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午后,位于商业街的一家家庭餐厅,在昏昏沉沉之际,叮铃,迎来了它的又一位客人。本就安静的只听音乐在流淌,这下却响起阵阵吸气声,阳光下女子的皮肤吹弹可破,莹白无暇,那双美若杏桃的眼如一汪黑如月的海水望不到底,纤如蝶的睫毛一扑一扑,至于容颜用天使足以形容但是不合适。因为女子正身着黑色大衣,衣下是纯白的肚脐T恤,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紧身裤里,脚下是黑亮亮的皮鞋,这一切配上她那及腰微卷的黑发,是那么随性,那么吸引人,她如妖精,是的,用妖精来形容最贴切。
春习惯了,不,应该说她从没在意过。随意坐到窗边的空位上,不用呼唤侍者就来了,虽然他还正流着鼻血。春只点了杯奶茶,她根本不饿,只是觉得累了就进来坐坐而已,毕竟她睡得太久了。这时,那些客人放佛才想起呼吸,连忙多吸几口来缓解自己的缺氧,然后故作仪态的擦鼻血和口水,想以此来掩饰刚刚的失态。
她罔若未见的望着窗外高耸重重之外的不见一丝蓝的天发呆,顿时一丝浅若未闻的腐臭味飘来打断了春。她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收回视线看向眼前人,斯文如绅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是前台的咖啡师。春进来的时候只有他没有丝毫失态,仅仅只是眼里表现出惊艳,他见春收回视线看他,只是微微一笑并用他那苍白如雪的手把奶茶轻轻放在春眼前,轻轻说了句“请慢用”,便转身离开回他的工作岗地,动作得体不带一丝痴迷。
春的视线直盯着男子的背影,男子还没走回前台就被一旁的女客人喊住了,说了什么春没听清也没兴趣,只是看着那两名正眉开眼笑气质不俗的女客人,暗讽,都快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还在那与主谋谈笑风生。嘛,不关我事。
收回视线落在眼前那杯正冒着热气的奶茶,她挑了挑眉,自己是下一个目标?!她没有喝的打算,现在连碰都不想碰。无视准备闭目养神,无奈一旦注意到就会自我意识过重,实在是太难闻了。唤来侍者结完账,便起身往门口走,出店门的那一瞬明显有收到那位咖啡师遗憾中带有怨毒的眼神。
铛啷门关上阻挡了一切,迎面吹来一阵微风,春随它吹走缠绕在周身的各种气味,等闻不到那最难闻的腐烂味,才转身离开。春走过街角拐弯,后面跟踪而来的侍者,赶紧加快步伐追上,当他拐弯的时候,前面一条直的街道上,不见女子身影,消失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当然春并没有消失,她此刻正在临街的屋顶上看那名侍者的震惊到惊恐。想那惊恐不是因为自己的凭空消失而是没法对那位咖啡师交代吧,轻声呵笑,便消失如同鬼魅,放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于那。
隐藏了身影,春正身轻如燕的在各个建筑之顶快速跳跃,来到眼及之处最高的那栋大楼,站立于避雷针之上,站得如此之近都只见白不见天的蓝。春没有俯瞰众生的嗜好,只见她跃下,走到楼顶的边缘躺下睡觉,睡得太久虽然会累,但总比看世间丑恶沧桑要好的多。
也许是下雨太滑,也许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吹起了大风,她从大楼掉落,落在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她庆幸夜的黑,不然会引起骚动的,显然春忘记了自己已经隐藏了身形的事。爬起来拍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走进灯下发现自己没有影子,又连忙退回黑暗解了隐藏,虽然因为下雨的原因,街上空无几人,只有沿途的汽车呼驰而过,春也不想突兀的出现在大街上,更何况那些灯火阑珊中还有营业的人。
春漫无目的的沿着屋檐走,突然身后传来滴滴的汽车喇叭声。金硕只见女子的侧脸就断定是个美人,于是停车鸣笛,没想到见到正面居然比那清纯可人如天使的雪云儿都要美上几分,简直就是妖精,如果把她带去宴会那我不是赚足了视线,说不定连那海棠世子都要羡慕我几分,他打着算盘,“小姐,下着雨呢,我送你回去可好?”
春不介意鱼儿的自动上钩,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下饵,但是这条鱼也太蠢了吧,这是哪门子的搭讪法,看着金硕那贪婪恶心的嘴脸,春嫌恶的皱了皱眉。金硕见春没答应,正奇怪难道是她看不上我家这兰博基尼,早知道我就换辆更好点的车了,却不知春根本就不懂车而是在诽谤他的搭讪手法太嫩。
春走上前去敲了敲后侧的车门,金硕立即眉开眼笑的开了车门,春刚上车坐定,金硕就猛踩油门,朝那红灯酒绿而去,放佛怕春后悔似的。春也没拆穿他,只是默默念了句浮空咒,身子悬浮座位之上两厘米,这是为了防止晕车的。
金硕没注意到,也不可能注意到,他一心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羡慕中,斟酌着话语,以防唐突,“我要去参加宴会,但是没有女伴。不知小姐可否有空,当我的女伴”。呵,他打算用那套骗无知少女的说辞到什么时候,难道自己很无知吗?哦,忘了,春想起她现在这副容颜正是十六岁的花季,于是故作天真烂漫的问:“有好吃的吗”。
听闻,金硕有一刻的呆怔,随即朗朗大笑,“有,当然有,呵呵。。”,心里更加认定春是小女孩。他笑容满面的立刻加速改道去了百货商场,想着先去买礼服哄住春,然后得到春,让春成为他的东西。
百货礼服专柜,春选了件粉红抹胸小可爱蓬蓬裙晚礼服,用蝴蝶式水晶发卡简单卡成公主头披在脑后,粉红衬托的她越发妖孽。金硕挺直着背挽着春的手,在商场众人痴迷又羡慕的目光下朝停车场走去,高傲的如同春已经是他的东西,如同世界是他在主宰。
来到酒店,从开门的侍者到大厅的客人再到宴会厅宾客们的羡慕中,金硕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膨胀。宾客羡慕着又掩嘴偷笑,暗自嘲笑金硕,嘲笑她不知道自己站在春的旁边衬托的他自己越发丑陋,还在那得意,认为真真可笑之极。
虽然嘲笑着金硕,但是在场的哪个不是在商场打滚过的老油条,都嘲笑归嘲笑,羡慕归羡慕,却仍旧亲切的各自上前客套,看看能不能得知春的详细一二。还没从客套中把话题转移到春身上,人群中就散开走来两人,一男一女。金硕立刻迎上,他没对男子打招呼,反而对着女子甜言蜜语,“哦,雪云儿,我的天使,你真的是太美了”。他刚开口,人群就安静了,都在等着看好戏。
雪云儿看金硕那得意忘形的嘴脸,嫌恶的移开视线,对着春怨毒的瞪了两眼,在她看来金硕敢这么胆大妄为全是因为春的错。她看出金硕虽在夸赞,但眼中那一直都对自己的痴迷,现在不仅没有了,还清明的很。虽然她不稀罕这个肥胖的男人的夸赞,但是女人哪个不喜欢自己的美得到夸赞呢,但今天金硕的夸赞明显是对口不对心的,于是她把这也归咎到了春头上。
春没看见雪云儿那怨恨的瞪眼,因为她的视线早已被不远处的美食吸引了。她抽回一直努力保持不碰金硕手臂丝毫的手,径直往美食桌走去。这金硕见雪云儿不理自己,他也没在意,不知怎么的,他只要知道在他身旁,他就不知不觉的不把谁当回事,就比如刚刚,他没第一个对眼前这个世界大人物海棠世子打招呼,而是去调侃雪云儿。
这下春丢下他走了,顿时金硕就被打回了原形,挺直的背也不知不觉弯了下来。他一阵后怕,他清楚的知道海棠世子的手段,知道这下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顿时他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如同筛抖。
看着这一幕的宾客都眼露鄙夷的笑了,以雪云儿最为明显。倒是海棠世子如同他的气质一样高贵的没在意,反而一改以往主动的同金硕谈论了下次的生意尔尔。开始金硕还呆怔了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棠世子转性了,但他还是揣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对海棠世子的话点头哈腰的一一认同。
最后海棠世子又把话题问到了春的身上,可怜金硕一问三不知,连春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他,再次如同筛抖的用帕巾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海棠世子见真的问不到什么,对金硕说了句慢慢享用便离开了。
海棠世子的行为再次跌破了一众宾客的眼镜,他们虽然有些遗憾金硕两次的逃过一死,心里不喜但面上还是不显什么,毕竟现在连海棠世子都放过他了,还说下次有机会合作。那些心思转了好几个弯的人,一看世子跟雪云儿走了又围了上来客套着。
这一夜金硕不仅在对海棠世子的无礼下逃过还名利双收了,但也表示他现在是海棠世子的一条狗,既然是狗就需要鞠躬尽瘁,对主人忠心不移。他出卖了灵魂,只为名誉之奴,这也铸就了他日后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