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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明清时代(2)

对于王守仁的出生,史书上有一段神秘的记载。说王母怀孕14个月的时候,一天晚上,祖母梦见有一位神人从天上的白云间飘然而下,为她送来了一个孙子,随后母亲便生下了他,并以梦中所见,为他取名叫云。王云长到5岁时还不会讲话,有一位不同寻常的人来到他家,用手掌在他头顶上抚摸了几下,他便立即会说话了,那人并为他改了名字,叫守仁。

这些记载当然不可全信,但有多种资料证实,王守仁生下来至5岁确实不会说话,当时家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甚至还有人认为他是个傻子。可母亲十分关心爱护他,日夜精心照料,常守在他身边,耐心地教他说话,给他喂饭,千方百计地逗他微笑。父亲王华才华横溢,博学多识,是个头名状元,官至南京吏部尚书,他根本不相信儿子会是个“哑巴”,或是“白痴”。后来,父母经多方求医,加上王母精心养育,终于在守仁6岁时治愈了他的病。

守仁病愈后,智力一般,又由于他没有经过象别的孩子那样的幼儿教育,就显得笨些。于是又有人说:“这孩子到五六岁才会说话,笨是当然的,将来也不会有大出息。”父母听了这种议论,鼓励守仁要克服困难,增强信心。守仁自己听了那种议论,开始时感到伤心,但也由此激起了他奋发向上的志气,决心用自己的刻苦和勤奋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于是,他读起书来格外刻苦认真,别人学一遍二遍,他学五遍六遍,甚至七遍八遍,直到学会为止。在时间上抓得很紧。白天上学的时候,别的同学休息了,他依然伏案苦读。夜里学习到深夜,第二天东方泛白便起床读书。长年坚持,从不间断。父母见儿子如此有志读书,心里十分高兴。

母亲为了给守仁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专门为他收拾出了一间书房,给他做可口的饭菜,晚上学习时间长了,便催他上床休息,直看到他睡着了,自己才休息。

在老师的教导和父母的关爱下,6岁上学的守仁,经过刻苦努力,只用了一年时间,学习成绩有了惊人的进步,原来的笨学生一跃成为班里的佼佼者。

守仁的进步使父母感到高兴,但不久,他思想上产生了满足的情绪,爱好也多了,尤其是下象棋入了迷,对学习放松了。

母亲看到守仁这个变化后,及时提醒他说:孩子贪玩是天性,但不能玩过火,不要因为迷于象棋而放松学习,更不能产生骄傲自满情绪。守仁听了母亲的教诲,表示以后不再玩棋了。

可是,几天后,守仁在学习时间禁不住又玩起了象棋来了,多次批评也不听,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天,母亲见他在读书时又在摆弄棋子,一怒之下,就把棋子扔到门前的河里,气乎乎地走了。

年仅7岁的守仁看到母亲无言的举动,心里受到很大震动,于是便写了一首《咏抛棋落水诗》,交给了母亲。诗云:

象棋终日乐悠悠,苦被严亲一旦丢。

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军溺水一齐休。

马行千里随波去,象入山川逐浪游。

炮声一响震天地,忽然惊起卧龙愁。

这首诗,从表面看来,象是守仁对落水的象棋无法去救感到惋惜,实际上却表达了他抛却象棋后专心读书的决心。从此,他真的在学习时间再也没有下过棋,克服了贪玩的毛病,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读书之中。

不幸,守仁13岁那年,正当他在父母的精心培育下茁壮成长的时候,母亲染病早亡,撒手人间。

守仁与母亲有着深厚的母子之情,母亲去世,他悲痛欲绝,他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出生后不会说话的时候,母亲如何爱护备至地照料他;当别人说他是哑巴、白痴时,母亲又是如何守在身边耐心地诱导他;特别是自己学习上稍有进步,产生自满情绪时,母亲扔棋于河,以无言的行动,使自己猛醒。他回想自己在成长成才的道路上,不知母亲洒下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王母葬于府城南20里花街洪溪,王守仁暮年时,亲自选定,死后也要葬在母墓所在地。王守仁去世后,人们遵嘱他葬于花街洪溪母亲墓地旁。后墓前建四柱三间石坊,上有清乾隆帝南巡时御赐的“名世真才”匾额。1989年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现墓左建有“王守仁祠”。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明史·王守仁传》,中华书局校点本。

(2)张素芹编、李玲九改编:《中国历代神童·王守仁》,中国书籍出版社。

忠烈家风育后辈——孙燧妻杨夫人

杨夫人,明绍兴府余姚县人,孙燧妻。燧原籍余姚(今属慈溪),后举家迁至山阴县城内偏门直街。丈夫壮烈殉国,杨氏深明大义,教子成才。身居望族,不忘俭约。忠烈家风代代相传,为越中一位杰出贤女。

孙燧(1465~1519),弘治六年进士,历刑部主事,再迁郎中。正德中,江西南昌宁王朱宸濠逆谋渐显,正德十年(1515),朝廷特擢时任河南右布政使的孙燧为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他深知此去非同一般,闻命叹曰:“是当死生以之矣。”为此,他决定将妻子及子女送回家乡,独携二童以行。燧要去江西平定叛乱,开始杨夫人一直不知情,直到船至钱塘江边,燧遣夫人回归故里时,杨夫人始知事情原委。此时,深明大义的杨夫人为丈夫肩负朝廷重任而欣慰,但一想到此去江西,非同寻常,如上刀山,似入虎穴,不禁在钱塘江畔痛哭一场,含泪告别丈夫。

正德十四年六月十三日,朱宸濠借过生辰之际,假造太后密旨,发动叛乱,孙燧力保朝廷,大骂叛乱,被缚后,毫无惧色,大义凛然。反贼断其左臂,押出惠安门外,慷慨赴死。后朝廷谥燧忠烈,赠礼部尚书。

厄耗传来,杨夫人肝肠寸断,悲痛万分,哭得昏死过去。苏醒后,即命子堪、墀、陞等赴江西迎柩归里。不久,当燧之灵柩千里迢迢运到山阴后,族人以为,自古以来柩从门内出,而如柩自外入,为风俗所忌。杨夫人理直气壮地说:“吾夫殉国,而柩不入中堂,非礼也。”说得这些族人无言以对。接着,杨夫人着人将丈夫灵柩抬入中堂正寝,哭踊尽礼。后“兄弟庐墓,蔬食三年,服除,以父死难,更墨衰三年。”

自丈夫为国捐躯后,杨夫人更是谆谆教导子辈们,要以父亲为榜样,努力前程,为国出力,传忠烈家风。在杨夫人的辛勤教导下,儿子们立下大志,决心努力读书,奋发进取,将来成为国家有用之材,为国尽忠。后来,他们不负母望,个个金榜题名。长子堪,荫锦衣,中嘉靖丙戌武会试第一,官至都督佥事;次子墀,以贡生历官尚宝卿;三子陞,嘉靖乙未进士,官至尚书。

孙门虽高官满官,越中望族,且后来杨夫人“三子皆官京师,迎养邸第”,但她富贵不忘勤俭,年至八十,仍亲自纺织,穿的是布衣布裙,不着绸缎,不戴首饰。70生辰,拒办寿庆,80照常,90亦不破例,宗戚往贺,她告诫诸子孙婉言谢却,而此时她总是闭门恸哭,悼念亡夫,众人恻然而散。卒年92岁。

孙门忠烈家风,对后代影响甚深,名人辈出。自孙燧起六世中,其子:堪、墀、陞;孙:钰、、铤、錝、;重孙:如津、如游、如法、如洵,及六世孙嘉绩,中文武进士13人,其中官“两都冢宰”1人,大学士2人,尚书1人。他们赤胆忠心,为国出力。如其孙孙,曾任北京、南京两京吏部尚书,南京兵部尚书等职。万历年间,奉旨对京官考绩,他秉公无私,不分亲疏,不怕压力,功过分明,连皇帝见了他的疏状都感到他出于公心,忠臣难得。五世孙孙嘉绩,崇祯进士,九江佥事。北京已破,崇祯自缢,乃回山阴。弘光元年(1645),山阴县令威逼百姓修路,嘉绩率所役300人杀死县令,与熊汝霖占据绍郡,会兵钱塘江上,并遣使迎鲁王于绍兴监国,授东阁大学士。翌年,清兵进击,嘉绩携印绶、文籍,自钱塘江出海,船至中洋遇风沉没遇难。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清)悔堂老人:《越中杂识·孙燧、杨夫人》。

(2)《绍兴县志·人物·孙燧》,中华书局。

含情育孤尽母责——史立模妾冯氏

冯氏,京都人,明绍兴府会稽县史立模妾,夫妻恩爱,苦心育子,以贤惠称。

史立模为一地方官员,虽说上了年纪,却命运不济。初娶苏氏,曾喜得一子,可出生不久夭折了,从此再无身孕。他思子心切,续娶冯氏,数年后,未见身孕。于是,再娶李氏,本以为得子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可老天不作美,原来一位年轻健美的女子嫁到史家后,竟突然得了痿病,肢体萎弱,筋脉弛缓,一身病态,眼看也无生育的希望了。此时,他心灰意冷,心想,我命中注定今生无子,此后再不另娶他人,否则真是要被世人耻笑了。

一日,史立模接到了征召文书,要他即刻动身到他郡任职,这下可急坏了冯氏。她想,丈夫此番离家,不知何日才能相聚,史门盼后的心愿更无法实现了。自己也许真的不能生育,但李氏虽残,并非不会生育,应该抓住丈夫启程前的机会,今晚让李氏陪宿,也许还会有一个得子的希望。为此,她对丈夫说:“你马上要远离家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看今晚让李氏与你共宿吧!”立模听了后,摇摇手说:“她已可说是个残废的人了,自己已活得不安宁,还是你来吧!”冯氏不好推托,只得口头上表示同意,说:“那好,你先睡吧,我等会就来。”

冯氏告别丈夫,来到了李氏房间,向她讲明要她与丈夫共宿的意图。李氏本想推辞,但想到冯氏为求得史门之后的一片真情,也就同意了。经过一番洗涤打扮,冯氏抱着李氏,趁夜色昏沉,丈夫睡眼矇胧,悄悄地将她推进了他的被窝……

碰巧,“病藤偏结鲜嫩瓜。”冯氏这一计还真有用,数月后,李氏有了怀孕的生理反应,乐坏了史门一家人。翌年足月待产了,因李氏身体有疾,冯氏怕她生产困难,亲自为她助产,婴儿临盆,喜得一子,她用牙齿咬断胎儿的脐带,母子平安。还给婴儿起了一个名字叫“自上”,意为要靠自己的努力积极向上。从此,她把主要精力用在对李氏母子的照料上,特别是对自上,胜似己出,挑起了抚养的重担。

五年后,史立模自惠州知府考绩归里后,不久逝去。接着李氏也相继病死,两年后苏氏也去世了。在两年多时间中,全家3人去世,只剩下冯氏支撑家门,使她心灵上受到重大打击。更叫她痛恨的是自上8岁那年,宗族中有些人看他们孤儿寡母,无所能耐,落井下石,暗地里想谋夺她家财产,后来,甚至捋袖伸臂,公开争夺。这些财产是冯氏母子及家人的唯一生活来源,冯氏那肯答应,她不畏强暴,以死相争,终于护住了这些仅有财产。

冯氏严于规章,治家有方,家中婢仆按规尽职,日常事务有条有理。此时,他将史家和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自上身上,自幼教他识字、写字。稍长,教育他要奋发读书,努力上进,将来成为国家有用之人。自上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有时也难免象别的孩子一样贪玩,冯氏发现后,就将他叫回家,要他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如发现他与群儿嬉闹惹事,则举起手杖,哭泣着对自上说:“儿子呀!我为你吃尽了千辛万苦,才使你有今天,如今史家家运不济,振兴家门,延续香火就全指望你啦!”说罢,“泣与杖俱下”。

在冯氏的辛勤教养下,后来自上成了一位知书达理的好青年,当时有位“邵主事德容方重于乡”,自上聘其女为妻。嘉靖四十三年(1564),自上被乡上推荐为平阳府同知,生有5子。次子元熙,万历二年(1574)中进士,为江西佥事。7孙。史门人丁兴旺。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绍兴县志资料·列女·史立模妾京都冯氏》(第一辑第二册)。

苦心守家十八载——沈束妻张氏

张氏,明绍兴府会稽县人,礼部给事中沈束妻,伉俪情深,丈夫入诏狱,守家待夫18年,事感世人。

沈束(1514~1581),世宗嘉靖二十三年(1544)进士,除徽州(今安徽歙县)推官,擢礼部给事中,时大同总兵周尚文及董汤、江瀚卒,束奏请恤典,权相严嵩不予。束上疏朝廷。因疏章忤逆严嵩,触怒嘉靖皇帝,被廷杖,几至死去,后下诏狱。与沈炼、赵锦、徐学诗被誉为“越中四谏”。

沈束下狱时尚未有子,张氏为续沈家香火,为夫置妾潘氏,并亲自将她带往京都(今北京市)。殊不知,她俩船到潞河之时,束已以抗疏事,宿省邸中候诏。潞河去京都尚有60里路程,张、潘满心欢喜地赶到京城,束已下诏狱3天了。

张氏眼着丈夫被陷下狱,释放无期,为不耽误潘氏青春,劝潘氏另嫁他人。潘氏跪地曰:“主人抗节,夫人又苦志为妾考虑,难道我不是人吗?”她流涕沾襟,自誓生死与张氏俱守。

沈束的突然变故,家中又有老父,这使本无积资的沈家生活带来了困难。张、潘二人含泪返家后,为了生计,日夜努力于女红针线,省吃俭用,精心照料公公。缺吃少穿时,有乡中父老接济,并向同郡在京为官者乞贷。后来,宦官者奉诏复出,无处借贷,生活陷入困境,她们相依为命,苦熬光阴。

嘉靖四十一年,严嵩革职,徐阶代为首辅,沈束已系狱16年,老父年已80余岁,且有病在身。此间,张氏数次到京城皇宫外上书乞求,表示愿以身代狱,她上书言:

臣夫家有老亲,年八十有九,衰病侵寻,朝不计夕。往臣因束无子,为置妾潘氏。比至京师,束已系狱,潘矢志不他适。乃相与寄居旅舍,纺织以供夫衣食。岁月积深,悽楚万状。欲归奉舅,则夫之饘粥无资。欲留养夫,则舅又旦暮待尽。辗转思维,进退无策。臣愿代夫系狱,令夫得送父终年,仍还赴系,实陛下莫大之德也。

司法部门十分同情,上奏朝廷,但嘉靖帝不许,还令狱吏日奏其言语食息。一日,沈束听到喜鹊在狱中上空欢叫,谩道:“岂有喜及罪人耶?”不料,此话被狱吏听到,很快传到嘉靖帝的耳朵里,他动了隐恻之心,遂同意将沈束释放归里。

沈束出狱前,张氏闻讯,欣喜万分,着潘氏即刻动身,赶往京城迎接。束出狱那天,跨出监狱大门时,看到一位风尘仆仆的女子前来相迎,于是问左右说:“是昔日某乎?”答道:“她就是当年张氏为你所娶之妾也。”束听后十分感激地对潘氏说:“我当拜谢之。”说完,拼手便拜。潘氏急忙上前扶住。后夫妻相认,双双归里。但等沈束回到家里,已系狱18载,老父已经去世了。

自沈束回到家里,合家团聚,怨苦冷落多年的沈家又有了欢乐。两个月后,世宗驾崩,穆宗立。隆庆元年(1567),沈束被诏起原官,旋擢南京右通政司,皆称病不赴,从此布衣蔬食10多年。

沈束返家,张氏心头又燃起为沈门延续香火的希望。她亲自烧饭打水,端茶摆盏,令潘氏与丈夫日夜相伴,然天不作美,终无子息。沈束卒后,张、潘二氏相继去世。

山阴徐县令表其闾,建坊于山阴之正中里,曰:“一门风节。”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明史·沈束传》,中华书局校点本。

(2)(清)《康熙会稽县志·列女·张氏、潘氏》。

淑女真情伴文长——徐渭前妻潘似

潘似(?~1546),小名秀秀,改名似,明绍兴府山阴县人,潘克敬女,同县明代杰出的文学家、艺术家、书画家徐渭前妻,生子徐枚。聪明贤惠,生性耿直,夫妻情深,志趣相投,惜未及弱龄而卒,徐渭终身遗憾。

以心相许

嘉靖十九年(1540),徐渭20岁那年,考取山阴秀才,后来,虽乡试落第,但在绍兴城乡已有文名。同县在京任锦衣卫士的潘克敬,看中了徐渭的人品才华,有心将长女秀秀许配给他。

潘、徐两家,虽同城而居,又皆属官宦人家,但潘富徐贫,平日无所交往。待字闺阁的秀秀年方14岁,已值豆蔻年华,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成熟得多。她聪明伶俐,耿介正直,识文知理,精于女红。当她了解到父亲的心意后,嘴里不说,心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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