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一句无意识地喃喃低语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不由让他大为感叹“若是这个女人永远这般温顺可人,他岂会舍得对她下狠手!”
看她这般模样。想到她是为了履行合约才这样对他言听计从,乖巧顺从,展夜风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云星河在睡意朦胧间被他这大力的一勒紧,疼得清醒了过来。
“谢我什么?”
缓缓开口答道:“谢谢你让我能享受这么美的夜景,这一刻,我很幸福!”
“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星河吗?”她在他怀中一转,淡淡的冷水香混合着男人独有的体味紧紧将她包围,让她格外安心。
“恩?”展夜风按压下自己刚刚升起的心火,“芬妮修女是在二十二年前的一个晚上,在圣心孤儿院门口的大树下捡到我的。捡到我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甚至丢弃我的父母,都没有给我一个名字。”说到此处,云星河更加向他的怀中偎紧几分。
展夜风没有应和,仿佛是想借这个动作来安慰神伤的她。
“芬妮修女说捡到我的那晚,繁星密布,是五年来都难得一见的美丽天空,而第二天更是难得的晴云密布,让秋忙的人们不用遭受大太阳的毒晒,所以她给我起名叫云星河。”
“你觉得今天的夜空和二十二年前一样美,所以,你是在想抛弃你的父母了是吗?”
“没有,我从没想过找他们,虽然修女说他们一定是因为太穷,养活不了我才将我放在孤儿院门口,可是这些我毫不关心。这么多年来,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云星河虽然说起往事语气淡淡,但是展夜风却感觉到她一直掩饰的渴望,她不是不想父母,而是不敢去寻找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她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种丑陋甚至是毁灭般的打击。
两人相拥良久,久到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睡了吗?”展夜风轻柔的低下头寻找她埋首自己怀中的小脸。
她没有说话,只是拱在他怀中摇了摇脑袋。
展夜风有些狐疑地掰起她的脸对着自己,这才发现那张动人的面颊上褪去了性感,沾染上了几丝清泪。
看着展夜风疑问的眼神,云星河咽下再度涌出的眼泪。
“其实……”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二十二年前的今天,修女捡到了我!”清晨的朝阳将临海的别墅笼上一层轻雾,远远看去,光晕在房前屋后流转,如梦似幻。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曾发生过。
他忘掉最好,毕竟她不想自己这样脆弱地一面呈现在他人面前,甚至她清晨回想起昨晚,格外的懊恼。
这一切大概真是月亮惹得祸吧!
云星河照例开始准备早餐,展夜风冲完凉下来,看了看正在解围裙的她,突然丢了一个文件夹在她面前。
她不解的看了看那蓝色的文件夹,又抬头看看走到近前的展夜风。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展夜风没有再多说,只是径直拉开椅子开始吃早餐。
云星河纳闷地拿起文件夹打开来,竟然是此前两人签订的七日交易合约。
她合上文件夹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展夜风端起牛奶杯在掌间把玩,斜睨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什么意思?提前解除合约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云星河登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对他这样不合情理的决定感到诧异,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不想要?”展夜风伸手拿起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伸手就欲扔到一边去“那我收回。”
“不要……!”云星河在他之前就一把抓住了文件,紧紧抱在怀中:“你知道现在时间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你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她急切得有些颤抖的话语,展夜风放下手中的刀叉,非常严肃地道:“什么时候,我,展夜风的话需要被人一再怀疑了吗?”
云星河这才放心了下来,是不是表示她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急切的眸子看向他,他挑挑眉继续道:“陪我过完明天就送你离开。”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
之前没有这份大礼时,她反倒是安之若素地等待时间慢慢过去,可是此刻,她却等不下去了,谁也不知道日本方面的行程是否会有变动。多等一天,星海便会多一分危险。
可是这所有心思,她都不能流露出来,若不然,惹怒了展夜风再度又将这协议收了回去,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早知道送你这样一份礼物,搞得你魂不守舍,连这么两天都忍不下去了,倒真是不该做这个决定。”展夜风蹙起眉,脸上满是不悦。
该死,好不容易让他有几天难得的好脸色,难道非要让自己给搞砸吗?
“你这份礼物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云星河平复好自己激动的情绪,也坐下开始安然享用早餐,一切又恢复如初。
今天展夜风颇有兴致去玩潜水,这可苦了不能下水的云星河,她被勒令老老实实呆在岸上等他上来。
她也乐得清闲的,躺在沙滩椅上午睡。昨晚美则美矣,但是海边风大,她又是惆怅万千,却是怎么都睡得不好。
明天是9月20日,离星海被送去日本还剩三天的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何况现在除了松村这一条线没有任何头绪……唉!
9月20日,920?
云星河突然翻身坐起,想起之前在展夜风办公桌下保险柜上得到的六位数密码,组合出来的正确密码的后三位就是920。
莫非?
云星河眯了眯眼睛,心头已然明了,原来明天是展夜风的生日,他不明说,却只是强留自己下来陪他过完明天。
知道的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大,不屑于将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害羞呢!
想通此事,她眺望了下海平面,午后的海面平静无波,偶尔有小鱼跃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个男人已经下去很久了,怎么丝毫动静也没有呢?
云星河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她起身走向海里,四处张望着,但是海四周仍然平静如初。
“哗啦“一声。
一个蛙人从云星河脚下窜了出来,飞溅的水花将云星河整个人都打湿了。
她湿淋淋的站着那里,突然尴尬的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将她全身都弄湿了,伤口可怎么办?
展夜风摘下面镜和脚蹼,看着一身狼狈的云星河,不禁失笑出声。
“展夜风,你疯了吗?我的手啊,好疼……呜呜……”云星河故作赌气般的转身朝岸上走去。
没走几步,一阵水花噗溅的声音,她还来不及回头去看,他已经从背后一把将她捞在怀中,飞快向别墅跑去。
云星河湿嗒嗒地粘在他怀里,颠簸中去看那张略显紧张的脸,不由心底一暖。嘴上却更加大声的嚷起痛来。
难得见到这样的展夜风,此时不整整他,更待何时。
她埋在他怀中叫得更厉害了,但是展夜风没有看见那一张俏脸上其实布满了恶作剧的笑容。
将她安放在沙发上,他快速拿来一条浴巾裹上她的脑袋,接着又拎来医药箱。
看他一个人像一只无头苍蝇样的在屋子里撞来撞去,云星河的好奇多过于感动。
签下那张七日交易的合约时,她原以为自己会像个没有尊严的泄欲工具供展夜风亵玩,可是没想到,这几日下来,他不但没有伤到她一星半点,反而处处对她忍让关怀。
她的厨艺不好,他也不强求,做什么就吃什么,这对于一个锦衣玉食惯了的人该是多么大的让步?
她在两人的亲密情事,只要她哀哀地喊一声好累,无论他多么强烈的渴望,可是都会放过她,实在忍不住也会减轻自己的力道。
她这手伤虽然是展夜风所制造的,但是这几日只要她沾上水,轻哼几声疼,他都会格外的照顾……
虽然他做这些的时候永远是冷着一张脸,可云星河确定他并不想伤害自己,前提是自己不要拨弄到他的逆鳞。
那片逆鳞或许就是展夜琳,又或者就是他那习惯性的高高在上。
可是无论如何,这只是一场交易,乙方是不能与甲方真正产生感情的。
否则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这个乙方。
所以她可以像现在这样与他周旋,甚至讨他欢心,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自己的心!
九月二十日,云星河特意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展夜风的生日,不用想都知道,往年的今日他自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度过的。
盛大的Party,无数昂贵精美的礼物,就连八卦媒体都要纷纷过来探班,因为在这里可以找到无数他们想要的花边新闻。
相较之下,今年恐怕是寒酸到极致了。
她现在身无长物,连一身衣服都是展夜风的所有物,更遑论想找一件礼物了。
所以昨夜她就准备好了,在他生日的这一天,在她即将离去的这一天,用心为他做一顿饭。
厨房冰箱里放着她昨夜就挑好的食材。
因为想要熬一锅好粥是要慢火细熬的,否则不够绵软。粤语里常说一个电话打得长,就会说这人在煲电话粥,很形象。因为最美味的粥没有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吃起来总是欠些火候。
云星河从来不在外面酒店吃粥,正是因为很多地方认为粥只是辅食,难登大雅之堂,故而总是草草用高压锅烧个二三十分钟了事。
因为提前泡过大米,所以熬粥底的时间由往常的三个小时缩短到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