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为我说话。”轻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业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她身材纤细,相貌在这美人众多的世家小姐中只算得上清秀。这般的不是那么能吸引人目光的皮相,却带了一股别的女子所没有的空灵飘逸之感,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拘束她,一个不小心这人就会消失一般。
刘业看向场中弹着琴的女子,“并不是为你说话。”
“但是你的评价够中肯。做个朋友如何?”
刘业微微笑了,“能和姑娘做朋友,别人恐怕得羡慕死我。”
轻时也笑道:“这可不一定。”
刘业一口喝尽杯中的茶,那动作潇洒的,要不是那的确是茶杯,而且其中的确确实实是茶,轻时都快怀疑他喝的是酒了。
“小心长公主,她对摄政王可是由爱转恨。”刘业转身离开,“这条消息就算是我附赠给你的。”
轻时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女子弹琴,轻抿了一口茶。
嗯,这茶,确实是不如大口喝酒来着。
刘业虽然只是恒阳候的小儿子,却是个确确实实的聪明人,而且难得的好品行。只是这恒阳候偏偏是个死板守旧之人,刘业却性格豪放潇洒,讲话又不分地点人物,加之母亲地位不高,所以很不得恒阳候喜欢。
轻时有些郁闷的看着前方。
真不知道师兄是为什么非要让镇国公认自己做孙女,要是为了去国学院上课的话,随便一个什么其它身份也行啊,又何必要弄个那么显眼,那么招人眼红的高位置呢?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世家小姐和公子凑在一起讨论着京城最近的趣闻轶事。轻时倒也不介意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本来自己就是新来的,更何况这里面有那么几个人对自己的敌意不小。轻时闲适地喝着茶、吃着糕点,又听那女子弹完了一首曲子,终于,有人等不住了。
“轻小姐怎么不过去?”长公主走了过来。
“这曲子弹得不错。”
空羽看了看台中央那个抚琴的女子,长得一副好容貌,气质如空谷幽兰,不知比这个轻时好看了多少。更何况她是先帝在时就很喜欢的一个琴师的女儿,自小就与琴为伴,琴弹得好,也是很自然的。
“从宫里请来的琴师,琴自然是弹得不错。你没来过这样的宴会,呵呵……的确是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听听。”
空羽这话表面上听着好像是关心轻时,实际上却是在暗讽轻时没见识,讽刺她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野丫头,连琴都没听过。
轻时看了长公主一眼,“琴弹得好,也需有人会欣赏。”
空羽脸色一青,她这是在讽刺她不会欣赏?
“你!……”
“公主现在怕是应该去那边看看吧。”轻时看向前方许多人围聚在一起的地方,那边乱成一片,怕是出了什么事。
空羽皱眉,她在说什么?
“好歹这宴会也是你主办的,来的人还是朝中重臣的子女,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即使是你,都不会好交代。那边,好像死人了。”
轻时最后一句一出口,空羽立刻瞪大了眼睛。
她在说什么?死人了?!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前来报告梨园内有人坠湖死了的消息。
空羽急急忙忙地走了过去,轻时看了看舞台中正在低头收琴的女子,接着尾随在空羽身后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轻时和空羽走后,舞台中央收琴的女子抬起了头,看向轻时的方向,眸中是说不出的情绪。
“灵,怎么了?”她身旁侍女装扮的女子看她不对劲,问道。
“我好像找到了个会认真听我弹琴的人。”
侍女看向了前面出事的方向。“你是说方才那个女子?”
被唤作“灵”的女子并未回答。
“走吧。”
轻时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惊恐的模样。不少胆子小的各府小姐都吓得紧闭着眼睛,躲在男子的身后。
看着验尸的人还未来,轻时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尸体。
“这刘静静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掉到湖里去了。”
“是啊,她明年就该嫁给贺将军了,偏偏现在……唉……”
“所以说这有些人啊,就是有那个福,没那个份……”
突然,慌慌忙忙的一道身影冲进了人群中。
刘业定定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子,双目中满是悲痛。他显然是听到了那些人嚼的舌根,他面向那些人,一脸愤怒,“你们乱说些什么!都给我闭嘴!”
“哼!这不是刘家不成器的儿子嘛,怎么?你妹妹命不好,你想为她出头?哦……我忘了,你平日里也没少受她欺负,现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你胡说什么?!”
眼看刘业就要激动得上前揍人,轻时蹙了蹙眉,“她不是被淹死的,与其在这儿说风凉话,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也被杀。”
“你说什么?”刘业转过头来看着轻时。
“眼睛并未充血,双耳耳膜没破,身体没浮肿,口中甚至没有泥沙。她不是被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