鞭尖横扫潇湘的宝剑,以为能把潇湘的剑逼开,想不到软鞭迎刃而断,就这一瞬间,潇湘的宝剑已刺到脸前,他怪叫一声向后急滚,才堪堪避开。

韩信脚一沾地,一刀一剑从左右两边向他攻来,韩信手一翻劈开右边的刀,身一旋闪开左边刺来的一剑,抬头见攻击他的人脸色黝黑留有短须,依稀似曾相识,生死关头韩信也没多想,“贼子拿命来!”韩信怒喝一声,展开田氏剑法连劈了三剑,这人丝毫不惧,“啪啪啪!”一口气挡了他三下。右边使刀的汉子觑到机会,一招“独劈华山”在韩信身后狠劈下来,韩信像长了后眼,蓦地向后飞退,左肘向后狠击,这汉子一刀劈空,急忙闪开。

大街上这时杀成一团,潇湘田仁和护卫们与刺客各自酣战,刺客由于突然袭击,开始占了上风,一番拼杀后就渐渐招架不住,人越战越少。潇湘和孔尚文两人用的都是削铁如泥宝剑,她们劈倒了几名围攻的刺客,见韩信受围攻,就不顾一切向韩信冲去。

虞子期不久前率领杀手来到临淄,获知韩信住在内城的齐王宫,齐王宫戒备森严,很难摸进去。就千方百计收集情报,收买守卫,寻找机会。忽然听说张良来使,韩信出城迎接,喜出望外。就决定在回宫的必经之路上设伏,自信以他们的实力必能一举刺杀韩信。他们潜入临淄的人虽不多,但都是军中的勇士,还有二十多名一等一的武林好手,这些武林好手有些是虞子期的师兄弟,有些是江东的武林大豪,有些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虞子期心里想:“韩信武功不错,护卫中定有不少好手,但怎能抵挡我们这些人的雷霆一击?韩信一死。城中必然大乱,就抢关出城。”

动手前虞子期做了精心部署,由他和钱义武雄三人夹击韩信。钱义手持软鞭,是江东武林第一人,他的鞭法出神入化,能软能硬,软时像毒蛇吐信,硬时如棍如戟;武雄用的是刀,人称中原侠客,他的三十二路快刀誉满天下;虞子期为了掩饰身份,涂黑了脸沾上胡子,他的武功以前与韩信不相上下。虞子期认为以他们三人之力,韩信的护卫只要被缠住,韩信就必死无疑。

钱义鞭长首先发动攻击,他不知道潇湘的宝剑削铁如泥,一招失算顿时处于下风,被潇湘缠着。攻击韩信的只剩下虞子期和武雄,这几年韩信武功大进,在两人的夹击下丝毫不惧,双方互有攻守,杀得难分难解。

激战中虞子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时见已方死伤累累,刺杀韩信的机会已失,再战下去只有全军覆没;眼角扫到潇湘和孔尚文正向他们冲来,他不再犹豫,一声长啸发出撤退的命令,与武雄且战且退。

剩下的三十多刺客退进商铺里,田仁和孔尚武攻进去,发现他们已从后门逃走,韩信下令封锁九门,决不能让刺客逃脱。他向张良道了惊扰之罪,就和张良一起进了王宫。

进宫后张良把刘邦的诏书交给了韩信,正式任命韩信为齐王,仪式后两人屏退左右,进行深谈。张良忠于刘邦,当然不会劝韩信三分天下,他婉转地向韩信暗示刘邦是真命天子,君命天授是不能抗拒的。张良说:“秦朝无道,二世而断,这是天意。项王私心太重,随心所欲地封王,埋下的战乱的种子,他不是真命天子,上天不垂怜他。”张良深深地看了韩信一眼,接着说:“项王把汉王流放在闭塞的汉中,上天鬼使神差又把您引到那里,被曹丞相夏侯将军慧眼相识,大王重用您,我们才能与项王争天下。”张良这次出使齐国,是刘邦的一记妙着,他深知韩信对张良怀有敬意,对张良又十分信任,就希望张良能说服韩信立即出兵抄项羽的后路或从齐国调兵,张良身负重任,早已想好了一番说词。

“我家世代为宦,有机会看了不少书,从古到今,像大王对齐王爱护信任的例子几乎没见过。齐王您能横扫大半个中国,没有大王的全力支持和信任是很难办到的。现在项羽集中兵力攻打成皋广武涧,大王受到极大的压力,正需要您相助。龙且新丧,彭城空虚,您现在出兵彭城,彭城就唾手可得。我此来是受大王之令,请您立即出兵彭城,使项羽前后受敌,一举把他打垮。”

韩信听到张良来使,与潇湘等人一商量,就想到张良亲自出马目的。齐地刚占领,远远没稳定,韩信的十多万军队撒在广阔的齐国是根本不够用,这时出兵攻打彭城弄不好会全军覆没;看刘邦的所为,封韩信为齐王已极不情愿,出兵若占领了临淄,项羽一亡,就更不会分封天下。众人商定,刘邦没有向天下公布分封诸侯之前,就维持现状,不能让刘邦随心所欲翻云覆雨。

“先生”韩信说:“您刚才也看见了,齐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他们的势力依然强大,我们现在出兵,齐人若趁机造反,我军将死无葬身之地!当前我军当务之急是稳定治安,消除齐人的反抗。齐国在汉军手里,无形中就支持了汉王,让项羽不敢大举进攻。若齐国一丢,项羽就无所顾忌,汉王危了。”

俗话说,嘴唇两块皮,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两方面诠释,都有道理。张良不能说服韩信出兵,就退而求其次“成皋一线兵力吃紧,您的部队能征善战,大王请您调兵支援,这应没有问题吧?”

“这没问题”韩信爽快地说:“现在我们就招募新军,待新军练成,就驰援成皋。”韩信知道刘邦调他的兵,是要削弱他的力量,刘邦在成皋一线已经聚集了近三十万大军,只要不犯错,抵挡项羽的进攻绰绰有余。他还来这一招,也太损了。

张良哭笑不得,救兵如救火,这不是涮我吗?“士别三日,需刮目相看。”张良暗想:“韩信何时变得这么厉害?竟然油盐不进!”天下的重心已转在韩信身上,张良不敢逼他,笑了笑说:“齐王真了不起,小生佩服!我就在成皋等待您的援军。”

张良在齐国住了三天,多次和韩信深谈,不能达到目的,第四天与韩信拜别,韩信把他送出城外,两人挥手而别。

韩信把张良送走后,心中有一种不祥之感,问题出在哪里?一时间又想不出来,样子闷闷不乐。

潇湘就取笑他“表哥,涮了偶像的面子,心中不好受?你已是齐王了,不是项羽的执戟郎。”

韩信一楞,“哎呀!不好!”潇湘的话提醒了他“张良危了!”电光火石间韩信想起了虞子期,在南门遇刺时他就觉得虞子期眼熟,这时潇湘提到楚国,顿时想到是他。这几天全城搜查,都找不到刺客的踪影,韩信预料虞子期这时一定在回成皋的路上追杀张良,以破坏他和刘邦的关系,这一箭双雕够狠毒。

“快去救张良!”韩信点起五佰骑兵,军中精英尽出,风驰电掣地冲出城门,向成皋方向奔去。

张良离开临淄,心中感慨。权力和地盘已把韩信变成另一个人,再不是以前纯朴单纯的韩信。张良自忖:“地位变了,手中有了生杀大权,有了天大的利益,谁会不变?这是人性使然,谁也不会例外。”心中释然就就不再想韩信,快马加鞭向成皋赶去,他担心刘邦,怕他守不住广武涧。

张良的卫队有四十多名骑兵,其余都是步兵,他们在路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来到一个叫一线天的地方,这里两山夹峙,有一段狭路只能并行数骑,日照当空才能见到阳光。这条路是回成皋的捷径,张良为了尽快回去,就冒险选择了走这条路。张良率领骑兵刚刚出了狭道,一支骑兵挡在他们的面前,张良定睛一看,带头的是楚军大将虞子期。

“虞子期为何在这里?”张良蓦然想起临淄城中的刺客“这回糟了!”

“哈哈哈!”虞子期一阵大笑“子房兄为何姗姗来迟,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

“嘿嘿!”张良清秀的脸上现出轻蔑的冷笑“项王何时学会了下三滥技俩,虞将军,你也太有出息了!”

“子房兄一代智者,想不到依然食古不化,争天下讲什么仁义道德,谁不是不择手段,你就认命吧!”

张良的护卫在临淄城中已领教了这些人的武功,护卫长就对张良说:“先生,您先退,我们挡着他们。”

张良脸现毅色,他拔出佩剑,凛然说:“我张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兄弟们,我们一起冲过去,杀啊!”

双方血战起来,张良这边人多,虞子期等人武功好,开始时是处于均势,一刻钟后汉军就呈不支。张良的近卫死伤惨重,张良也受了几处轻伤,血染衣袍。

“张子房”虞子期喝道:“束手就擒吧!我给你全尸!”

“呸!休想!”张良虽然全身乏力,依然挥剑还击。

“贼子休狂!”韩信、潇湘田仁率领骑兵从狭道冲出来,刚才交战双方拼命撕杀,谁也没有注意到马蹄声,虞子期这时抬头一看,脸色大变,连忙叫道:“撤!快撤!”拨马而逃。

韩信率军出了临淄,一夜马不停蹄,危急时候恰好赶到,他高声喊道:“别让虞子期跑了,杀了他!”韩信飞驰到张良身边,扶住张良说:“先生没大碍吧?”

张良脸如白纸,全身虚脱,若不是韩信扶住已倒撞马下,他艰难地喘了几口气谢道:“多谢齐王相救,我只是一些小伤。”

潇湘田仁率领骑兵向虞子期等人扑过去,逃得慢的刺客纷纷被他们劈下马,虞子期钱义武雄这些高手眼看不能骑马逃脱,纷纷跃起下马爬上山,转眼间逃得无影无踪。

张良等人包扎好伤口就继续上路,韩信不放心,一直把他们送到汉营,才与张良依依告别,率领兵马回到临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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