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密室之内,云紫心自怀中取出一颗火红的珠子,若是细看,火红的珠子之内蕴含着一团温热的紫火。云紫心将其置于掌心,由体内调出真气击碎珠子,紫色火焰由掌心开始燃烧,紫色火焰逐渐在云紫心的身上蔓延,而云紫心容颜却在瞬间苍老,比之施伐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极短的瞬间,紫焰便整个人吞噬掉,而此时半空之中悬浮着的一团紫色火焰渐渐飞向冰棺中的琬琬。
冰封密室之外,三人等了大致四五个时辰也不见云紫心或是“琬琬”从冰室之中走出来,轩辕赤阴有些犹豫地看向冰封密室,澄皇子颇为好心情地在这苦寒之地赏月,施伐阴沉着一张脸静静坐在火堆旁。
“不如进去看看如何?”最先开口的便是正在对月遥望的澄皇子,原本最为冷静的如今却最先提出这样的建议。
轩辕赤阴并未作出任何答复,而是以行动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当轩辕赤阴与澄皇子走进冰封密室,施伐也紧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先进去的两人看着空荡荡的冰棺一言不发。一个神色愠怒,一个饶有兴味。
“这小妮子跑了?”
“明摆着的事还需要问吗?”澄皇子朝四处的冰层铸就的冰墙上看去,都是几近透明的样子,甚至能够映出人的倒影来,却始终未曾发现异样之处。
“据我所知这间冰封密室并没有密道通路!”
“那只能说明云夫人用了不知什么法子能够在我们完全没发现的情况下离开,如若不然,那便是她比你更熟悉这个冰封密室!”澄皇子以一种考量的神色看向轩辕赤阴,轩辕赤阴却是怒道:“难不成是哥哥派她前来?”
“谁知道呢?”
轩辕赤阴径自走出冰封密室,澄皇子却问道:“去哪?”
“星照国!”
张醉侠受重伤之后,风鹰并未带着张醉侠离开云中城,反倒在城中偏僻的小巷子里买下一间小院住了下来。然而等了整整三天却也不见张醉侠有醒过来的倾向,依旧沉寂得如同死去,连一声梦呓也不曾有过,一个手指头也不曾动弹过,这样古怪的情形风鹰从未见过,可这人明明还活着,有着活人该有的呼吸、心跳。青来多位大夫诊治也不见有任何起色,只道:“准备办身后事吧!”
“主子,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风鹰对着空白的墙壁一阵轻叹,只是空荡荡的屋里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风鹰起身再次朝飞华镜玉楼走去,这一次风鹰只到大堂便见到了轩辕绝,一人一壶酒,虽然目光是看向舞台,而眼里却是沉得极深,风鹰跟随这个主人多年,这份默契还是让风鹰感受到主子根本就没有看歌舞。
“主子!”
“还知道回来?”轩辕绝依旧目不转睛地看向舞台,未曾侧目多看上风鹰一眼,风鹰却知道主子心里是看着自己的。
“风鹰求主子救张公子一命!”
“你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替他求情?”这一回轩辕绝正对着风鹰,那冷冽的风鹰看着有些心惊,主子又变回原来那个主子了吗?
“若是张公子今日命毙于云中城,有朝一日主子必然会后悔,风鹰不想有那么一日!”风鹰字字诚恳,轩辕绝却蹙眉道:“生死轮回乃是天道,我有什么可后悔!”
“主子与张公子是结义兄弟!”
“你若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
“多谢主子!”
“别高兴那么早,我还没答应救他!”
“只要主子愿意前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你啊,都这么多年了!”
从大漠到星照国一个西一个南相隔千里之遥,途经大大小小的城镇不知凡几,各地异域风情也是各有特色,只可惜这忙着赶路的三人无一人想着多感受一番,只想着能够快些到星照国,当一个多月后,终于到了星照国的边境,竟然没有任何的边防军队,反倒是些零零落落的村落,极为凋零的模样,村民过着食不果腹的穷苦日子。身为亜赫族的皇子澄竟然未曾抱怨过半分这样艰辛的赶路还到了这么穷困潦倒的国家,得不到好好的休息,甚至连食物也买不到只能忍饥挨饿。
“这里就是星照国?”
“如果施伐提供的地图未曾出错的话,我们的确是到了星照国的边境!”
“这里除了种不出粮食的贫瘠土地,一廋得皮包骨的村民,还有一些破茅草屋,根本什么都没有!”忍耐多日的澄皇子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轩辕赤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施伐,施伐的样子比之一个多月在大漠万绝城时更加憔悴,从暴躁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阴郁难测。
“地图不会错,当年轩辕傲便是在星照国遇到月姬,这便是轩辕傲当年留下来的!”
“母亲是星照国之人?”轩辕赤阴对于自己的母亲十分陌生,自出生之后便不曾见过月姬,轩辕傲当年独断专制,根本不让轩辕赤阴见月姬,之后月姬出走,轩辕赤阴更是连这个母亲的面都不曾见过,而轩辕赤阴每每在轩辕傲面前问起月姬,轩辕傲便会变得暴虐狂躁,倒霉的就会轩辕绝,可以说轩辕绝是在轩辕傲的虐打之下成长而来。
“赤阴城主连这个都不知道?”澄皇子有些好奇,儿子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到这种程度,即使是身处血亲关系冷漠的皇家也不至于此。
“爹当年让万绝城上下禁口不准提起月姬相关的一切!”
“你就不曾问过、怀疑过什么?”澄皇子敏感地察觉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我只要一提起母亲,爹就会打哥哥,久而久之我便不再提起!”
“这是为何?”
“爹一直说哥哥并非他儿子,爹当年除了给哥哥轩辕这个姓氏,便什么都没有了!而爹却十分宠我,故而哥哥素来不喜欢我,大致是因为爹的缘故!”提起这段童年往事,轩辕赤阴有种悠远的感觉,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一切都才发生在眼前,有着一种莫名的惆怅与失落。
施伐一双充满血丝极度凹陷的双眼有些呆滞无神,这些天来反应也有些迟缓了,听到轩辕赤阴提起这些施伐有些迷茫地看着轩辕赤****:“轩辕绝是轩辕赤阴,轩辕赤阴才是轩辕绝,哈哈~轩辕傲,你一直都错了!错了,都错了!”
“施伐你说什么!”轩辕赤阴有些危险地看着施伐,这人知道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自己或者轩辕绝都不知道,可这些事情都很重要,或许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再重要。施伐的样子变得有些癫狂,瞳色变得浑浊。
“快走!”澄皇子拉着轩辕赤阴猛地往后跳了几步,只见施伐的模样狰狞可怖,七窍流血,身若枯柴,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盘腿靠在墙壁,狂笑不止,枯槁的肌肤像一层宣纸一般,一捅便破,接着那些破损的口子里生出昆虫的足来,只待多一会儿,施伐整个就已经不存在了,一只人形大的蛛虫出现在两人面前,这蛛虫一出现便开始朝四周倾吐蛛丝。两人分散开来,各自奔向相反的反向闪开,而蛛丝则被喷到了地上,地上立刻形成一道蛛网,极为黏糊,只要沾上就难以逃脱。那些饿了许久的村民动作稍慢的便被蜘蛛活生生给吞了,稍有力气的则开始慌乱的奔逃。
“这是这么一回事?”不解的轩辕赤阴,这百年久居大漠万绝城而不问世事,昔日故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又一个接一个带着诡秘的技法异术再现江湖,最后落得下场死状却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也不知云夫人会又怎样的后果?”
“别提那个女人!”
“施伐炼制兽兵,最后被蛛虫所侵蚀,云夫人动用附魂之术,想必也是要付出些代价!你说他们到底遭遇过什么?其实莫言也那力量也是来得十分奇怪!”
“难道我们来星照国不就是解谜的吗?说起这个,我当年也从万绝城弟子中听到过一些消息,爹也是从星照国回来之后才功力大涨,当时的万绝城城主雪剑败给爹的时候,还是不可思议的样子,最终还是让爹坐上了万绝城城主的位置,不过在那之后爹便与去星照国之前判若两人!”
“本皇子对这星照国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云中城最近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飞华镜玉楼新来了一名舞姬名为“琬琬”,此女舞艺极好,相貌又出众,清澈出尘的气质更是翩然如仙。只要琬琬一起舞,便是万物失色,观舞者眼中只有这一枝独秀翩然绽放。自从昨日琬琬登台献艺,台下掌声响彻整个飞华镜玉楼后,第二天琬琬的艳名便传遍了整个云中城,第三日便传遍整个星照国,为一睹芳容,愿一掷千金者多不胜数。虞妈数着银两连着大笑了几日,也不见僵硬,高高兴兴地给了琬琬最乖巧聪明的婢女,逼着花魁娇娘子让出花魁楼。
“这女子的美貌果真是极重要的,想我云紫心何曾被那些男人这般看过?若是当年有这般模样,想必木师兄也不会那般对我!”云紫心独自一人在花魁楼的镜子面前细细描眉,忽然有些愤怒地掀翻了那一桌子的胭脂水粉。
“木迟峰、轩辕绝、轩辕赤阴你们一个个视我云紫心为无物,各个都可以随意抛弃我,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