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罗和凯特·布里登是在南卫理公会大学校园相识的,在某种程度上,她们的关系形同母女。当她得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工作机会,需要中断学业到摩洛哥旅行时,她从布里登那里得到了很多有益的意见和建议。
布里登现在拥有一家成功的营销咨询公司,作为一种副业,她也为几个重要客户处理法律事务。她是芒罗的日常生活和职业生涯之间的“缓冲器”。在芒罗出国几个月或几年期间,布里登帮助她支付各种账单,处理银行事务,传达各种紧迫性问题。布里登热情、干练而又残忍。她会带着礼貌的微笑置人于死地——首先把对手舒适地包裹在被子里,使之安然入睡,再把他们活埋——出于这个原因,布里登是一个盟友;她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布里登是一个染了一头金发的中年女子,她长发及肩,厚密的刘海让她杏仁似的眼睛分外动人。芒罗看到她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看着一堆文件,一边啜饮着红葡萄酒。
布里登一见到她,立刻笑盈盈地站起身来,热情地握住芒罗的手。“迈克尔,”她以她一贯有些气喘吁吁的口吻说道,“你看上去很不错。”
芒罗拿起一个面包圈,然后礼貌地示意要文件看。
布里登把它们从桌子对面推过来。芒罗翻阅了几分钟,说,“这不像是我擅长的那种项目。”她微笑着说,“这就是你说的‘不寻常’?”
“这是一笔很容易赚到的钱。”布里登说。
布里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大约在四年前,伯班克的女儿在非洲失踪了,他雇了最好的国际调查人员,结果一无所获,他又聘请了雇佣兵。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他女儿的任何消息。”
“他为什么想到了我?”
“他了解了你的工作内容,说这只不过是信息侦查的另一种形式。”
“也许是吧。”芒罗耸耸肩,“但是,这种工作钱很难赚,一点儿也不轻松。”
“当我接到电话时,对方就是伯班克本人。他提出不管你是否接手这个案子,只要你同意和他见面,他就会提供10万美元作为报酬。他想和你面对面谈谈这件事。”
芒罗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我的确给他解释过,他可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和金钱。但不管怎么说,用一天时间在休斯敦转悠,显然不如去赚10万美元来得实际。”
芒罗把拇指按在鼻梁上,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凯特。一旦我听到细节以后,我可能愿意接手也说不定,不过你知道,不管我是否决定去做这件事,我都需要休息……”她的声音逐渐变小。
“我上午给伯班克打电话,”布里登说,“我会告诉他,你已经拒绝了。”
芒罗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我还没有拒绝,”她说,“我起码应该去跑一趟,对吗?”她拿过文件,又迅速翻阅了一遍,“这是全部吗?”
“官方材料就这些。”
“你都读过了吗?”
“是的。”
“非官方材料都有什么?”
“和伊丽莎白·伯班克有关的私人物品。好像是在第一批搜索队去追查埃米莉下落的同一时期,她一度精神崩溃,不得不住院治疗。她有一年时间基本上处于无法见人的状态,然后就去世了。是自杀。就在这个悲剧过后,这个家庭的运气也来了。在伊丽莎白死后不到两个月,伯班克的钻探企业在西非海岸打出了石油,他的公司股价一路激增。他一夜之间成了千万富翁,从那以后,通过几次谨慎的资本投资,他成了一个亿万富翁。”
她停顿了一下,芒罗示意她接着说。
“在此之前,这个家庭没受过任何伤害。理查德·伯班克生活优越,他在高风险投资中得到了很大的回报,他的两次婚姻也没让他吃什么亏。伊丽莎白继承了家族的一大笔财富,属于休斯敦的精英阶层,因此,可以肯定地说,在那个石油产业带来暴利之前,他们就已经很富有了。伊丽莎白是理查德的第二任妻子——埃米莉,那个失踪的女孩,是伊丽莎白和前夫的女儿。当她17岁时,理查德正式领养了她。他还让埃米莉以他们的名义,为一笔大宗捐赠选择了一个慈善机构。”
“这样看来,”芒罗说,“他是一个慈善家。还有什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难说,”布里登回答道,“我在电话里得到的印象是,他是个很严肃的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在发现石油之前,媒体对他报道不多。他的公司,泰坦勘探企业,公开上市交易差不多有七年了,但很少提到伯班克,只是报道说他是企业创办人和大股东。他似乎不愿面对镜头。”
芒罗点点头,一边咀嚼着食物。她清了清喉咙。“冲着那10万美元,我不妨听听他想说些什么。不过你得先让他知道,我纯粹是为了钱和好奇心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