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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欧阳立安的故事

欧阳立安曾担任上海总工会青年部长。他1914年农历二月三日出生于湖南长沙一个革命家庭。

父亲欧阳梅生是中国共产党早期党员,曾任中共湖南省总工会秘书、湖北汉阳县委委员兼组织部部长。母亲陶承也在为党工作。欧阳立安从小随同父母过着颠沛流离和充满风险的生活,他不仅从父母身上学到了机智、勇敢,也受到了舍生忘我、爱憎分明的高尚情操的熏陶。

1926年北伐军进抵湖南,湖南工农运动风起云涌,欧阳立安满怀豪情地投入了革命洪流。他十二岁就担任了学生纠察队队长。带着队伍手拿纸旗,喊着口号,参加欢迎北伐军的民众大会。会上,他代表学生登台演讲。站在台上,脚下还得垫上板凳。他的讲话,博得了热烈的喝彩声。人们敬佩这个在讲台上只露出个黑头顶、挥舞双拳的娃娃讲演者。会后,欧阳立安又带领纠察队员在街头巷尾巡逻放哨,他戴着红袖标,腰扎皮带,精神抖擞,俨然象个威武的战士。

1927年,长沙发生了“马日事变”,反动军阀许克祥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父亲被迫出走,欧阳立安便帮助母亲照料五个尚在幼年的弟弟妹妹。这年秋天,全家来到武汉,找到转入地下工作的父亲。于是,他们的家就成了汉阳县委机关。母亲和欧阳立安也成了机关的成员。母亲负责放哨,欧阳立安负责为汉阳县委传递密件。

有一天,欧阳立安到鹦鹉洲工人住宅区送秘密刊物,正要推门,不料遇上“蹲坑”的特务。面对敌人的枪口,欧阳立安镇定地回答:“我来收豆腐钱。”匪徒顺手打了他一巴掌:“谁欠你的豆腐钱?”欧阳立安趁势哭着嚷道:“你不讲道理,我爹病了,叫我来收十八号的豆腐钱,呜……”“你瞎眼了,这是十七号,再不滚蛋,老子崩了你!”欧阳立安趁势退出来,在墙上画了警号“!”,提醒自己人防范敌人。

1928年2月12日,欧阳立安的父亲欧阳梅生积劳成疾,离开人世。县委机关又遭到搜查,同志们陆续转移到外地工作。

母亲陶承在党的外围组织互济会工作了一段时间,也奉命转移到上海。欧阳立安留在汉口一家印刷厂当学徒,不甘心忍受老板的欺凌,决心到上海去找党。

1929年秋,欧阳立安在何孟雄的带领下参加了工人运动,成了沪中区委的交通员,平时就住在区委机关的阁楼上。何孟雄为他在泰东印刷厂谋得一个职位作掩护,经常奔走于浦东、沪西、闸北、南市一带,把传单和小册子等宣传品巧妙地带进纱厂和烟厂。当时最廉价的劳动力是女工和童工,而纱厂和烟厂就是雇用女工和童工的主要场所。大量的“包身工”在工头的严密监视和控制下没有一点人身自由。区委把开展女工、童工工作当作重点,提出不许打骂工人、优待女工、童工等口号,鼓动工人起来反抗。那些与世隔绝的女工们发现共产党就在身边,替她们说话,她们就壮起胆子,巧妙地动手收拾令人痛恨的工头了。

由于工作劳累和生活贫苦,欧阳立安染上肺病,经常发烧。但他只知道工作,有时累得支撑不住,就倒在停用的机器下打个盹,少年旺盛的生命力和他的坚强意志,居然使病不治而愈。

艰苦的工作和疾病的折磨把他累瘦了。然而这位十五岁的少年却变得成熟、老练、稳重了。

他以出色的工作成绩赢得了团组织的信任和工人们的爱戴。这年冬天,何孟雄介绍欧阳立安加入了共青团,随即又介绍他加入了共产党。不久,欧阳立安被调到沪东区委负责青工工作,并担任了团的沪东区委委员。

1930年五一节,欧阳立安带领五百名童工参加纪念集会和游行。他赶编了《劳动儿童团歌》,并把写有“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的红旗交给在纱厂做工的妹妹,作为目标和向导。他严肃地向妹妹交代说:“这次任务很重要,你举起这面红旗,走在队伍前头……”。随后又叮咛道:“千万记住,决不能把同志、机关暴露出来,打死你也不能说真话。”妹妹已经懂事了,用劲点点头。游行即将开始,敌人警车突然驶来,欧阳立安拿着话筒指挥童工迅速散开。混乱中,他装扮成卖梨膏糖的小贩,机智地逃掉了。

同年6月,欧阳立安作为中国青工代表跟随以刘少奇为团长的中国工会代表团到莫斯科参加赤色职工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这次会议结束后,他又参加了少共国际的有关会议。看到苏联人民以主人翁姿态从事社会主义建设,感慨地对女代表黄菊英说:“我们中国共产党也要领导工农打出一个新中国。”

11月底,他带着满腔热望返回祖国并冒着极大危险带回了少共国际会议文件。大家对他这种机智、果敢、传奇式的行动赞不绝口。从苏联回来,欧阳立安担任了共青团江苏省委委员兼上海总工会青工部部长。这时母亲陶承正在中央秘书处工作。秘密工作的严格纪律,使母子无法相聚。但党组织仍安排他去探望了一次母亲。回到妈妈身边,他是那样兴奋。夜里,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去苏联参加会议的情况。第二天一早,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母亲,临行前,他望着母亲深情地说:“妈妈,您要多保重,也许我要去苏区开会,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了……”母亲含泪送孩子远去,她万万想不到,这次分别竟成了母子二人的最后诀别。

1931年1月17日下午,欧阳立安来到天津路中山旅社参加江苏省委的一次会议。下午5时左右,敌人突然闯入,欧阳立安和沪中区委书记蔡博真等四人被捕。欧阳立安被列为第十三被告。在审问中,欧阳立安从容以对,自称杨国华,到旅行社是找父亲的朋友。次日,又被提审,他仍坚持原先的口供。敌人见他口供严密,便凶相毕露地说:“你不叫杨国华,你叫欧阳立安,人小地位倒不低。”欧阳立安的身份暴露了。在以后的审讯中他就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敌人问他:“你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当土匪?”欧阳立安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没有做过土匪,象你们这样帮助帝国主义喝中国人的血、啃自己人的骨头,这才叫土匪。”他坚定地说:“中国革命一定会胜利,国民党迟早要灭亡。我是共产党员,就是筋骨变成灰,也还是百分之百的共产主义者!”欧阳立安明白国民党反动派决不会放过他们,这将是最后的斗争。

2月7日晚上,年仅十七岁的欧阳立安和一批党的优秀干部倒在龙华监狱里的秘密刑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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