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黄喙的雀儿停落在窗台上,好奇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鬼医原名魅长生,这个听起来有点娘气的名字松茶曾经吐槽了很久,但从段璞衣口中得知这位爷已经七十七之后他就彻底改观了。
一个七十七看起来就像二十二的前辈精力十足容颜不老确是对得起长生两个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让别人也长生不老,松茶兴奋地幻想的时候,忽略了身后神出鬼没的魅长生,以至于后来七天他差点痒得想宰了自己。
魅长生好像很讨厌自己的名字,他宁愿别人叫他先生,甚至是大多时候不能容忍的前辈二字,但是段璞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物,五个人里就她没大没小地叫着魅长生,松茶曾态度恭敬地文问段璞衣为什么,段璞衣很嚣张地一挥手:“他打不过我!”
真是无礼的回答,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又好像天经地义。
松茶开始还是很敬畏的,直到主子开始治疗。
偌大的房间里,魅长生在研磨药材,身后一个大大的木桶,卫辛全身****地坐在里面泡药浴。
经过近三个月的调理,卫辛的寒症已经好了大半,只是病根难以拔除,魅长生表示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能让他完全恢复,但可以肯定的是,经过魅长生的医治,卫辛至少十年不会病发。
魅长生其实没有把话说完,十年不发病的前提是安安稳稳,但卫辛要寻找名门谱,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
但现在已经很好了。
少了寒症的折磨,卫辛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原本纸一般的肌肤显出淡淡光华,像是上号的羊脂白玉沁出浅浅胭脂色,让本来就绝色的卫辛更加荣光慑人,也就越发危险。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鹤唳,悲惨的叫声惊到窗户上的雀儿,它拍拍翅膀飞上枝头。
“砰”一声,段璞衣推开木门,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老头子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动手了医治个人医治快大半年都没结果。”
她手里一团墨色的羽毛,院子里的白鹤尾羽被人粗暴拔去,露出光秃秃的屁股。
“真难看。”身为凝露主子的魅长生一脸嫌弃模样,“还是把这坨东西丢了吧。”
被“坨”修饰的某只挪到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段璞衣笑嘻嘻地将羽毛往自己袖子里一塞,动作迅速而粗鲁。蹲在角落里的凝露看见自己宝贝的羽毛被如此对待,愤恨地又是一声鹤唳。
段璞衣转头,看见正在泡药浴的卫辛,双眼顿时像饿了好几天的狗看见食物一样放光。
饶是卫辛这两个月天天被这样的目光洗礼,身子还是不自觉地一僵。
段璞衣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半空中一双手已经伸出。
魅长生鬼魅般闪过来,在段璞衣的手指离卫辛的胸口只有半指距离的时候制止了她的流氓行为。
段璞衣的手习惯性地在半空中抓了两下,抓得卫辛心头一震发寒。
见过花痴,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花痴。
泡药浴第一天闯进来一脸****地说着“身材真好”一边将他可以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最后还按按表示胸肌很结实,要不是魅长生说自己要泡足一个时辰不能动卫辛早就逃离魔爪了。之后段璞衣天天骚扰魅长生天天阻止,松茶在外院有阵法进不来天天在内院门口挠墙,外带花染香和莫流桑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两个月生活过得相当欢脱。
“丫头,男女授受不亲,没有人教过你?”魅长生嘴角挂着笑,额头却青筋乱跳。
“没有。”段璞衣缩回手,懒散地耸耸肩。
魅长生好说歹说才将段璞衣劝了出去,结果她出门时一个回头口哨吹得风流无比差点叫魅长生摔在地上。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魅长生叹一口气,回头看见卫辛静静地坐在木桶里,脸色平静。
“她的性子,不太好。”也不知魅长生被触动了哪根弦,居然对着卫辛说起段璞衣,“说到底,她还是有些特别。”
卫辛静静听着,想着岂止不太好,岂止特别。
“都是债……”魅长生低声呢喃,然后看着卫辛,“卫宫主的病只能暂时压制,你们又有要事在身,再过两日是月圆之夜,山里有一位药泉,卫宫主只要去那里泡上一晚,第二日就可以走了。”
“多谢先生。”卫辛点头。
“都不过,还了欠下的情而已。”魅长生叹一声,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