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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明清时代(19)

壮志犹虚,雄心未渝,中原回首肠堪断!

诗中,表达了秋瑾对祖国危亡、战友牺牲的悲痛之情,以及不畏艰险,不惜牺牲,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

11日,清政府从杭州派出新军300多人,在第一标第一营管带徐方诏带领下,赴绍前来逮捕秋瑾等人。

13日,王金发从嵊县秘密来到绍兴,力劝秋瑾立即撤向安全地带。有人甚至还为她联系了上海“法租界”避难的地方。但秋瑾毅然拒绝了同志们的好意,她坚毅地表示:“我怕死就不会出来革命,革命要流血才能成功。”她还借用佛教中的偈语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将重要文件交给王金发,希望他再接再厉,重新组织失散的同志,将革命继续下去。

是日上午,秋瑾捎讯要其兄弟到嫡嫂张淳芝城西峡山的娘家暂避。期间嫂嫂张淳芝东借西凑,派人给她送钱,并催促她速避,但秋瑾感谢嫂嫂好意,坚持在大通学堂应付危局。

下午4时,绍兴知府贵福会同山阴知县李钟岳、会稽知县李瑞年,跟在大队清军后面,向大通学堂开来。清兵如临大敌,将大通学堂重重包围。这时,学堂里只剩下30多名学生和秋瑾等几名教员,人们再次力劝秋瑾从学堂后门逃走,但秋瑾坚决拒绝了。此时,她手持六轮手枪,下令抵抗。她和战友们以校门、墙壁为掩体,阻击清军,经过近一小时的激战,清军从前门突入学堂,秋瑾等19人被捕。接着秋瑾被押到绍兴知府衙门。

傍晚6时,秋瑾被带到阴森的法堂,由知府贵福会同山阴、会稽两县令等提讯,时秋瑾昂首挺胸,大义凛然,敌人责令她跪下,她厉声回答:“革命党人没有这个习惯!”敌人令秋瑾招供革命党人的名单和其他有关情况,但任凭敌人软硬兼施,她都答以“不知道”三字。贵福得不到任何口供,就改用严刑,“迫令跪火炼、火砖,惨不忍睹”,但秋瑾始终不吐一字。

李钟岳亲自审问秋瑾,但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就拿出纸和笔,要秋瑾写笔供。秋瑾眼望着法庭门外连绵的凄风苦雨,牵挂着阴霾笼罩着的中华民族,思念着惨遭摧残的革命事业,悲愤满腔,挥笔写下了“秋风秋雨愁煞人”7个大字。

贵福见李钟岳不肯用刑,认为他失职,另派爪牙余某,日夜用刑,想用逼供成招,但秋瑾除了痛骂贵福和清廷外,别无他言。贵福技穷,只好编造了所谓秋瑾口供,请示上司将秋瑾正法。浙江巡抚张曾扬听说嵊县的竺绍康正在纠集人马,准备进攻绍兴,怕留着秋瑾会引起大乱,批准了贵福的请求。

15日(六月初六)凌晨,监狱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着烛光火把,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清兵,秋瑾知道这帮郐子手要向自己下毒手了,于是梳发整衣,穿上白布衫、黑纱裤。接着她向李钟岳提出3条要求:一、让我写信与家人、亲友告别。二、行刑前不准脱我衣服。三、不以首级示众。李答应了后两点要求。接着,秋瑾甩开前来拖拽她的清兵,拖着铁镣,从容地走向刑场。此时,清军和绍兴府军警全部出动,手执火把,将古轩亭口围得水泄不通。在东方微白之时,秋瑾大义凛然地站在刑石上,举目四望,慷慨就义。

秋瑾壮烈牺牲,惊醒了沉睡的华夏民众。殉难数日后,全国各地很快掀起反清狂潮,国内外舆论界愤怒声讨和抗义,各地光复军先后发动了多次武装起义。特别是1911年武昌革命爆发后,在秋瑾思想影响下的中国妇女,纷纷参加“女子国民军、”“女子敢死队”、“女子革命军”、“浙江女子军”等革命队伍,在推翻清王朝的辛亥之役,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辛亥革命后,孙中山亲笔为秋瑾题写“巾帼英雄”4个大字,并书楹联一幅:“江户矢丹忱,感君首赞同盟会;轩亭洒碧血,愧我今招侠女魂。”民国19年(1930)在古轩亭口筑“秋瑾烈士纪念碑”,府山之巅筑“风雨亭”以志纪念。建国后,辟秋瑾故居为“秋瑾纪念馆”,定“秋瑾故居”为全国文保单位。

秋瑾子王沅德(1897~1955),字重民,上海正风大学毕业,曾任汉口《江声日报》社长,在湘潭开设过绸缎庄,任电气公司董事长。新中国建立后,任湖南省文史馆秘书。女:王桂芬(1901~1967),字灿芝。(见本人传略)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秋瑾研究会陈去病、陈德和:《秋瑾史集》,华文出版社。

(2)上海古籍出版社:《秋瑾集》。

(3)郑云山、陈德禾:《秋瑾评传》,河南教育出版社。

(4)甘肃教育学院:《秋瑾评传》。

(5)张涛、王萍:《历代名媛传·秋瑾传》,山东人民出版社。

淑女反戈随陶君——辛亥革命志士孙晓云

孙晓云(1880~1965),字小云,清绍兴府上虞县松厦镇人,早年投身革命,同盟会会员,陶成章夫人,陶被刺死后,含辛茹苦30余年,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辛亥革命志士。

孙晓云自幼性情豪爽,有男儿气概。出身于封建家规甚严的富裕家庭。她目睹两个姐姐在包办婚姻下郁闷早逝的惨状,萌发自主、自立的意念。不久,父亲又为晓云择偶,许配给同县百官镇一县令之子为妻室。男女双方一应纳币、问名等封建礼节已了,亲期在即。但她对这门亲事极不满意,两个姐姐都成了封建婚姻的牺牲品,前车可鉴,为求得自身解放,她拿着家里原来准备给她做嫁奁的首饰细软,只身离家去上海。

到了十里洋场的上海后,孙晓云认识了女界先知嵊县尹锐志、绍兴盖仁志等人,不久,又认识了蔡元培、陈其美等革命人物。在这些先进志士的熏陶和影响下,她进一步打开了眼界,思想大为进步。

光绪二十八年(1902)十月,孙晓云在陈其美的鼓励和帮助下,赴日本留学。在那里她先后结识了龚宝铨、陶成章等人。当时,革命形势渐趋高潮,革命活动日益频繁,留日学生纷纷举行各种集会,她都积极参加。期间,孙晓云聆听了革命党人慷慨激昂的演说,阅读了许多宣传革命的书刊,接触了不少革命志士,他们的爱国热忱和献身精神影响了她,尤其是当时留日学生所提倡男女平权,鼓励女子独立自强等主张,使她深受感动,下定了参加民主革命的决心。

1905年8月,同盟会在东京成立,孙晓云有机缘认识了孙中山等同盟会领导人,并于不久加入同盟会,担任同盟会总部的联络工作。具体任务是,通过各种渠道,向国内同志通报同盟会在东京的活动情况。

1906年,陶成章在国内遭清廷搜捕,走避日本,1907年1月,加入同盟会,不久任同盟会浙江主盟人,于是孙晓云与陶成章有了接触机会。

1908年夏,光复会和同盟会中一些人,因斗争策略和在南洋募捐问题发生了龃龉,加以汪精卫等人从中挑拨,使矛盾有所扩大。此时正巧李燮和在南洋写了《七省同盟会员意见书》,托陶成章带到东京同盟会总部,这件事被《南洋总汇新报》获悉,就立即在该报上公开了这一矛盾。原来,这份报纸平日一贯宣传保皇主张,与革命党人论战不休,被陶成章撰文驳得体无完肤,该报自叹不敢与之争辩。这次,抓住了报复机会,遂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以达到破坏革命党人内部团结,削弱革命阵营的目的。陈其美原对陶成章不满,此事发生后,竟认为陶成章要另树一帜,与同盟会分庭抗礼,就想设法制住陶成章,如果控制不住就伺机投毒剪除他。那么让谁去控制陶成章呢?陈其美动了很多脑筋,经过一番策划,决定将自己信得过的孙晓云安插到陶身边。就这样,孙晓云加入了光复会,住进了东京的光复会机关所,接近了陶成章。

在这以前,袁世凯等清廷大员,为了破坏日趋高潮的革命活动,曾多次收买过一些见利忘义的革命党人。袁认为,陶成章年轻,富有谋略,勇于进取,是革命队伍中极为重要的人物,对清政府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于是他曾辗转运动孙晓云,要把陶拉下水,并以两广总督一职为诱饵,但遭到孙晓云的严辞拒绝。当时,陈其美交给她控陶以至杀陶这一任务时,由于她毫无认识,很快接受了下来。

身负重任的孙晓云,在与陶成章的接触中,处处细心观察,可是日子久了,逐渐感到陶的为人并非如陈其美所说,她不但看不出陶有另树一帜的企图,相反越来越深刻地感到,他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对同志真心诚意,而且学识渊博,生活自奉极俭,不谋私利,由此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打消了原先对陈其美嘱咐的承诺,纠正原先的计划和行动,尽量沟通光复会和同盟会之间的活动和联系,常向两会同志作解释说服工作,使双方很快停止了相互攻击,重新团结合作。此时,孙晓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不仅在政治上信任陶成章的革命主张,支持陶所从事的革命活动,而且决定以身相许,与他结成革命伴侣。

次年,孙晓云与陶成章在东京结婚。据孙回忆,由周树人(鲁迅)做证婚人。婚后,夫妻感情甚笃。陶成章往返日本、南洋或国内,而晓云则留在日本,并在光复会本部工作。1911年5月13日(农历四月十五日),他们的儿子在东京出生。晓云写信给已在国内的陶成章索名,陶成章回信题为“珍,本生”。是年六月,晓云携儿回国,参加光复会内部在国内的联络工作。

武昌起义后,陶成章即回上海。在光复上海、杭州、南京诸役中,躬亲策划指挥,立下不朽之功。孙晓云积极协助丈夫工作,组织女子光复军,参加女子剪辫队,为辛亥革命胜利作出了呆的贡献。

自孙晓云与陶成章结成伉俪后,陈其美企图落空,恼羞成怒。民国元年(1912)1月初,时传陈其美欲行刺,因病治疗的陶成章避至旅社,后又移至广慈医院。12日,蒋介石往晤,探得住址。14日,凌晨二时许,陈其美派二人入广慈医院,用手枪将陶成章杀害,社会震动。

陶成章被害后,有人欲杀孙晓云以灭口,事为尹锐志所知,她即派人通知孙晓云,于是晓云怀抱幼儿,急躲避于上海南市某煤炭行之竹棚中居住,靠平日之积蓄和代人洗涤缝补衣服收入为生。主谋者一时找不到孙晓云,且因陶成章被刺死后,引起舆论谴责与社会强烈反响,只得作罢。从此,孙晓云隐姓埋名,孤儿寡母在上海滩含辛茹苦30余年。

抗日战争时期,孙晓云的女友尹锐志在重庆任被服厂厂长,偶遇陶成章孙女陶玉英,得知孙晓云尚健在人世,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从此两位老姐妹在音讯中断30多年后重新又获得联系。抗日战争胜利后,尹锐志于1948年去世,其夫周亚卫曾在陈公侠(陈仪)任浙江省主席时被陈聘为省府参议,他每日上班赴省府,经过西湖陶成章墓地时,总要向陶墓鞠躬致敬。解放后,调任北京文史馆员。在世之日,曾多次去沪探望孙晓云母子,并在经济上常予接济。

全国解放后,孙晓云重见天日,获得自由,并受到人民政府的热情款待和生活上多方照顾。她在上海市政协会议和辛亥老人座谈会上,常与宋庆龄、何香凝等老人往来。

孙晓云于1965年6月26日病逝,享年86岁。生前很少与人谈及她早年的革命经历,直至晚年,才向儿孙辈吐了当年受命监视陶成章,后又与陶成章结为夫妻的全部经过。

其子陶珍,解放后曾在上海玩具厂任经理,晚年欣逢“四人帮”覆灭,受政府照顾,他曾大力协助汤志钧完成《陶成章集》的编辑工作,并悉心修改钱茂竹所撰《陶成章年谱》。1983年去世。陶成章有孙辈12人,皆在沪、杭、绍等地任职,大多数受高等教育,有的任省厅、局级领导。有曾孙辈10余人。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钱茂竹:《辛亥革命研究文集·陶成章夫人孙晓云事略》,中华书局。

(2)陶珍:《孙晓云小传》。

掩关修身研佛学——名尼觉明

觉明(?~1939),俗名丁宝珠,清绍兴世家女,尼。《续比丘尼传》有传。

觉明早年与鉴湖女侠秋瑾友善,共倡革命。1907年7月,秋瑾殉难后,即代长协济会。因清廷四处追捕同党,形势险恶,乃遁迹沪上,入上海城东女学文科。她秀慧贤淑,为同学之冠。该校校长杨白民、教员李叔同皆信仰佛教,校中很多女学生受到感化而信佛,尤以觉明信仰最诚。她博学能文,深知精义,又得师长训导,愈通畅佛法。

1918年,李叔同在杭州虎跑寺剃度(法名演音,号弘一),觉明作诗送之,后又在假期中亲往拜访。

1919年5月4日,北京发生了中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爱国运动,天津、上海、长沙、广州等大中城市学生纷纷游行示威,声援北京,觉明为该校出席上海学生联合会的代表。

觉明毕业后,留校任教务,平日常以学佛劝诫学生,一时有不少人发愿出家。她自己则持斋念佛,日阅经籍。后来,她多次劝父母同意她出家为尼,都没有得到允可。但她持志已决,念人生光阴有限,生死事大。心想,往年释迦牟尼为求道法,亦尚背亲出家,我为什么不能仿效呢?于是决心不顾父母的反对削发为尼。1920年秋,她给父母亲友留下一封信后,便与妹妹一起遁至常熟雨花堂,依从妙参禅师私行剃度,成了尼姑。后即一身尼装,返乡探亲,求父母饶恕。父母见女儿去意已决,只能让她随愿而行。

从此,觉明一心修学,并到杭州等处各庵参访,勇猛精进,不遗余力。1924年即掩关(坐关)于上海圆觉庵,闭居一室,讽经坐禅,养心修身。1926年四月初八圆满,由恭谛闲法师说法启关,男女居士到庵扩法者有王一亭、施省之等百余人。出关后,她亲近谛、应二老,深究台贤宗旨。时妙参禅师住江苏宜兴海会塔院,她经常到那里去修身反省,授以六部禅法。及妙师示寂,觉明追念出世之恩,结茅守塔3年。期间,她风雨冻饿,淡然若记,礼诵之余,探讨《楞严经》,能背诵正文。期满,到处弘扬佛法。

1937年春,觉明闻四明张圣慧女士于奉化倡办法昌佛学院,瓶钵而往,一见相契,即在学院开讲《楞严经》,究源竟委,曲尽其奥,众信士欲请她为法昌佛学院主持,她坚决地推辞了。

觉明生活习惯奇特,冬不用炉,夏不挥扇,不赴宴会,不看杂书,渴饮晨盥,皆用冷水,孤怀懔懔,罕与其匹。

1937年七七事变前,觉明劝圣慧同隐峨嵋山,圣慧不从,乃独自至苏州,居乡间小庵。1939年示寂。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绍兴佛教志编纂委员会:《绍兴佛教志·人物·尼·觉明》,浙江人民出版社。

披孝扶柩密运枪——辛亥革命志士徐吟秋

徐吟秋(1885~1967),又名秀英,字湘筠,昵称三孃,清嵊县黄泽人。兄弟姐妹9人中排行第三。从小养成刚强性格,谈吐大方,处事干练,有男儿气慨,平时爱着男装,剪齐耳短发,穿大布鞋。大通学堂学生。同盟会会员,追随秋瑾、王金发干革命。民国建立后,曾在绍兴兴办大通女校,任校长。自述:“1905年,余适在沪,由启明女校毕业,得秋瑾先烈介绍加入革命党,及谢飞麟先烈介绍入同盟会,由陈英士先烈领导,得附骥尾,追随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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