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兵蚁和大黄蜂极为愤怒,钳针戟张,就欲冲上去为同胞复仇。
大长老喝住了他们,每个人都清楚,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数,去多少都是徒增伤亡而已。
他转过头对身旁的常笑生说:“贤弟动作快些,在耽搁我怕“海贼”提前得到消息,会有所图谋。”
常笑声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肥胖的身体飘下到黄蜂的背,圆滚滚的像一只浮在天上的气球,说不出的滑稽。
见识过血刀螳螂的血腥凶厉,萧极为担心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常笑生的安危,不禁脱口喊道:“常长老,小心啊!”
月妃凑到萧的耳边说道:“小笨蛋,你不用担心,在来一百个血刀螳螂都不是常秃子的对手!”语气间极为亲昵,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对,脸上红了红,把不自觉间又靠近的萧的娇躯向后挪了挪……
萧紧张的盯着常笑声,没注意这些。
常笑生听了萧的话,哈哈大笑,这时他距离血刀螳螂不过区区十米。
他笑的血刀螳螂极为不爽,觉得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好像在蔑视自己。
“好,给你开个膛,看你见到自己满是肥油的内脏时还笑不笑得出来……”
红光微动,它已经出现在了常笑声上方,赤刃高举,飘出一道美妙的曲线,划向常笑生的肚腹之间。
萧一声惊呼,螳螂的红豆眼粒已出现得意的神情。
血刀临体的一霎那螳螂突然收回了大刀,死命的夹住自己的小头,身体在空中翻滚扭动,痛苦的“吱吱”尖叫,声音凄厉刺耳。
常笑生还在哈哈大笑,好像对眼前发生的是一无所觉,宏阔的笑声,如山崩海潮,震动天地。
血刀螳螂觉得那笑声像一根根细针刺入耳膜。
不!不只是耳膜,而是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尖锐的刺痛他还可以忍受,最要命的是那笑声透入脑际,在快速的动摇、侵蚀它的灵魂。
它觉得自己的意识被绞成一个个细小的颗粒,正如他刚才对别人所做的一样,他的心被前所未有的惊恐占据,在空中抱头拼命挣扎。
螳螂体表那层如钢胜铁的暗红色铠甲,突然裂可一条条细缝,鲜血喷涌而出,在大风中拉开一条妖艳变幻的红带,也和他刚才做的一样。
甚至那对它引以为傲的坚若金刚、锋利无匹的大刀上也崩出无数的裂隙,哗啦啦散落成漫天暗红色的碎片。
螳螂的眼粒里渗出两颗暗红色泪珠,彻底崩溃,拉着一条红色的雾气和数点暗红碎片坠落向大地。
“一切结束了吗?也好”血刀淡淡的想到。
天上那些人类变成了几个小黑点,视线一阵抖动,黄沙飞扬,血刀发现陪伴自己纵横肆虐无数年的羽翼,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飞,纷纷扬扬,如白色的蝴蝶飞上天际……
心痛吗?
它生来没有眼皮,最大的悲哀就是不得不永远睁开双眼,却又无力看清这个世界;它拥有智慧,却没高深到认清自己的存在,弄懂活下去的意义,那就毁灭吧,用自己锋利的大刀劈死这让他迷茫的天、砍断那使他困惑的地,破坏比理解简单的多。它是骄傲的,睥睨独秀于浑浑噩噩的兽群之间。它又是卑微的生不知所来,死不知所去……那种沉重的无力感逼得他发疯……为什么喜欢和人类做对?它是在嫉妒啊!那些看起来软弱无能的生物好像很清楚自己是谁,该去干什么……那他们应该是很快乐的吧,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发生……在它还没有感受到时……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太好了,我累了……也许只有死才能让我安宁下来吧……”
头顶惹人厌烦的嗡嗡声响起,两只大黄蜂落在了眼前,两个人类跳下蜂背。
一个黄皮小子慢慢的,带着点疑惧挪到自己跟前。
要不是翅膀已断,血刀真想疯狂的拍动他们,嘲笑这个人类的软弱。
那可笑的黑框框后面的黑色眼睛凝视着自己,不知为何血刀突然十分惧怕他的眼。
“骄傲的血刀就该是孤独的,无敌的螳螂不能被人理解”哪怕是这种假设都让他难以忍受,让它……害怕……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就在我决定放弃、接近死亡的时刻。”血刀螳螂在心里怒吼道。
人类拔出了锋利的匕首,
一瞬间,血刀明白了什么叫痛苦……
天空中,萧、月所在的黄蜂和大长老所在的并行。
他拱了拱手大长老告罪:“小子任性……让大家为难了。”说着手捏刀刃,要把匕首低还给大长老。
萧似乎有一股奇特的魔力,总能冰冷、严肃面无表情的大长老露出笑容,他微微一笑,背起双手,并没伸手去接匕首反而幽默道:“就送给小兄弟吧,以后在救个什么人、螳螂啊的也方便”
他几十年难得调侃一句,周围的长老先是一愕,然后轰然大笑。
萧总能让他们这些老人感觉到有趣、惊喜,从他出现的一刻起,他们笑的比过去几十年还多。
萧脸上一红,也不客气,将匕首插入了脚下的旅行靴筒里。
身后的月妃向旁边的常笑生发难:“喂,常秃头,你净弄些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你的怒弥勒神经*霹雳手段呢?刚才为什么不耍出来看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是不是……”
分分钟解决了难缠的血刀螳螂的常笑生,脸色一苦,脖子缩了缩,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大长老,他老人又在研究天象……心中怒骂了几句假正经生而不教,不得以之下又把目光投向了萧……
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几十公里远的地方,空中腾起一道暗红色的魅影.
“吱吱……”.
两对完好无损甚至更加灵活完美的暗红色翅膀微震,如一道影子缀在萧等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