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神隐,匿虚空,独步天下,何人从!
简简单单的十四个字,却囊括了《虚空术》的全部内容。
前世总总,也随着破例施展身隐之术而逐渐的破壳而出,虽然不情愿,却依旧如破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本是一普普通通之人,若是没有在七岁那年遇到那个被称为师傅的男子,他可能已经死在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之中。
从此孤独一人的他有了一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傅,有了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姐,一缕情丝也在那时不知不觉间出现,让他在今后杀戮的人生中,懂得了‘归家’二字。
然而所谓的天赋,真可谓是上天最不公的东西,无论多么的努力,哪怕其他师兄弟都在休息之时,他依旧努力的修炼着,努力的让自己变的更强。
可是结果却是,无论他怎样的努力,依旧只是师傅所有弟子中最弱的那一个。令他无颜面对自己的师傅,面对自己的师姐,索性的是,他们从未对自己表现过失望,哪怕一次。
纵然所有人对自己依旧充满了信心,然而天性好强的天启又怎么能容忍自己一直这样无能下去,于是他在接受任务之余,遍访名山大川,无论是多么凶险的古地,都遍布了他的踪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二十岁生日来临的那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令他步入一处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并被困在一处结界内,本以为生还无望,却在机缘巧合下于结界深处发现了天狱以及静静躺在一旁的《虚空术》。
他不知道天狱是什么品阶的兵器,只知道至此之后无论多么锋利的神兵利刃都能轻易被它斩为两段。
至于那《虚空术》,从看到那一眼起,他就明白,自己的路,或许出现了生机。
此术共分两部分,一部分名为神隐篇,总纲分为身隐,神隐两部分,以沟通虚空结点,令自己的身形能完美的隐藏其中为主,练至极境可将灵魂也完美的藏匿在虚空中,纵使是那些至高无上的存在也无法发现自己的踪迹。
至于另一部分则名为虚游篇,共分为踱步,踏空,履地三部分,练至极境可在眨眼间出现在万里之外,乃至更远的地方。当两部秘术皆修至大乘之境,哪怕是世间最复杂的困锁大阵,也能轻易逃脱。
福起于此,而祸也随之而来,经过一年不断的努力,天启终是掌握了踱步与身隐之术,由此破开了此处结界逃脱升天。
至此天启如龙入江海,一发不可收,于同辈中的地位更是不断的提升着,直至最后成为杀手界站在顶峰之人,没有之一。
血皇,就是那个世界为他所取的称号,一场酒宴,一场盛会,亦是一场屠杀之始,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套取他口中的秘密。
酒过三巡,一种名为默契的东西,竟瞬间弥漫在诸人的心间,于是纷纷借故告辞离去,只留下了两个年轻人凝视着对方。
一个是年轻有为,屹立杀道巅峰的皇,一个风情万种,美艳不可方物的丽人,此时就那么相顾无言。
良久良久,两个年轻人的肩膀终是靠在了一起,许下了一生的誓言,今生唯一的宏愿。
心中隐藏至深的秘密,也因为这自小就认为最亲密之人而轻轻吐露出来,没有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异样,沉浸在喜悦中的他,依旧在轻声述说着。
然而一切师徒之间的结果,或许都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师傅永远都是师傅,而徒儿若是遇到心狠手辣的师傅,那么永远都只能是徒儿。
无情的匕首,在最美的夜色下,一如天启举剑杀人的每一个夜色,只是今日那浸染毒药的匕首,刺在了他的身上。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上一刻还与自己海誓山盟的女子,下一刻竟能狠毒的对自己刀剑相向。
光,随着女子的匕首刺入天启的腹部那一刻而突然亮起,一个个离席的人也在此时纷纷出现在天启的四周,只是不再有着先前的和善,他们的手中都握着杀人的利刃。
师傅,那个一脸和善的男人,也出现在了人群之中,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温和,有的只是恶毒到深处的杀意。
他告诉天启,若是交出所得秘术,就留他一个全尸,不然将用最残忍的酷刑来伺候他这最小的徒弟。
冷冷的看了眼在场诸人,纵然眼前一幕在他二十几年的记忆中,可谓是无比的陌生,然而他毕竟是那个被称为‘皇’的男人。
从得到开始就融入自己体内的天狱,随着天启心中杀意不断的升腾,呤着响亮的剑鸣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没有多言,他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纵然已经身中剧毒,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杀向了那些曾经的同门,乃至其他门派的弟子。
兔子急了会咬人,最怕的就是那濒临死亡的挣扎,尤其是天启这种本就出手无情的杀手。
血,如同漫天的雨倾洒在地面上,将这本来奢华的酒宴变成了真正的修罗道场。无数的残肢被无情的斩落在地,到处都是哀嚎声,痛苦的呼唤。
然而那被包围着的男人却早已经杀红了眼,随着毒气上涌,黑着脸的他,双眸赤红如血,如同嗜血的狼,见人就杀。而在外围,作为他的师傅师姐,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做着最后困兽之斗的男人,一语不发。
或许是命不该绝,白衣翩翩,一道或许从未出现在他记忆中,却无比熟知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不顾周围虎视眈眈的诸人,拉起他就朝着外面逃去。
仿佛是不愿意再任由记忆这样不断的倾泻而出,天启硬生生的斩断了自己此时心中的思念以及痛楚,轻轻的抚摸了下无名指上的曼珠沙华,眼中有泪光不时的闪现。
“我以为我会忘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为何会越来越深刻,越来越痛苦,琉璃,我是不是撑不住了,我是不是快忘记你了......”
痛苦的捂着额头,天启就那么静静的盯着那血红的地面,却硬撑着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滴落。
他没有发现,此时在他身后的草堆上,那本来生命垂危,气若游丝的赤魅,经过他一夜的救治后,已经苏醒过来,只是那绝美的容颜上,却依旧还是非常的苍白,毫无血色。
没有在意自己半边身子被绷带包裹着,衣裳凌乱,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陷入痛苦回忆中的男人,眼神中有着一丝异样的光闪过。
这时,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天启赶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庞,朝着身后那道身影走去。
不知为何,见天启突然起身准备走来,那本来醒来的赤魅赶忙将眼眸闭上,并运转玄功将自己的气息再次归于了沉睡中那般,仿似从未苏醒过来。
“唉,这伤虽然重,但是用我曾经的治疗方法,应该差不多该醒了啊,真奇怪,”揉了揉自己头上的乱发,沉默了良久,天启终是给自己找出了一个可信的理由,“看来还是太虚了,平时还穿这么少,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唉,我好人做到底,给你抓只野味补补吧。”
说着,天启轻轻摇晃了下脑袋,缓步走出了这暂时的居所,不过在离去时,他还是快速在洞穴四周设下了一层禁制,防止有人趁自己不在进来偷袭赤魅。
“你才虚呢,你们全家都虚!”
天启的一番话自然是传进了赤魅的耳中,当她感觉都对方已经离开这洞穴时,才睁开眼来,只是眼神中的怒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盛无比。
然而不知为何,短暂的盛怒之后,赤魅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凝视着洞穴上方的石壁,喃喃低语着,“平时真的穿的太少了吗?”
一番低语之后,不知赤魅心中又想到了什么,苍白的容颜上突然拂过一抹嫣红,煞是好看。随即一脸羞涩的闭上了眼睛,唯有一颗心脏不断的跳动着,‘咚咚咚’的声响仿似比平时更加的响亮。
“轰!”
突然,一声巨响响彻整片魔帝岭的上空,紧接着一声充满杀意的吼声自那未知大地深处传来,“什么人,敢破坏魔帝岭的规则,找死!”
抬头望天,那血红的苍穹仿似随着那一声巨响,瞬间撕开了一道巨大裂缝,隐隐有细小的电弧在其内闪烁,令天启的眼眸一凝,本还想抓一些野味回来,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他不经急忙朝着洞穴方向疾奔而去。
帝岭有变,若是放着赤魅一人待在那洞穴内,即使有禁制保护,他也心中难安。
无数双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盯着那撕裂开的苍穹,更有甚者的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惧意,从师门的古籍中,从未发生过眼前一幕。未知,永远都是人们心中恐惧最根本的来源。
这时,一道道身影突然自那苍穹上裂缝中坠落下来,随着速度的激增,离大地越来越近。
“真的敢出来,就让本座来会会你们,打扰主人安息,破坏帝岭规则者,死!”
随着话音落下,无数道不知隐藏在何处的身影,突然朝着那天穹上出现的一批人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