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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白发如霜

直至十五年前,他们便看到了对面张叶的铺面前方便出现了几个道士,那几个道士装扮极为怪异,不是道观里的那种,一个个面色沉重,几人呆在一起,行走之时全身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

仿佛他们根本就属于这个世间,全身都散发出了一股让人心生膜拜之感。

那几个道士在城中逗留的时间不长,大概就几个时辰,而且还是极为恭敬的站在张叶的门外,似乎是等待着张叶的召见,只是还是让他们失望了。几个时辰之后,落月城中便出现了那让人极为骇然的一幕,因为那几个道士的离开方式,居然是直接踏向了虚空,随后一闪之下,便不见了踪影!

那时的落月城,整个城中都因为这几个道士的出现,而轰动了很长一段时间,连旁边城郡中的凡人都会每年都来落月城膜拜。整个赵国境内凡俗之间,便开始流转了一个传闻,那就是这落月城中,有一得道老神仙!

从那时候开始,丫花一家子便知道张叶的来历很大,而且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们凡俗之人,而是那下凡的神仙,所以丫花他们倒也不再担心张叶年迈的身体,毕竟这神仙的身体,还用得着他们担心吗?

一年如一日,秋华白发如霜,早就成了一名老妇,不过每天早上起来,她都会去对面敲下门,看看张叶是不是会答应她的敲门之声,但是每天又是失望而归。

君来酒楼在这几十年当中,在这几十年当中,成了落月城的第一酒楼,旁边扩大了整整一倍,但是秋华始终都没有搬离这个地方,因为她心中还有一个老父亲在这里,为人子女,自然当膝下为伴。

这一年,丫花年纪也不小了,但她一直没有出嫁,郎又情,倩有意,丫花和狗娃儿在这些年的青梅竹马相处当中,早就有了异样的情愫,但是他们也没有成亲,因为她的娘亲说过。“丫花是爷爷看着张大的,你爷爷那时候那么的疼你,你的亲事一定要让他亲自看着”。

为此丫花和狗娃儿都等待了整整几十年,一直到如今岁华已经四十,都未曾出嫁,这在凡俗之间却也是极为罕见之事了。

这一年的秋天异显萧瑟,落月城中黄叶飘零,细看之下,像是那翩翩起舞的人间精灵,叙述着这一年的种种往事,早晨的白雾像一层薄薄的白纱,让人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丫花坐在酒楼的二楼阁台之上,望着对面那尘封了二十年的后院发呆,那里有他最美好的童年。有一张总是让他感觉和蔼可亲的笑脸。

院中枝桠已然枯黄,院中却无落叶,仿佛这二十年只是弹指之间。一切安静非常,如同那流淌着的岁月。

就在这时,只见那张关闭了整整二十年都不曾有过任何变动的木门,吱呀一声,便轻声缓动而开,一个白发如雪的老者,却是带着一如往日的沧桑之感,风轻云淡的走了出来。

丫花见到这老者从门中走出之后,也是不由的一愣,整个人便一下呆立在了原地,似乎时光已然停顿。

不过良久之后,丫花似乎恍过了神,便急切的朝着楼下蹬蹬的跑去。

一楼正在招呼这酒楼中客人的狗娃儿见到如此急切的丫花之后,也是不由的一顿,便朝着已然跑出了酒楼的丫花喊道:“怎么了,丫花,干嘛跑这么着急”。

“快去通知娘亲,我看到爷爷出来了!”丫花异常激动的声音传入了狗娃儿的耳中,引发了轰鸣之声,听到之后,什么都没有顾上,便直接朝着旁边咣当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朝着酒楼后院中秋华的房中跑去。

“爷爷,快开门啊,我是丫花啊!”砰砰砰的拍门之声,在人数不多的清晨街道之中传的很远,不由的让那些路人好奇的朝着这里望了过来,这一看他们的心中便激动了起来,谁都知道这后院之中都住着一个常年不出门的老神仙。便一一的朝着丫花这边走了过来。

这二十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因为好奇这屋中之人,而趁着夜黑风高,进入其中一探究竟,但是那些进入探寻过的人,在进入了其中之后,总会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柔和之力,又轻轻的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仿佛时光流转了片刻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从此以后便没人敢再踏入其中了。

屋中无人回答,只见这时,对面的酒楼之中,便慌张的跑出了一个老妇人,细看之下,却是有了如同张叶一般年老的轮廓。

“丫花,你却定看到你爷爷出门了?”老妇在到了丫花旁边之后,着急的问道。

“嗯,娘亲,丫花确定没看错,我亲眼看到爷爷从那门中出来了,然后坐在石凳上!”丫花斩定的回答道。

这时的老妇在沉默了半响之后,看着旁边围聚你一言,我一语的旁人,望了望张叶的店门,便皱了下眉头,似乎心中有了决定,拉着丫花便往酒楼里走。

丫花这时才清醒了过来,她知道张叶生性喜欢安静,此时就算是出了那门中,也不会再这种场合出现,毕竟这二十年来,张叶在这城中早已宛如活神仙一般的存在,出来之后,只怕也会被这落月城中之人围聚。

所以她在领悟之后,便又在人群之中,跟着自己的娘亲走回了自家的酒楼当中,这时的她心中便有了一个感觉。

这个感觉便是自己的爷爷会来找她!

所以在之后整整的一天当中,秋华一家子便很是安静的在等待之中度过,他们在等待着黑夜的来临,那时街上人烟稀少,想必老先生也会在那时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直等到了子时,城中便只剩下了零星的狗吠之声。狗娃儿更是熬不住了一般,趴在桌子上直接进入了梦乡。

而这娘两却是始终都没有去睡觉,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望这对面的铺面。

“娘亲,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等爷爷的出来,他出来了我就去通知你”。丫花很是心疼自己的老母亲,便朝着秋华说道。

“娘亲没事,咱们一家子等待了二十年,不在乎这一会。”秋华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你在这等着哈,娘亲去给狗娃儿拿张被子出来,你看这孩子,这天色也渐凉了,就这么睡着,也不愿意去房中睡。”秋华似乎望着这沉睡中的狗娃儿似乎有些责备,便站起了身子,朝着后院中颤颤巍巍的走去。

丫花见罢之后,立马上前拉着秋华,似乎要让秋华坐着,她去拿,但是秋华朝着丫花轻轻的挥了挥手,丫花也不好说什么,接着烛光,望着自己娘亲的背影,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过来,娘亲真的老了。

随后又望了望旁边正在沉睡中的心爱之人,心中也是一阵暖意。

就在这时,丫花背对着的大门便传来了一阵声响,明显感觉一个人走进了酒楼之中,丫花没有多想,望着狗娃儿便直接说道:“不好意思,客家,酒楼关门了,您明日再来吧?”

但丫花这话说出了口之后,却是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感觉背后传来了一阵让她感觉十分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消失的太久,太久,以至于她在感受到之后,有了一阵的恍惚。

似乎立马想起了什么一般,丫花猛然间,便迅速的转过了头!

一名枯槁老者,正站在门前,一如几十年前一般,很是慈祥的望着她,那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时光倒流!倒流到了她的孩童岁月,整日依赖在那名老者的身旁,朝着要冰糖葫芦。带着咯咯的笑声,穿越了前生后世。

这一刻,丫花的双目之中,在蓦然之间恍然留下了热泪,她怎么也没想到,几十年后再见到这最疼爱自己的老人,会是这般的情景,浓浓的思恋之情,在这一刻便如同江河坍塌。

张叶站在门前,面带着让人心生飘渺的笑容望着丫花,无声而立,仿佛于那岁月有了融合。

只见丫花恍过了神,便直接冲到了张叶的怀抱里,紧紧的抱着,如同儿时张叶总是很疼爱一般的抱着她。

“爷爷,丫花想你。”丫花在张叶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低声哭泣到,二十年的思念之情,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忍受,全都迸发了出来。

“爷爷的小丫花长这么大了”。张叶面带着微笑,也轻轻的抱住了丫花,很是慈祥的朝着丫花说道。

“丫花,过来帮娘亲拿一下,咳,这年纪来了,身子就是不好使,拿个被子都觉得气喘不停”。就在这时,只见门后便传来了秋华的声音,但是叫了半响之后,也不见丫花回应,便有点好奇了起来,一手扶着门框,很是吃力的抬起了腿,走入了酒楼的大堂之中。

当他看到张叶之时,整个人不由的一愣,在这一愣之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仿佛在这一刻忘记了腰上的疼痛一般,便直接快步的走到了张叶的面前。朝着张叶直接跪了下来。

“老先生!”等待了二十年的心酸,尽在了这三个字当中。

张叶见把之后,便拍了拍丫花的肩膀。丫花便放开了张叶,张叶微微一笑,便伸手帮丫花擦拭了下眼角的余泪,如同丫花孩时一般,一阵失去了整整二十年的温情,便在丫花的心中顿身。

只见张叶缓步走到了秋华的身边,缓手一抬,秋华的老身,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并感觉到了一阵柔和之力在她的体内流转着,一时之间,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却是活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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