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布置到挺令她意外:入目是一个五层红木髟金书架,琳琅满目的堆满书籍,屋中央是一张又长又宽的黑色大理石案几,上面放着笔墨砚台,左右两边墙上则分别挂着几幅狂草字画。墙角一鼎铜制香炉淡淡的散发着好闻的熏香。总之,屋里的摆设更像是书香门第的书房。
“看什么看!有什么事情快说!说完赶紧从这屋里面出去!别弄脏了我的书房。”果然是恶人出恶语,只是一句,顿时让于紫痕刚刚才有的一丝好感挥挥翅膀飞走。
“能不能让王管家出去!”她强忍住怒气,瞟瞟跟着她进来的王管家。到底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她又不是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待会儿两个的谈话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为好。
另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这个王管家的脸上总是飘过若有若无的笑……似乎是……似乎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袁浩瑞棱角分明的嘴唇勾起一抹嘲讽:怎么着!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不觉得太多余了吗?
“你……”她紧紧咬牙,漂亮的两簇火焰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挥一巴掌过去。口舌刁毒的贱男人!这辈子她所受的谩骂加起来还没有在他一处受的多!有朝一日她于紫痕如果能够咸鱼翻身……
“不说现在就出去!”现实就是现实,他冷冰冰甩过来的一句话,打破她所有的幻想。
她现在是来找他谈判,目的是为了早一天获取自由只身。多一天呆在这儿,她就会多受一天的侮辱!何况,他虽然舌尖嘴利,但有一点说的没错。她既然都已经做了,还怕别人知道?
冷静下来,她神色平静的道:“爷英明神武,骁勇善战,胸怀远大,举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爷的威名。而我……”
“应该是贱妾!”他冷睨她一眼,立刻出声纠正,并且刻意把“贱”字咬的很重。别以为先给他戴几顶高帽子,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简直比妓女还不如。若不是特殊原因,他早已经把她赶出门去,哪里还轮到她站在这里的机会。
于紫痕挫挫牙,当然听出他鄙视的语气,但还是继续开口:“而贱妾乃一宫里再平凡不过伺候人的宫女,云泥之别,不知哪辈子修了福才能够与爷相识,更别提贱内不是完璧……贱内自知配不上将军,所以再次恳求将军将贱内休了或是贬为奴婢。贱内这辈子都将感恩不尽……”
越听袁浩睿额上的黑色线头就越多,忽然一大步跨过来猛的掐住她的脖子,黑漆如墨的瞳孔中晕染冲天的怒意:“贱女人!我想我早已经说过,你既然到了我驸马府就是我驸马俯的人,我让你生便生,我让你便死!你除了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宰了你的那一天,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明白吗?”
“咳咳……你……放开……”这个变态男!每一次都掐她的脖子,她是人!不是牲畜!该死的!她踢,她踹,可这男人脚长手长,她挣扎了半天,不但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反而脖子被越勒越紧。
“爷,留着她还有用!”王管家忽然站上前来说一句。怎么搞的!他一遇见她就冲动!真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正等着看好戏呢!谁知好戏还没开锣,就得先当一回救命菩萨。
听到王管家的声音。袁浩睿的手不自觉的一松,于紫痕的身躯滑落在地上。
仅仅几秒钟,她从地上蹦起来,简直是怒极,气极,忍无可忍。“袁浩睿!你脑子有病啊!你有六个侍妾,一名格格夫人,外面还有数不清的女人排着队等着投怀送抱。为什么非得要戴顶绿帽子在头上你才甘心!还是你根本就是喜欢戴绿帽子的变态!”今天她够冷静了吧!为了达到目的够忍耐了,够会奉承了吧!岂料遇到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混蛋……
“咳……”一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响起,声音来源是站在旁边的王管家。
“王管家昨天我让你整理的账册整理好了吗?”袁浩睿黑眸一眯,眼神犀利的问。别人看不出来,以为他袁浩睿也看不出来!敢笑?呆会儿就让他笑不出来!
“回爷的话,早就整理好了!”可惜的是某人似乎并不惧怕他这种杀人眼神,低垂着眼眸,但并没有走人的意思。
“这季度的呢?”走近一步,是问,更像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
“差不多……好……”
“嗯?”阴森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冻住。
“没好!属下这就去整理!”王管家终于识相的及时改口,慢吞吞的走出房门。
待到看到王管家的身影彻底消失,袁浩睿才回过头看向平生所遇第一个胆敢向他咆哮的女人!
此刻,她微抬起下巴,红色的嘴唇紧紧咬着,双眸愤怒而又无畏的看着他。他突然还有点舍不得了,舍不得就这样掐死了她。黑眸中燃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忽然走近用指头勾起她的下巴,
“于紫痕,爷今天就如了你的意,就让你当这府上最低贱最低贱的丫鬟,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你以后必须每天都来书房伺候,记住了!是每天!”
“谢谢爷的好意!”她挥掉他的手指,一字一顿,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