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朗瞪大眼睛,接过那根变直的长发,可在等他接过这头发时,它又如无骨的蛇,弯了下来。
啊朗急急的看向刘雨歆,“姐姐,软了。”
刘雨歆耸肩,“这是你的事,乖,一旁玩去。”
“哦。”啊朗将小松鼠放到桌上,乖乖的拿着头发自己玩去了。
萧锦天若有所思。
刘雨歆知道他是想到在三年前,在镇国公府拿头发开锁的事情了。也不打扰他。
看疯子坐在凳子上,虽然睁着一双深括大眼,目不转睛直视前方。可那呼吸却一深一浅的变得有规律起来。
刘雨歆知道,他睡着了。
站起身,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往这屋子里唯一的一间床走去。
萧锦天侧身躺在她身后,将他搂紧怀中。听到呼吸规律的频率,这才冷声道,“你是偷盗?”
刘雨歆嘟囔一声,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没了反应。
真正是三秒就睡着。
萧锦天大手揉着她的发丝,很柔很顺,手感不错。“这三年,你好吗?”
一定不好吧。萧锦天心中发冷,三年前他派出去的人,一个没回。
无论是跟在她身边的五个侍卫,还是在暗处受命的。无一生还。
除了万贵妃的人外,还有父皇的人。
萧锦天蹙眉,一颗心如被块大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他驽马半身,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锦天有些模糊了,只是,下意识的搂紧了怀中的人,闭上冷眸,只能一万个庆幸。
你,还活着。
这就好!
迷糊间,刘雨歆猛然睁开双眼,和头顶一双冷冽眸光对视两秒,两人齐齐翻身而起。
疯子已经抓着桌上的剑,站了起来。
刘雨歆看了眼趴在一旁桌子上说得流口水的啊朗,朝疯子冷声道,“看着他。”
转身跟着萧锦天出了房门,飞身倒挂在横梁上。
等着屋顶青瓦响过后,两人这才翻身上屋。小心的趴在青瓦上,静静的等着前面五道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从屋顶往下飞去。
刘雨歆看了眼萧锦天,头一动。两人随即跟了上去。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前头院子隐隐传来。刘雨歆拉着萧锦天趴在青瓦上,静静候着。
萧锦天看她,那意思很明显,为什么不跟上去。
刘雨歆摇头,用口型道,不能跟,会被察觉。
萧锦天愣了一秒,前方有异动。头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按到了青瓦上。
嘘。
萧锦天身子僵住,但到底没让她松开她的手。
只是浑身上下那慑人的肃杀之气,让刘雨歆很想翻白眼。余光瞄到前方十来米外,翻身下地的人,小心的凑到萧锦天耳边,呼出一口热气,小声的嘀咕道。“别动,他们要比你想象的谨慎。”
萧锦天攥紧双手,吐出沉重的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
直到头上按着的那只小手松开,他这才抬头,愤怒的瞪着她。
刘雨歆一愣,眨眨眼,在眨眨眼。尼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双冷眸,明明切切的写满愤怒。那黑曜石般的眼珠喷着两蔟火焰。
似可以燎原。
却又有股异样的风采。
刘雨歆看得愣住了。
萧锦天单手扣住她的手腕,用你一拧,极力控制的火焰还是窜出了一些。对刚刚她的放肆,胸口除了愤怒,竟还有股异样的情愫。
真正该死。
刘雨歆不知道他这眼里的火焰真真切切是针对她的,只是朝他傻傻一乐,另一只手捂上他的眼眶,哑声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不在是冷冰冰的,有了情绪,也就有了灵动。跟山里的精灵,很耀眼。
她都要妒忌了。
可她这话才出口,看到的便又是一声冷眸,那情绪波动,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仿佛刚刚她所看到的不过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
萧锦天放开她的手,转头看向那黑压压的庭院,低沉冷冽的声音如刺骨寒风。
“走吧。”
走?刘雨歆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不许去。”
萧锦天侧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尽管心中恼怒她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压着他的头。
刘雨歆深吸一口气,刚刚那诡异的情绪直接被抛到太空去了,眸色清冷如月,道,“他们的人就在十米开外,内劲高强,在往前,会被发现。”
萧锦天停住了,似乎在考虑。
刘雨歆接着道,“我能让你去送死吗?好好待着。别忘了我是偷盗,算计时间跟路程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萧锦天这才出声,不过不是怀疑她是偷盗的身份,“你怎知他们内劲强?”
刘雨歆冷嗤,“师父教的就是绝世轻功,和深厚内劲。你说呢?”
用气息探路,这事在正常不过。
是,萧锦天是武功深不可测,内劲也深厚;但在十米外,一同几个高手面前,要觉察到对方的内劲是否深厚,又岂非易事。
如果她不是大盗,没有对环境的敏感,对气息和时间的敏感,她也不会知道,十米开外隐藏着四个人。
萧锦天微微蹙眉,这个问题还一直困扰着他。三年前,他可以肯定以及确定,这个小丫头是不懂武的。
底子里没有一丝内劲。
为何三年不见,她不仅轻功盖世,内劲也有他七成深厚。眼前这个人,就如脱胎换骨在造的一个人。
疑惑萦绕心头,萧锦天冷眸看向远处小庭院中模糊的两个身影,月光洒下,一人跪在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面前。
“距离太远,听不见。”
刘雨歆拉着他不为所动,“想送死你就去。”
萧锦天还没回答。
刘雨歆就接着道,“省省吧,在不甘你也得承认你打不过他的事实。”
刘雨歆暗自想着,要是将疯子带上就好了,听师父的口气,他手中那把无名剑像是挺厉害的样子。
人剑合一,要战胜这五人,应该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