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公子笑道:“我若是说出来,寨主会不会放了我?”
洪开怒极反笑:“此时此刻,你还在做这样的春秋大梦!你掳劫夫人,早已是死路一条。江湖上人人都说流云公子是个聪明人,哈哈,在我洪开看来,不过是个傻子!”
流云公子叹了口气道:“我虽然算不上聪明,好在也不太傻。我若是真的掳劫了独孤夫人,早一天说,便早一天死。何况寨主庄上的木槿花开得灿若云霞,人生如朝梦,闲暇赏落花。我看我还是留着命多看两日的好。”
洪开道:“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
流云公子道:“早听闻连云寨刑堂花样繁多,若能见识一下,也是快事。”
洪开冷笑道:“只怕进了我的刑堂,你便没有心情再看我的木槿花。”
说罢挥了挥手。
四名壮汉走上来,两人架起流云公子,两人走向左落花。
左落花惊出一生冷汗:“寨主,这,不关我的事啊!”
洪开哈哈大笑:“你以为凭你三言两语,几滴眼泪,我就会信你的话?一起押下去!”
左落花还想再叫,穿着一身红红衣裳的妹子寨主已经提着一对大铁锤走上来,恶狠狠的道:“你再叫一声,我就割你一块肉下来,你若不信,不妨试试。”
左落花硬生生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吞了回去,看这妹子凶狠的样子,也不知该吃惊,还是该害怕。
连云寨的刑堂,和天下其他地方的刑堂,差别其实并不大。
左落花被牢牢绑在一根柱子上,眼睁睁的看着流云公子被两名壮汉按进一张椅子,不但用铁扣扣住了手脚,还被人拿一只黑色布袋罩住了脑袋。
椅子旁边是一只一人来高的架子,架子上悬着一排大大小小的铁钩、剜肉刀、钻心刺。
架子旁边摆着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桌子,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鞭子、铁链和铁烙子。
这刑堂里的花样,的确不少。
桌子下面有只圆桶般的火炉,炉中的炭火燃得正旺。
一名壮汉走到桌子边,拿起一条拇指粗的皮鞭,看了看,摇摇头,把鞭子放下,又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铁烙子,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铁烙子塞进炭火中,很快就变得通红。
左落花已经大声尖叫起来。
刺耳的尖叫传进壮汉耳中,却像是让他听见了人世间最妙不可言的乐声,陶醉得闭起眼睛来享受。
他一边享受,一边还不忘冲左落花笑笑:“我喜欢用铁烙子。”
“铁块烙进人肉里的声音,比你的叫声还要好听。”
“好听一百倍。”
“而且,还很香。”
壮汉睁开眼,嘴里竟然在流口水:“像你这样的小姑娘,烙起来一定特别的美味。”
左落花吓得呆了。
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抽搐,忍不住大声呕吐起来。
“哈哈哈!”壮汉笑得开心极了。
左落花现在只盼这壮汉能一烙铁把自己烙死。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道:“我好像说过,只要你再叫一声,我就割你一块肉下来。”
走进来的竟然是那个看起来娇滴滴,却使一对大铁锤,脸上又凶又狠的妹子。
几个壮汉却一行在对她行礼:“堂主!”
左落花不禁又呆了。
这个娇滴滴的妹子,原来才是刑堂的堂主。
“看来你的记性并不是很好。”
她说话并不快,也不太慢,却很冷,冷得像一根冰做成的针,直刺进人的心里。
左落花觉得自己的脚指头都在冒冷汗。
“你们都出去。我已经好久没机会能有今天这样的愉快了。”
几名壮汉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因为他们知道,堂主的手段,远比他们可怕得多,也有效得多。
左落花看着刑堂的铁门匡铛一声关上,突然觉得,在这种地方,反而是人多一点比较好。
妹子的手指轻轻在左落花脸上划过,像一条毒蛇缓缓爬上左落花的脸颊。
这简直是一根要人老命的手指。
左落花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真哭一场。
但她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哼出来。
妹子突然吃吃的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椅子上的流云公子突然咳了一声,叹道:“你其实又何必吓她,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妹子放开左落花,转身到流云公子旁边,哼道:“怎么,你心疼?哼哼,你越是心疼,我就越是要对付她!”
这两人竟然好像很熟。
流云公子笑道:“我只是没想到,连云寨的刑堂堂主,居然是你。”
妹子冷笑道:“怎么,你难道今天才知道我是个又凶又狠又残忍的女人?”
流云公子道:“我只知道你的舌头又香又滑又调皮。”
妹子又吃吃的笑起来:“等下你会知道得更多。”
她竟然隔着布袋,一口咬住了流云公子的鼻子。
这个像块冰一样的女人,突然好像就变成了一团火。
左落花也觉得自己肚子里像是有一团火。
谁的肚子里有一团火,都不会太愉快。
所以她立刻吼起来:“我还被绑在这里,你们两个却在咬鼻子?”
妹子居然听见了她的话。
因为她突然一把把流云公子头上的布袋扯了下来,拿过来套在了左落花的头上。
她一边套,一边喃喃道:“你的确还是个孩子,这刑法太残忍,你还是不要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