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依琳!”慕容凌空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如此柔和的眼光看着女儿,”爸爸这一辈子做的对不起你的事情太多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陷入困境的!”
“把他拉下去!”张效禹大吼。
“慢!”门口突然冲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他们个个衣着整齐,腰间别着锃亮的枪,”张纪元,谁是张纪元?”
张效禹急忙迎了上去:”我是他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他涉嫌走私丝绸,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说话的人表情冷冰冰的,看都没有看他,”给我搜!”他命令道。
“不用了!”屋里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接着张纪元走了出来,她依旧柱着拐杖,戴着墨镜,只是他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属,冷若冰霜,他缓缓地走到站效禹身旁,”爸爸,我跟他们走一趟,你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
“纪元!”张效禹意犹未尽。
“爸爸,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张纪元被带走了,临走之前,他的眼光似乎落在了慕容依琳身上,荣于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是冷漠,是歉疚,或许他自己也无法说清!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这就是报应,报应-----”
“对,他做事情太绝了!”
“同狗狗结婚,这不是糟践人吗?”
“老爷,婚礼还继续吗?”仆人们纷纷问张效禹。
“放肆!我有心情吗?”张效禹一脚跨进房屋带上了门。
“爸爸!”慕容依琳看了一眼慕容凌空,又缓缓地走到欧阳一帆面前,”欧阳欧阳一帆,我真的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欧阳一帆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我们马上去找珍飞!”
“为什么?”
“你知道带走勋杰的是什么人吗?他们是李萌派来的,警察局绝不会赶这么巧!”
“糟了!”慕容依琳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那勋杰岂不是凶多吉少?”
欧阳一帆和慕容依琳风尘仆仆地赶到学校,但校园里除了几个参加比赛的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最后他们在一家茶馆里找到了她,依旧是靠窗座位,依旧是樱桃花茶,只是品茶人已不再风度翩翩,笑靥如花。
“珍飞,我可找到你了,这次,你必须得帮帮我们!”慕容依琳急切地说。
珍飞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找到姐夫替我求求他,把张纪元放出来!”
“别提他!”珍飞突然狂怒地大叫:”我们之间结束了,结束了!”
“什么叫结束?”慕容依琳战战兢兢地看着她:”就在那天晚上吗?”
珍飞点了点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别问我们之间的事,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他在我面前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了!”
“那我们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伤心,人生有太多失意的事,不要死钻他这个胡同,放开一些,或许他们胡同里有比他好几百倍、几千倍的人!”
欧阳一帆和慕容依琳刚要跨出茶馆,后面想起了珍飞的声音。
“你们去上海第一分局找他!”
慕容依琳猛地一惊,她紧紧抓住欧阳一帆的手:”你对了,他是有来头的!”
分局距离茶馆不远,大约三四里路,他们乘坐一辆人力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到了,分局的确戒备森严,铁大门外,两位身穿制服的门卫各列左右,他们一律面带寒霜,穆然如雪。
“请问,李蒙荫在吗?”欧阳一帆凑上前,轻轻地问。
“李萌荫,我们这里没有叫李萌荫的,你找错地方了!”右侧的门卫冷冰冰地望着前方。
“你确定你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你确定你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吗?”慕容依琳焦急地说。
“这个,我也不太肯定!”
“你好好想想,他个子吗!”慕容依琳指着欧阳一帆,”比他稍微矮一点儿,卷头发,大眼睛,大鼻子,留有胡须,我们找他有急事,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高局长!”门卫眼前一亮,”我敢肯定,他就是高局长,因为在我们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卷头发!”
“ 高局长!”慕容依琳失望地低下了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欧阳一帆走到慕容依琳前面,双目迫切地盯着门卫......
“高默---”
“高默然对不对?”
“对,对,他是叫高默然,平时,我们大家都叫他高局长,后来,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不好意思,你们是他亲戚吧!我马上去请他!”
“高默然?”慕容依琳吃惊地看着欧阳一帆,”你找高默然干嘛?”
“你知道高默然是谁吗?他是北京市市场高乐天的儿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高默然就是李蒙荫,李蒙荫只是他的一个化名!”
慕容依琳惊呆了,她心中的惊奇已经超越了她所能应付的范围。
不大一会儿,高默然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他先是一怔,接着又微笑着点了点头。
欧阳一帆信任地看着他:”李蒙荫,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画家蒙荫,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你的真实身份而改变,我相信,在我们面前,你依然愿意做我们的朋友,做李蒙荫,而不是高默然!”
“谢谢!”高默然含笑地看着他们:”这两天,我想开了许多事情,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我只是让慕容依琳 躲过灾期,很快,我就会把他放出来的!”
慕容依琳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李萌荫,不,高局长,我终于看透了你,你这个伪君子,四年多来,你一直在戏弄我,戏弄珍飞姐姐,你把我们两个当做什么了,特别是珍飞姐姐,不管怎么说,我姨夫在上海也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以为她是什么,妓女吗?她陪你玩不起,玩不起!”
“慕容依琳!”高默然的脸上突然涌起了无限的凄欧阳和悲哀:”你不懂,你一直都不懂,现在我懂了,我犯下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错误,我明明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你们,可我还是身不由己,原谅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原谅你,说的好轻巧,你有没有掂量过原谅这两个字的分量,原谅是这么容易就说得出口的吗?别指望我会原谅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慕容依琳的脸上顷刻间泪痕交错,”欧阳一帆,我们走,别理这个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我竟然成了衣冠禽兽!在她眼睛中成了衣冠禽兽!”高默然苦笑了一声,”等等,欧阳欧阳一帆,今天晚上,请你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对你讲,请你一定要来!”
“放心!”欧阳一帆回过头,”我会的!”
晚上,欧阳一帆独自一人去了分局,高默然早就已经在分局门口等着他了,他穿着一身便装,身上没有一点儿颜料的痕迹,欧阳一帆真的不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李蒙荫,几天前同他大吵大闹的李萌荫。
“我们去小路上走走!”高默然深深地看了一眼欧阳一帆,”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希望你能够静静地听,为我而听!”
高默然大跨步向前走去,欧阳一帆急忙跟了上去。
高默然静静地看着道路两旁幽深的小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你是根据那边的住处布置的!”
“对!”高默然叹了一口气:”十五年前,那里没有房屋,没有花儿,草儿,只有一个空空的小巷,小巷的尽头是一个湖,一个好清澈好清澈的湖,后来,一个小男孩在这里游玩,他父亲是一位市场,北京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长,那年,他只有十一岁,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贫困,没有苦恼,没有忧愁,只有无穷无尽的欢乐,可是那天他的命运却改变了,完全地改变了!”
他清了清嗓子,”是一个女孩儿把他的一切都给改变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可以说是一次偶然的抬头,他看见了她,那时候,他只觉得眼前猛然一亮,心境也随之开阔,再后来,他回到了北京,可是小女孩白净的面孔,忧伤的眸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从此,他的日子里就没有了快乐,他爱上了她,无穷无尽的思念常常搅得他夜不能寐,十五岁那年,他开始画画,他央求父亲给他找一位画师,可父亲一心只想让她涉足于政界,没有答应他,于是,他自己开始试着画画,第一张他画的是她,虽然笔法很稚嫩,但也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从那以后,他决定,每天为她画一张像,陪她长大,陪她度过所有的烦恼和忧伤,二十岁那年,他大学毕业了,为了她,他放弃了在北京接任市长的机会,孤身一人去了上海,赶到湖边时,他才发觉湖已经不是湖了,它已经被填平了,他并没有失望,他请人在那里建了一所楼,他坚信她一定会去那里,可是随着日子的流逝,他越来越感觉到了希望的渺茫,他甚至以为,她已经投身于湖水中,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她的表姐,又在不经意间见到了她,可是那一刻他却退缩了,他竟然不敢去打扰她,他怕她会拒绝,怕结果会打消自己心中充满希望的梦!于是,他违心地接受了她表姐的爱,背后却以姐夫的身份接近他,爱护他,这样一过就是三年,每天,他依旧画着她,画着自己心底隐秘的希望,后来,她表姐 发现了这个秘密,可她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她是他心中最完美的人,他不愿意接近她,不愿意打消自己心中的完美,所以他只用画画来表达自己心中深深地爱意,他还警告她不许碰自己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