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
刘雨歆朝外面两个抬脚开踹的大汉嫣然一笑,“两位大哥,有事吗?”
被这变故杀了个措手不及,那两大汉的脚力收势不住,硬生生斜了下,两人的膝盖相互碰撞,骨头脆声响动,擦出火花。两人同时紧了紧握着的佩刀。
其中一个脸色很精彩,咬着牙,道,“我们是官府的衙役,今日出了重贼,来此查探。”
另一个额头滴下一滴汗,整个小腿都在打颤,却硬是扬起了个笑,“是这样的,我们奉命来例行询问,姑娘可有见过此贼。并无意冒犯姑娘。”
刘雨歆很无辜看着他们,很大度将房门大开,让出位置,请他们进来,“原来是官爷,是小女子失礼了。官爷说的重贼小女子不曾见过,便是男子,小女子也只见过两位官爷。”
那两大汉干咳一声,直接进屋,粗略的巡视一遍,两人相互点头,目光里却有着一种火拼厮杀味道。
两人直接走到门口,站在刘雨歆面前,道,“嗯,打扰姑娘了。”
彭。
隔壁有踹门声,紧接着就听到两声闷哼声。
两大汉脸色一变,顾不得刘雨歆,转身出了房门。一时间,走道上响起的声音,砰然巨响。
如天边炸开了的锅。
“什么人——”
“吃了狮子胆了,官差都敢打。”
一声声怒斥声传来,刘雨歆眸光清冷,很淡然的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哪还有刚刚露出的一丝小女人妩媚的姿态。
隐约还能听到隔壁一声声大骂疯子,找上之类的声音。
刘雨歆翻身上床,将薄被往床边一挂,双手抓过衣服,在薄被落到床铺前,将衣服快速穿好。
只有几缕发丝凌乱,垂落在一旁。
下床回头就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萧锦天抓着银鞭在发愣。
刘雨歆无声笑了笑,抓过换下的白布,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银鞭给抓回来,宝贝似的装进包袱中。
萧锦天移开目光,看着她。
刘雨歆瞪着他,“看什么看,收拾包袱走人。”
萧锦天看她沐浴后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穿着素色白衣,更为清丽脱俗,也越发有她师父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气韵。
“你将它带着。”
刘雨歆翻白眼,之前的衣服是不能要了,出悬崖谷前,就带了一套衣物,一根银鞭,和一块长白布。
现在只有一根银鞭和一块白布,似乎也轻了一些。即使她身上这一身衣服没几两重。
将包袱丢到他怀中,转身往门口走,“走吧,想睡个安稳觉也不让,真是烦人。”
萧锦天抬步跟上,抓着手中的包袱却是紧了三分力道。
刘雨歆刚打开房门,隔壁走道上还躺着三两个呼痛呻吟的人,五六个已经被揍晕过去的。啊朗已经换了身衣服,可惜他那小身板骨架撑不起这衣服,松松垮垮的,跟穿了道袍一样,有些好笑。
肩上背着个小包袱,怀中抱着两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站在换了身衣服,那一头杂草头发扔在滴水的疯子身板。
刘雨歆看着他们两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噗嗤一声就乐了。
啊朗回头,当下欣喜朝她跑了过来,“姐姐。有坏蛋。”
疯子也看了过来,只是他前面的头发稀松的遮住了脸庞,不过仍能看到他那快长满半个脸庞的胡渣。
刘雨歆朝啊朗招招手,“那啊朗怕不怕?”
啊朗摇头,侧头看向身后抱着把剑的疯子叔叔,眼神有怯弱也有崇拜,“姐姐,疯子叔叔好厉害。”
刘雨歆牵着他的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是吗?那啊朗觉得,是疯子叔叔厉害,还是姐姐厉害?”
“姐姐。”
“那姐姐厉害,还是大哥哥厉害?”
啊朗,“姐姐。”
犹疑了啊,刘雨歆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姐姐和你啊娘呢?谁更厉害?”
啊朗眨眼,“啊娘。”
刘雨歆洋怒的在他不算胖嘟嘟的侧脸上用力捏了捏,“啊朗是个小混蛋。”
啊朗朝他咧嘴一笑。
萧锦天上前,将她的手扣在自己掌心,大步往前走。
刘雨歆愣了两秒,勉强跟上的脚步,随即回神,“你干嘛?”
萧锦天气息徒然下降。
被抛弃的啊朗,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哥牵着姐姐往前走,揉了揉怀中小松鼠的脑袋,仰头问着疯子,“疯子叔叔,大哥哥为什么不高兴了?”
疯子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不习惯身上这套新衣服,陌生的气息,抬手往后肩膀上搔了搔痒,大手大脚,变扭的跟上。
啊朗似乎也知道疯子叔叔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抱着小松鼠蹦蹦跳跳的追着前面的大哥哥,姐姐跑。
脚步咚咚咚,如七彩音符,唱着欢乐颂。
身后躺着的三个大汉,脑侧是旁全是血迹,佩刀被丢在一旁,泛着冷冽的光芒,身上被划破几个口子,血丝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即使是撕裂的痛楚,他们也只能僵硬的躺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身影,一动不能动。
目光落到一旁的同伴尸体身上。
满眼的恐惧和绝望。
在拐弯另一半的走道上,血迹染红了两旁的门窗,和墙壁。面容狰狞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砰。
临街的屋子传来两声窗子被踹破的声音,紧接着是三道沉稳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血腥味扑来,几欲作呕。傅左瞳孔一缩,随即咧嘴一乐,将上将横在门口的尸体给一脚踹到对面的墙壁上。
“嘿,是哪路英雄好汉下的手,这手干得漂亮,老子佩服。”
张山心惊的同时,也是不得不佩服的,紧紧是他们这么耽搁的一盏茶时间,刚上楼的三十多个人,就已经成了尸体。
冯刚绕过尸体往拐弯处走去,这里的房间门都是禁闭的,而拐弯处到楼梯口,房门都是大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