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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师颂中起风波

2003年8月的一天,备受关注的书法作品《出师颂》在故宫绘画馆首次公开亮相。作为“铭心绝品——两晋隋唐书法名迹特展”的展品之一,《出师颂》显然是最吸引人们眼球的一件。重新装裱过的《出师颂》安静地躺在展厅中央的展柜中,漆黑的墨迹在灯光下微微泛光。

北京故宫购进的《出师颂》,纸本,章草14行,无作者名款和钤印,首行“史孝山”为“出师颂”文之作者,引首描龙花笺,篆书“晋墨”两字及花押“伍”,据押定为宋高宗书。左上乾隆“癸巳仲秋上瀚”御识一段。后隔水、素陵,乾隆“戊辰立夏日”御题一段。尾纸,纸本,宋米友仁题“古出师颂,隋贤书,绍兴九年四月七日,臣米友仁审定。”

该本唐代经太平公主、李约、王涯先后鉴藏,南宋绍兴年间入内府,经米友仁鉴题,明归王世懋,清初由安仪周收藏,后入乾隆内府。清代刻入《三希堂法帖》,民国十一年(公元1922年)十一月初九,溥仪以赏赐溥杰的名义携出宫外,1945年后散落民间。在离开故宫81年后,这件已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拍品终于重归了紫禁城。

故宫博物院和嘉德公司联合发布消息称:“优先购买”是经政府有关部门批准、按照新的文物保护法中的条款进行的,成交价格为2200万元人民币。嘉德公司为征集《出师颂》整整费时6年。

早在1997年,嘉德公司的文物专家拓晓堂先生到某地征集拍品,一位当地的年轻人带来了一幅书法残卷。凭借多年的经验,拓晓堂当时从其古拙的书法文字和印章风格断定该残卷至少是宋元之间的东西,而装裱的风格,像曾被皇家收藏过。返回北京后,经鉴定发现,这段残卷是西晋大书法家索靖书《出师颂》后面的释文和元人张达善的题跋。在1997年嘉德公司秋季拍卖会上,该残卷估价25万至30万元人民币,但最终流标。不过,一位藏家在会后勉强买下此卷。

6年来,嘉德公司的工作人员和拓晓堂先生一直苦苦寻找残卷前面的正文,却一直未能圆梦。今年嘉德公司在征集2003年春拍拍品的过程中,却意外地征集到了残卷的前半段正文——索靖书《出师颂》墨迹,朱印斑斑,唐太平公主收藏的印章、宋高宗篆书“晋墨”、米友仁题记、乾隆御笔题跋……

据嘉德公司介绍,中国古书画鉴定界泰斗级专家、92岁的徐邦达先生近日看到原作以后,兴奋得几天都没有睡好。徐邦达先生说他早就知道有这幅书法作品,但没有想到现在终于出现了。徐邦达认为,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西晋陆机的《平复帖》为现存最早之传世书法墨迹。而这件索靖书《出师颂》墨迹从时间上看可能比《平复帖》稍晚,但是称得上是现存的第二古老的古代书法作品。

但是,与许多珍品上拍前一样,《出师颂》同样遭受了各界人士的评头论足,而且对其真伪的辩论战更是前所未有的激烈。甚至有人质疑“故宫重金买了假货”。

先是南方一家媒体发表文章直截了当地指出:“《出师颂》只值1万元!”这家媒体报道说,在采访了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有关专家后,得知这件被称为中国最早的书法作品其实并没有像一些人所说得那样——价值两三千万元,其市场价也就是1万元。这个说法引起一片哗然。此后,便有多家媒体遍访名家,以期得到更为确切的答案。

其中,最有争议的问题之一——《出师颂》的作者是谁?而它的真正作者,一千多年来始终有争议。一般人将《出师颂》归于索靖名下,因为其字体与索靖的很像。当然,还有许多其他的说法和争议。认为《出师颂》是索靖的作品,最主要因为章草体的书法大家中,索靖的名气是最为响亮的。

现在,这个问题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古人所定索靖书,或萧子云书,绝非伪托,是“千年法宝”;明·詹景凤在《东图玄览》卷三中还比较了宣和本和绍兴本两本《出师颂》,认为绍兴本“半秃笔写,具丽情妍态,尤难为,更奇也”。前人评析均强调,《出师颂》不管是晋、是梁、是隋、是唐,至少是千年留存之物,又别无第二件墨迹,且艺术上绝妙,当属稀世之珍。这些评语,对如何看待此本《出师颂》的固有价值,应该是足资参考的。

总之,对于《出师颂》的作者、时代问题,专家们的说法不一,更成了社会上议论的话题。特别是经过媒体的爆炒,专家们的判断几成了两军对垒的形势,更给《出师颂》真伪之争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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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索靖

索靖(公元239~303年)是西晋著名书法家,甘肃敦煌人。其祖母为东汉大书法家张芝之姐。索靖官至征西司马,少时就有出群之才。其书法以章草名动一时。评论者以“如风乎举,鸷鸟乍飞”之语状其书法的遒劲,以“如雪岭孤松,冰河危石”之句言其书法的险峻。前人往往将索靖的书法与张芝相互比较,认为“精熟至极,索不及张芝;妙有余姿,张不及索靖”,两人各有千秋。还有史书评索靖时说“其书名与羲(王羲之)、献(王献之)相先后也”,可见索靖在中国书法史上的重要地位。

2200万元,是贵还是便宜?

至于收购价格高低的问题,如果真正认识到了这件《出师颂》的固有价值,即它是千年以上的古物,又是罕见的隋代存世名家墨迹,且具很高的艺术性,堪与索靖、萧子云等章草名家书风相联系,体现出早期章草的典范风貌;同时又曾入清内府收藏,流散后六十余年不见踪影,今有幸复出。作为故宫博物院是否负有不可推卸的回收责任,这件东西本来就是故宫的,理应回到故宫。至于价格,是由买卖双方商定的,不可能单由买方说了算,是高是低,很难有一个衡定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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