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梨姒是故意这样说的。她看得出来,仓香是十分为难的,只是光是为难有什么用,她得做出行动啊。
仓香一时不说话了。
碧梨姒有些恨铁不成钢。
“仓香公主,既然你也没办法处理眼前的事情,为何不像前面那三位公主一样,从了国师的意思,保全了女王的江山?”碧梨姒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
仓香猛得抬头看碧梨姒,然后双唇颤抖了起来。
“不错,我们南楚的事情一直像一个毒瘤,它一直长,一直长,直到现在必须要两方面对了!”仓香的眼里终闪过了一丝狠色。
“于是,仓香公主想怎么做?”碧梨姒问。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个国师,我受够了!我早就想杀了她!可是,我没有她有力量!”仓香至此,才把南楚真正的情况向碧梨姒吐露。
原来在仓香之前也有三位公主祭河神,那三位公主都是在将来要继承王位的,只是不听国师的话,才被代了借口杀了。说是祭河神,实际上却是借刀杀人。
“国师的母亲还在人世,她们母女两个就要控制了我南楚了!”仓香道,“当政如果不听她们的话,就会被各种理由去祭河神。也是赶得巧合,那三位公主就赶上了天灾。可是就算是天朝也有天灾,不是么?为什么天灾一出现就要让继承者去死呢!”
原来她也知道那就是国师故意而为之。
“我宁愿沦为天朝的朝贡者,也不想让王位落入她们手中!”仓香沉沉地道了一句。
碧梨姒的眼睛一亮,她看向了摇月。
碧梨姒问仓香:“这是你说的。”
仓香认真地道:“不错,这就是我说的,我说的话自然不是在开玩笑。知道为何上次朝贺我要将那凤凰盅带去天朝么?因为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对天朝提及此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带上自己的传家宝到处张扬!只是没想到鲜句会求到我头上。那个时候鲜句正值政乱。后来我向鲜句王子说了我南楚的事情,鲜句也派人来帮我,没想到国师知道了此事!”
“然后呢?”碧梨姒问。
“鲜句的探子被国师所杀,鲜句有一队兵马就驻在暮江城之外,我听我的探子说他们久久没有得到我的信息,像是要往回去了。我也想过要求助于天朝,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被软禁了!”仓香说起此事来,手便狠狠地握紧了。
碧梨姒在心里构建一个庞大的计划。然后她又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看着仓香发红的双眼,她竟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句:“你去天朝求助也来不及了,不如我帮你如何?”
仓香莫名其妙地看着碧梨姒:“你?你不就是一名舞女么?你如何能帮我?”
碧梨姒不语了,她在想象着自己的那个计划。她活着就是为寒江大火,如果这事牵扯到当今天子,她还要报仇的话,就必须也是一方霸主!
“我能帮你!”碧梨姒看向了仓香,她的眼里十分笃定。
仓香不明白碧梨姒的意思,碧梨姒冷笑着道:“我在天朝是只是一名舞女,只是最近才当上了公主。出了天朝,我就可不再是贱民了!摇月,你去联系罗欺岚,还有我三哥,咱们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碧梨姒如此说,颜惊悟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轻轻说了一声:“此事,要慎重啊。”
碧梨姒看向了颜惊悟:“你不动心么?”
颜惊悟道:“我是永远会跟着碧姑娘的,因为在我最需要武力解决我的家事时,是碧姑娘帮了我。人生在事最难报答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碧姑娘想怎么做,我便全力以赴。”
“好,接下来,我就要好好想想我们的事了!”碧梨姒道。
国师的人还在搜索着仓香公主。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仓香公主,此时正在女王的大牢里呢。
云幼机接到碧梨姒的信件时,他一下就怔住了。
唐崇敏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小妹遇到难处了?”
云幼机将信烧了,他道:“不是,是她遇到机遇了,她想跃过龙门,一举成王。”
唐崇敏不解了:“你说什么?”
云幼机冲她一笑:“没什么,只是小妹想得到一件极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而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因为我也做过这个梦。”
他这个梦是在碧梨姒还没有成为他的妹妹的时候。大人骂他没用,同年纪的小孩子也欺负,于是他做梦,梦到自己成为了一方之王,然后将这些欺负过他的人全部斩尽杀绝。
虽说他现在不比从前,可是他还是在暗处活动,于是久而久之,他习惯了自己在暗和。只是他还想到一处明着的成就。比方说这一次碧梨姒想要得到的。
唐崇敏不以为意,她见云幼机笑,自己便也就笑了。
随后普陀国,鲜句国各有兵马装扮成流世开始向南楚流动。而一直在暮江城外的鲜句士兵明则是往回而去,实则是另选了路线往南楚江陵而来。
再接着,江陵城里传出了谣言,说是仓香公主往天朝的方向跑去了,说是去搬救兵了。接着南楚的大部力兵力往江陵城外而来。
一直在客栈里住着的穆千尘心情越的郁闷了。他对子思道:“这向天我的心情好压抑,好像是最近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子思安慰着穆千尘道:“就算是有事,也是南楚的事情,爷又何必担心呢!”
穆千尘摇摇头,事情远远不是这般简单。
王宫里女王仓芜正坐在自己的大殿里。仓桥带着人进殿,仓芜一动不动。可能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反抗也没有用吧。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吧?如果不利用你,仓香是不会自动出来的,而仓香不自动出来,我们应如何祭河神?可南楚的百姓又要怎么办?”仓桥道。
仓芜冷笑一声,道:“你想什么就做什么吧,论武功你并不在我之上,可是我是个有家有业的人,所以我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不顾别人。”
“所以你才能当得上女王呐。”仓桥笑得开心。她的手一挥,她身后的人立刻上拿下了仓芜,一行随着仓桥又出了大殿。
城里的百姓们也意识到好像要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现在的氛围太过剑拔弩张。祭河神的活动提前举行,江陵城里透着一股诡异的色彩。
桑河的入口处早有人准备好了彩船,彩船上有载着面具的人在上面跳着一种奇怪的舞,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用花瓣洒了一地,铺好了神女来时的路。
仓芜被打扮的如一个新娘子,她一身火红的嫁衣,头上补盖头盖住。两旁的小丫鬟扶着她往河边走去。街上的百姓一丝欢庆都没有,只是眼里带着怜悯地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的人。
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女王,仓芜。
大牢里。
牢头又带着大夫来了,说是给碧梨姒换药。牢头被摇月打昏过去,一行人立刻冲出牢房,然后听到有人大喊着:“有人越狱了!”
穆千尘与子思也在街道上看着。穆千尘问自己周围的百姓:“这是做何?”
“祭河神。”百姓道。
“那女子为何人?”穆千尘问。
“应该是仓香公主吧。”百姓道。
拿继承人去祭河神?穆千尘的眼色一冷,他立刻意识到这其中是有猫腻的。
一座破桌的庙里,碧梨姒与罗欺岚相对而坐。碧梨姒的伤口还未好,这个时候偏偏又隐隐作痛。
“你亲自去劫了仓桥。”碧梨姒冲软欺岚道。
“你要用我?我的出场费用可是很高的。”罗欺岚道。
“好好算一算吧,你捞不到好处,也就不会来了。你既然赴了我的约,说明你也想从这之中分一杯羹,而且你早就答应了,只是现在想与我讲讲价。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价的时候哦,罗楼主。”碧梨姒提醒着罗欺岚。
“好,既然现在不是说条件的时候,那我便保留三个条件。这三条件以后再提,可好?”罗欺岚道。
“好。”碧梨姒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罗欺岚一笑,似是自己的什么阴谋得逞了一番。罗欺岚走以后,摇月便立刻对碧梨姒道:“小姐,你就不怕他将来坑你?如果他向小姐要窃凰密谍,小姐也给么?”
碧梨姒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可是紧急时刻。”说得摇月叹了口气。
碧梨姒刚刚出了破庙就遇上了一个熟人,她看到那个人时,惊得快要叫起来了。此人正是蔡宝蓝。
此时的蔡宝蓝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她上前了道:“听说仓香有难了,我便来了。没想到你也是来帮仓香的!”
碧梨姒心里是十分高兴的。她道:“看来仓香没有白你这个朋友,关键时刻时候你便来帮她了。”
蔡宝蓝笑道:“那是自然的。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我看到普陀国的人了,他们也是来帮仓香的么?”
碧梨姒点了头道:“是,普陀公主,徐紫素也在这里。”
蔡宝蓝道:“仓香呢?”
“她在同福客栈的暗室里,仓桥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她,眼看她把女王绑了去,听说她们现在已经往桑河那边去了。”碧梨姒答。
“有人已经拦下了他们了,而且城外的兵马这个时候应该碰了面了,我们还是去桑河河边吧!”蔡宝蓝说着就往桑河的方向跑,碧梨姒也提了身子跟上了她。
仓桥带着人往桑河边上去,她看看一身红衣的仓芜,她被人点了穴,由两个女子扶着,此时的她,话也不能说,身体也不自由,只能任由仓桥摆布了。
不远处飞来一个白衣如画的人,那人落了地转身过来时,让仓桥一怔。
“架试摆得挺大,如果说是祭河神,那祭用的神女是怎么来的?”
来的人正是蔡英道,紧赶慢赶他才赶上了这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