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王之间与那神火山庄的国师之间想来是有矛盾的,而且,这矛盾应该还不小。颜惊悟立刻下了结论。她不再说话了,她想要试探的结果,她很满意。
“你们公主的伤势如何?”女王问。
“伤得很重,伤至其骨。御医正在为我们公主治伤。那神火山庄下手也太狠了。”颜惊悟如是说。
女王不再说话了,她紧闭的双唇表示她生气的很。颜惊悟转动了一下眼珠道:“陛下,惊悟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启示。”
“你说吧。”这女王完全当颜惊悟是天朝的人了。
“神火山庄的国师提及祭河神,为何不向女王说,却是向我们公主说?她还说要带公主上祭坛,看她是不是受神灵喜爱。”颜惊悟的一双眼睛亮如星,盯着女王。
“此事,本王随后会向天公主解释,眼下还是你们公主的伤要紧。”女王只好这般说了。
“女王说的是。”颜惊悟收了自己的目光。
当仓桥回到神火山庄时就听说了碧梨姒出逃的事情,她暗叫一声不好,眯了眼睛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探子打听出了什么消息没有?”仓桥问。
下人道:“宫里已传出了消息,只是说来访的天朝公主御风而行,那乘风之物失去了控制,而天朝公主也摔在了宫里,此时宫里的御医正在全力救治。”
“摔伤了?”仓桥问。
“不……是……是咱们山庄的人射伤的!”下人道。
仓桥瞪向了那个下人:“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射死她们?你们行事一向这样鲁莽,一会儿自己下去领了三十藤条!”
“是,庄主!”下人道。
仓桥看向了窗外,她想到了这个人会是特殊的人,她是公主,仓桥也不惊讶。她奇怪的是,为何她明明也想利用自己,却又巴巴地跑去了王宫?难道她不想解决阿取的事情了?
一个青衣人跑了来问:“庄主,那阿取的事情?”
“接着追杀阿取,那个天朝公主会再来找我的。”仓桥道。
“是,庄主!”下人退了下去。
王宫里,碧梨姒还没有醒来,摇月一直守在她身边。
颜惊悟虽说没有进过这王宫,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见到女王,可现在见到了她却是一点也不紧张。而且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去欣赏这王宫的景色,那个国师与女王之间的暗斗让她一直眉头紧锁着。
颜惊悟进了里屋,摇月已经将碧梨姒扶了起来。她立刻上前道:“碧姑娘醒了?”
碧梨姒的双唇泛白,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已经被人精心处理过了。
“如何?”碧梨姒问了一句。
颜惊悟道:“碧姑娘,想来那女王与国师是不和的。我与女王提起国师之事时,她似是有些无可奈何。”
碧梨姒垂头想了一会儿,她轻轻动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手臂传来隐隐地疼。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受这样重的伤。
一时,外面起了喧哗,颜惊悟立刻起身去外面看,一个女官带着宫女往屋里来,她迎上颜惊悟,猛得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床上的碧梨姒眯了眼睛,摇月手里的银针已握在了指尖。
“哪里来的刁女敢冒充公主?天朝根本就没有长姒公主这一号人物!来人呐,将她们一干人等全部拿下,送于大牢!”女官一声令下,宫女上前就要拿人。摇月看了碧梨姒一眼,碧梨姒冲她使了眼色,要她不要轻举妄动。
三个女子被宫女押着进了囚车,囚车往宫外的大街上驶去。
颜惊悟一路上留着路上的行人,而碧梨姒则是闭目养神。她想好好想想,这其中是出了什么乱子。为何那女王一开始选择相信了她,在后来却要让人拿她入狱。
“姑娘,你在想什么?”摇月小声问。
碧梨姒轻声道:“看来,我们已经卷入这南楚王宫的势力之争了。”
摇月道:“姑娘说的是那国师与女王之间么?”
碧梨姒点头:“只是我们要倒霉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当了导火索。”
颜惊悟没有说话,她想,事情也许不只是这样简单。
子思看到了囚车里的碧梨姒,他飞快跑去了客栈,将此事说给了穆千尘。穆千尘背着手站在窗子前不知道想什么,子思便一直在他身后站着。
取风施殿开轻功跑着,他身后正有两个青衣人在追他。前面不远处,摇风掠过一道残影落在房上,他手上一动,两支毒镖向取风飞去,它们飞过取风刺中了那两个追他的青衣人,青衣人应声落地,取风停在了摇月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那女王突然叫人拿下了碧姑娘?”摇风问。
“不清楚,摇月与惊悟也在囚车里。”取风道。
“看来,要找五毒教的人帮忙了!本来我们只是来请毒医的,怎么却惹上了这些麻烦的事情!”摇风转身飞掠而去,取风紧紧跟上他。要说论武功,取风在摇风之上,可要是论轻功,取风则便比不上摇风了。
仓香就在同福客栈。摇风与取风进了客栈,仓香立刻上来问:“王姐是如何处理碧姑娘的?”
摇风道:“你王姐已经将碧发娘押入大牢了。”
仓香道:“哦,也许她是想保护她,要知道国师是个厉害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王姐是不会与国师对立的。”
摇风问仓香:“仓香公主,这本是你们南楚的事情,我们是无意介入的。我们只是来求医的,照这样看来,仓香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仓香坐在了客格的床上,她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做,王姐一向是处于被动地位。这位就要看那国师想怎么做了。”
摇风与取风互相看了看,不语。
神火山庄。
仓桥也听说了女王将碧梨姒押入牢一事。她只是冷哼了一声,未说什么话。她换上了官服,叫上了随从说了一句:“应该是时间与女王商议祭河神的事情了。”
仓桥往宫里来,女王接她在明白殿上。
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女王想逃却也逃不了了。
仓桥见过了女王,她开门见山:“本来那祭河神的女子应该是仓香公主,如今她不见了,眼下女王应该加大人手找她才是啊。”
女王只是笑而不语。
江陵城里的百姓家家闭户,大街上全是士兵,他们挨家挨户地搜着仓香公主。而天上,更有仓桥的探子飞来飞去,仓香这个时候躲在同福客栈门都不敢迈出一步了。
大牢里,那些狱卒对碧梨姒等人还算是可以。她们倒也没有吃多少苦。毕竟她们本来就是因罪入狱的。这牢房里除了四周是土墙,门也是木的之外,里面的摆设却是客栈一样的。这间牢狱恐怕是南楚有史以来最奇怪的牢狱。
颜惊悟坐在八仙凳上,她轻声道:“看来,那女王是不想我们参与她南楚的事了。只是这样也不行啊,我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心里便不踏实。”
她刚完这句话,角落里传来了“兹兹”的声音。颜惊悟扭头看去,见摇月从墙角下面捉了一条灰色的小蛇过来。
颜惊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她是最怕蛇的。
摇月用手捋着那条小蛇,一会儿一只不知是什么材料的小筒从那小蛇的嘴里吐了出来。摇月放走那小蛇,将那小筒递给了碧梨姒。
碧梨姒取了其中的小纸条看了,才道:“现在全城都在搜索仓香公主。没想到那个人祭竟然是仓香。”
碧梨姒刚把话说完,牢房外响起了脚步声。摇月将小纸条握在手里,手上一用力,那小纸条便化为了灰烬。
牢头与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过来了。那牢头看了碧梨姒道:“姑娘,这位是给您换药的大夫。”
碧梨姒点了头。
牢头将牢房门打开,三个女子一句话也不说,凭由大夫给碧梨姒换了药,牢头又将门锁好了,带那大夫一起出去。
“女王心里还是记挂着碧姑娘的。”颜惊悟道了一句,“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祭河神一事,那些人祭好像全部都是王室中人。”
碧梨姒看向颜惊悟:“哦?你说说看,为何如此?”
“仓桥为国师,这不假。人祭是卜卦而得来,这也不假。按说人祭只要那人生辰八字合了就好了,民间也是有这样的女子的,可偏偏,都是王室中人。”颜惊悟道。
“接着说。”碧梨姒道。
颜惊懒闭了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说:“这三位都是公主,而且都是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公主。”
碧梨姒突然叹了口气,她问:“应该不会是那个国师上演的老戏码吧?”
摇月问:“姑娘,什么老戏码?”
“自然是逼宫的老戏码了。咱们那位苦命的太子,眼下不就是这个情况么,好想,这个女王与仓香公主比他可怜的多。”碧梨姒道。
她这样一说,摇月与颜惊悟都明白了。只是摇月又说:“就算是是又怎么样?那个女王也不是傻子,她就算是知道,或者她早就一清二楚了,只是自己也无能为力罢了。”
“有没有能力,就得问一问仓香公主了。”碧梨姒闪亮的眸子里,一片深邃。
仓香被摇风扮成了一名狱卒,两个人以探监的名义进了关押碧梨姒的牢房。那牢头也知道摇风是天朝的人,他也不为难他,更何况,女王早就关照过了,要好好对待天朝来的人。
仓香进了牢房,碧梨姒冲她一笑。
“碧姑娘有事找我?”仓香问。
碧梨姒道:“没想来一来就遇上了南楚发生这种事情。也许你们不用我们帮忙,只是我们也总不能这样被关着吧?”
仓香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让天朝的人来帮忙,只是看这种形势,我出都同不了江陵城,而且外面还有大把大把的人手在搜寻我!”
“是啊,这总归是你们南楚的政事,我们是不方便插手的。”碧梨姒故意说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