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目光落到素描像上,同时又听到尼尔道,“这是她徒弟的画像,我依着记忆里的样子画的,你看看。”
看清那画像,目光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云微一把扯过素描像,胡乱的塞在衣袋里,她垂头闭眼再睁开,然后再闭眼睁开,反复几次,她才道,“你给我说这么多,看这个,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One,你别急,继续听我说。”尼尔脊背靠在椅背上,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到他绝美的脸上,“她的徒弟是个世间罕见的天才,甚至堪比R博士。”
云微一手扶额,手心的冷汗贴到额头,让她混乱的脑袋清明了几分,“所以,你们想要让他为你们所用,否则,就毁了他?”
尼尔扯了扯嘴角,“最初的确是这般想,他也表现得很识时务,不过,我们却没有料到他是个包藏祸心的。我们在基因生物方面花大力气培养他,他不负所望,很快就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诧的成绩。”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青春常驻吗,就是他的杰作,虽然不会让人长生不老,但那药剂却是能够做到至死不老。他的优秀让我们看重他,同时他的温顺,又让我们对他放松了警惕,你不知道当初我们是怎么轻易的哄骗他入了组织。那时,她已经死了,无声无息老死的,他虽然是个医学天才,却不是先知,人的生死他猜不到,所以只能在前一日还看着他的老师温柔的笑,第二日便接到她已经去世的消息。
“他不吃不喝的守着他的老师,我就告诉他,想不想让他的老师起死回生,那小子就心动了,什么也不说,就跟我走。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当时居然认为他对她只是单纯的学生对老师的尊重和爱戴,却没料到那是爱。”
云微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尼尔看了她一眼,又接着道:“那小子的外表欺诈性太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研究狂人,伤害值为0,手无缚鸡之力,却根本就想到,他凭借他那副可怕的脑袋,研究出一种病毒,只要是活物,一旦感染便会立刻发狂的用自己的牙齿,指甲,自己杀死自己,你没看见,组织那一次几乎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残缺不全,死相狰狞的尸体,而那小子居然成功逃之夭夭,消失踪迹。那一次几乎二分之一的组织被毁,好在R博士从来不会鸡蛋放在一个框里,他控制住了病毒,又用了十年的时间将病毒消除,改良。”
“你们没有找到他?”云微垂着眼皮,淡淡问道。
尼尔道:“那事之后二十年,我们找到了他,但是,他死了,据说是相思入骨而死,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他一直爱着她,报复组织后的二十年,他疯狂的想要克隆出拥有她完整记忆的克隆人,一遍又一遍的实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许是最后也失败了,所以才心碎而死。”
组织这些年来,在克隆人方面很有研究,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也只能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至于记忆,并不能完全的让克隆人复制本体的记忆。
那男人虽然是个天才,但死而复生,谈何容易。
云微突然觉得周身很冷,她招手叫服务生端来一杯热咖啡,盯着尼尔,慢慢道,“你绕了这么大一圈,讲了这么多故事,可以说你最后的话了。”
尼尔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一开口却如抛出一个炸弹,“月,组织里最强大先知,前段时间看到了他的存在,我想,他当年应该没有死。”
“什么?”云微失声,她转开眼,饮了一口咖啡,借以掩盖眼中翻涌的情绪。
“而事实证明,他却是没死。”尼尔说道此处,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他的目光又再一次的细细的勾勒了一遍云微的脸,“而照他对她的深情,如果克隆只能克隆出一具拥有一模一样皮囊的影子,那么你这个皮囊与她相同,气质与她七分相似,高度仿真的影子,他一定不会错过得到你。”
云微手一颤,心底的凉气几乎是喷涌而上脑门。
一瞬,尼尔惆怅悲伤的眼神变得锐利冰冷,他冷冷道,“One,你应该明白了吧,他是谁,而你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替身。”
你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替身……
尼尔的话在云微脑子呼啸着盘旋了几圈,她扯了扯嘴角,又恢复她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又如何?”
“你难道不应该……觉得很恼怒?”尼尔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手肘支在桌上,“One,你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你容忍得你喜欢的人,心里第一的位置是其他的女人?”
云微吊着眉梢,很奇异的看了一眼尼尔,她看上的人心里究竟有没有她,与尼尔无关,所以他跟她说了这么大一堆,还是别有目的呐。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来找我?”
说来说去,全部都围着那人,尼尔的心思昭然若揭。
尼尔见云微没有回答他,反而问起其他问题,便也不做纠缠,干脆的道,“组织想要找到他,但他素来神出鬼没,所以就在利用伊家少爷给你下毒,他见你受苦,自然会出现,只是没料到他会变成那副模样待在你身边……更可笑的是,他又摆了组织一道。”
下毒……是了,上一次伊墨人给她下毒,她是吃了对方做的菜,而还有一人半点儿没沾,她以为那是他在吃醋,现在看来……或许他早就知道。
“他假意被抓住,组织对他经过层层检查,万分小心的将人带入组织,介于第一次被他欺骗的经验,组织让催眠高手对他进行洗脑,虽然他的意志力很顽强,但毕竟不是神,这样组织以为成功对他洗脑,便开始利用他那无与伦比的脑袋,他的确是个十分聪明的人,最初一段时间,也却是让我们得知了许多宝贵的东西,只是……”
尼尔自嘲一笑,“原来那也是个饵,组织还是太自信了,以为能够掌控他,根本没去想,为爱疯狂的男人,怎么会甘心为自己的仇人效力,且他是那么一个聪明得可怕的男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被洗脑成为他人手上刀,他可以毁组织第一次,当然也可以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