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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珍惜这份情(7)

那天凑巧得很,他俩都到得早,教室里就两个人。开始他们客客气气地聊天,想不到很轻松很投机,渐渐地,每次上现代汉语课,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前半小时到。一见面,照例是他先开口:“您到得真早。”“您也是。”云云回答。于是会心地一笑,便山南海北地聊。有一天,云云突然觉得,整个星期都过得很慢,唯有这半个钟头一闪即过,抓也抓不住。云云什么也没说,但就在这天下课后,她发现他没走,在校门口等她。一切都那么自然,他俩推着自行车,他把云云送到家门口。以后,这又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他们一一起什么都谈,云云惊讶他不仅文学基础好,经济呀工业呀市场呀居然也在行。他却不经意:“这有什么奇怪,我学过企业管理专科,又一直在工厂工作。”

“你在工厂干什么?”云云查思不解。她没法把他跟什么灯饰厂联在一起。

“什么都干。”他依旧不以意。学期末,云云才搞清楚,他是厂长,在厂里确实什么都干。

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位新一代的厂长和退了休的老厂长、云云的爸爸成了好朋友。虽然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同,却找到了不少共通的话题。从种花到生产经营,从养鸟到质量管理。

云云一直没告诉他,自己发过誓不找厂长。因为她现在发誓:非他不嫁。

众里寻他千百度与一见钟情

一日,几个朋友小聚。

都是年青人,不知怎么,就聊到情呀爱呀上面去了。结了婚的,自然要将恋爱史从实招来。岂不料几个人一齐保守起来,一个漏了句:青梅竹马;一个只道是:指腹为婚;浪漫色彩最浓的A女士也不过简单地坦白:一见钟情。

这个子大家有了主攻方向,一致要求A女士详细介绍。A女士却念了句辛弃疾的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然后两手一摊:“就这么回事。”

是的,就这么回事。细细想来,确实如此。少男少女们到了怀春、钟情的年龄,往往不由自主地心里描绘心上人的形象,从高度、相貌、身材到个性、品德、气质……并有意无意地把这朦朦胧胧的形象与生活中遇到的异性作对比,满怀希望地寻找、等待、追求。要是有一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异性,竟与想象中的心上人那么相似,心中朦朦胧胧的形象便会在刹那间清晰起来,化作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这时,你不会感到唐突,也不会觉得陌生,而是像久别重逢,满心里充盈着欢乐,渴望着交流。如果对方也有同感,那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强烈的共鸣,带来幸福的颤粟。说是一见钟情不假,但在这“一见”之前,已有多少丰富想象,细致的观察,殷切的期待,焦急的寻觅……谁又能说得清呢!何况在“一见钟情”之后的频繁接触中,双方还可以进一步加深了解,去证实这“一见钟情”的可靠性,从而终成眷属。

这样的“一见钟情”,因为有“众里寻他千百度”在先,所以更多的是惊喜,却不会有什么怪异。虽说灯火阑栅,细细看去,仍能认定那正是寻找已久的人,岂不妙哉!A女士的“一见钟情”便如此。

看到我们几个那副大彻大悟的样子,A又补充说:“照我看呀,一见钟情不是坏事。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比,后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先有了情再看人,难得看清楚,前者则在寻觅中蓦然回首,看清了人,情才迅速滋长,爆发,这就可能准确些。再说,一见钟情的酝酿、寻觅过程长,谈情说爱的时间或许倒缩短了,这符合现代生活的节奏。我相信,以后一见钟情的恋爱方式会被更多的人接受。”

屡遭非议的“一见钟情”,要改变一下形象了。那天在座的几位朋友,不管是“青梅竹马”的还是“指腹为婚”的,都投了赞成票。

大兵与万元户之恋

小丽和家宝在一个院里子长大,分别是玉女帮、金童帮的小头头。每天放学后,院子左边的葡萄架下是玉女们的天下。做完功课就“办酒酒”,不是成立托儿所管娃娃,就是轮流当医生、病人,拿着棉签沾水胡乱往胳膊上擦“酒精”。这些玩艺儿,金童们是不屑一顾的。他们总是书包一丢就开始打仗。以院子右边的林榕树为阵地,“壁里啪啦”,枪声大作,间或还叫上几声“缴枪不杀”。直到爸爸妈妈们下班回来问起作业,他们才一哄而散。

院子中间的石子路自然而然成了“三八线”,双方互不逾越。葡萄熟了的时候,小男子汉们垂涎三尺,却又放不下架子,便集体站在“三八线”上,由家宝发布“我军暂借贵医院养伤休整”的公告。小丽只好领着玉女们紧急疏散,嘴里嘟嘟嚷嚷骂一句:“馋嘴猫!”男孩子倒不计较这个,奔过去大举葡萄宴。只是平时见到哪位玉女眼泪汪汪时,便扮一副鬼脸,哼哼唧唧地说:“娇气包!”

有一次,葡萄架下突然飞来几只黄蜂,吓得玉女们尖声大叫。家宝他们冲过来,赶走了“敌人”,但也有3名勇士负伤。从此,每逢葡萄熟了,小丽她们便主动送葡萄“拥军”。

这种日子过了几年,“馋嘴猫”和“娇气包”都长大了。院子里的葡萄架拆了,挤满了“违章建筑”———小伙房之类的简易房,小丽和家宝两家的厨房挨在一起,但俩人碰了面从不打招呼。倒是两家的主妇常常隔墙交流烹调经验,有时还送一点“得意之作”给邻居品尝。

3年前,小丽、家宝都名落孙山。这倒好,谁了不脸红。小丽很快就决定去领牌当个体户,以后做经理。

这天,小丽正在3平方米的售货亭里做生意,家宝提着一网兜汽水瓶,磨磨蹭蹭走过来。

“你在家干啥呢?”小丽边拿汽水边问,

“看兵书。”家宝瓮声瓮气地回答。

“看哪玩艺干嘛,小时候还没打够仗呀!”俩人相视一笑。小丽这才发现,家宝足有一米七五了。

“这回干真格的了,当将军。”

“就你那模样?”小丽格格笑起来,笑得家宝心里痒痒的。

“怎么?就兴你当经理!”

小丽听了撅起嘴,准是妈妈憋不住,透露给了邻居。“馋嘴猫”和“娇气包”第一回说了这么多话。

没想到这次交谈后不到一个月,家宝真参军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妈带他过小丽家告别。不知怎么,俩人都有点别扭。家宝正襟危坐,好象身上裹着将军服,小丽却埋头按计算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一晃过了两年多,小丽成了万元户,家宝在连队当大兵。他的驻地在北方,离广西前线远隔几千里,仗没打上,不过学无线电修理出了师,还参加了什么“两用人才”表彰会。家宝妈几乎每星期过来“汇报”情况,小丽旁听成了习惯,要是哪一回拖迟了几天,她心里就有些不踏实。有天晚上,家宝妈兴冲冲走进来,对着小丽妈咬耳朵:“了不得!我们家宝要谈朋友了。”小丽的心“格登”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接下去只继继续续听见:“水灵灵的……是中专毕业生……”小丽无端端生起气来,走进房间关上门,站到穿衣镜前,将镜子里那个娇小玲珑的姑娘仔细审视了一番。最后似乎放心了,躺上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呢!馋嘴猫!”

第二天一早,小丽没事一样,吃完早点就去档口了。忙过一阵,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星火计划。”这一带要拆老屋起新楼,新建的10层大厦,下面一层是商业网点。如今,家家户户电器都多起来了,要是捧着部坏了的彩电“打的”上大街找修理点,太不方便了。小丽正在读无线电夜校,就为了今后开个修理店。“要是家宝能来帮我多好!”她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一整天她心绪不宁,明明知道家宝妈今晚不会再来,她还是早早收档回家了。

小丽决定写封信给家宝,“祝贺”他找了个水灵灵的姑娘,可又不好意思找家宝妈要地址。只好连着几天下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街口堵那位笑咪咪的老邮递员,终于得到了家宝的地址。

那天晚上,她躲进小房,写了撕,撕了写,总算写成了一封信。本来想豁达些,拿出点经理风度,谁知还是夹针带刺的,没办法!

家宝一看信就乐了。想当将军的人,还能怕挑战?笑话!信倒不长,字儿挺大:

“馋嘴猫:

恭喜你!没当上将军,找了个好姑娘也不错!我知道北方水土养人,甜葡萄吃得多的姑娘更是漂亮。不象广东吃酸葡萄长大的小姐,带着南方太阳的火热。是吗?……”

“有门!有门啦!”家宝一边看,一边拍大腿,操着学来的北方腔。当晚无事,便在连队阅览室一角写信:“娇气包:当将军,我追求过,但不强求。北方是不错,想观光吗?只是冷了点,正需要南方太阳的火热。”末尾写上“大兵家宝”四个字,便投了邮。他留了一手,没告诉小丽,那个“水灵灵的北方姑娘”纯属子虚乌有,不过知道快嘴妈妈存不住话,想借她的嘴投石问路,探探小丽的情况。没想到小丽比他还痛快,看来见面时再坦白,少不得要挨两句骂了。

从此两地通了邮,只是两家大人都不知道。小丽早和老邮递员讲妥了,凡是她的信,一律送到售货亭面交。有时候信封里鼓鼓囊囊,有超重之嫌,老邮递员便意味深长地一笑。小丽装看不见,心想:要让他看看信里的线路图、作业题什么的,他准会目瞪口呆。其实,收到簿信时,小丽才紧张呢!

今天就是这样。瞧瞧,“我亲爱的南方的吃酸葡萄长大的火热的丽小姐:近来我很忙……”“见鬼,忙还写那和大串称呼”,小丽在心里骂道。接下去写了几句近况,便又是俏皮话:“待到解甲归田日,我愿于老板娘手下效力。殊途同归嘛!不过你要小心,我当不了将军,不见得不能当经理。”小丽抓着信纸就擦柜台:“这坏小子,想夺权。”把走了几步的老邮递员吓了回来。

“没什么,没什么,”小丽赶紧解释:“我是说现在竞争激烈,以后要是当不好经理,我就得让贤了。”“好孩子,这售货亭就你一个人,经理店员都是你,可别胡思乱想,急坏身体。”老邮递员一本正经地劝道。小丽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心里可真想唱歌。

当天晚上,半个月没来串门的家宝妈悉眉苦脸地走进小丽家,诉苦道:“家宝这孩子呀,准是和那个北方姑娘谈上了,这么久不来信,真是没娶媳妇就忘了娘。哪象你们小丽,天天守在身边,还会赚钱养家。”小丽妈一边摆手一边咧嘴笑,实际上是认了。

小丽一着急,忍不住叫起来:“阿姨,你别着,家宝他……”小丽突然停住了,“忙”字又咽进了肚子里。还好,没泄露天机。

“家宝他怎么了?”两位老人紧紧张张地盯着她追问,也顾不上想小丽从哪得来家宝的消息。

小丽转过脸去,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家宝不一定当将军,他会是个好经理。”

遥远的军营里,家宝正在啃一本关于经营管理的书。

靠得住与立得住

常常听到一些正当妙龄的女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择偶条件,其中有一条似乎是共同的,那就是:“靠得住!”

谁不希望自己的那一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疲劳时,可以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休息;难过时,可以倚着他宽厚的肩头哭泣;高兴时,他会微笑着听你滔滔不绝的私语;徬徨时,他会平静地帮你理清纷乱的思绪。雪花飞舞,他低下头来,握紧你冰凉的小手,狂风呼啸,他挺起胸膛,遮护你娇弱的身躯……

可是姑娘,你是否想过:精力充沛的七尺男儿,也有疲惫不堪、生病卧床的时候,你是否准备为他哼一支歌,熬一锅汤?意志坚强的大小伙子,他会因为意外的打击而沮丧悲观,你是否会让他靠在你丰满的胸前,重新积聚力量?也许,你清亮的秋波会洗尽他心中的烦恼;也许,你迷人的微笑会使他领受到生活的芳香。……

既然爱,就要有一个爱的支撑点,而不是象一条袅袅娜娜、骨软腰细的牵牛花藤,只能依附在根深叶茂的树干上。面对着“靠得住”的大丈夫,你自己也要有“立得住”的志向。总不能在工作上遇到一点阻力,就打电话叫“靠得住”的来帮你清除路障,总不能因为大丈夫出差十天半个月,就天天六神无主,茶饭不香;如果遇到一点突然的事变,你难道只会全身发拌,哭天叫地,万一他见异思迁,离你而去,莫非你就一厥不振,陷进不可自拔的悲伤?

靠得住,应是双方的希望,就象两棵植根于沃土的绿树,枝叶相交,朝夕为伴。你挨着他,他靠着你,既是统一体,又有独立性。靠得住的丈夫,当然是立得住的。但不管他如何强壮有力,毕竟不等于是你的。任何时候,最靠得住的只是你自己。何况爱是一种贡献,而不是依附。能在“立住”的过程中充分发挥自我,让心爱的人分享你的奋斗和欢乐,这本身就是幸福。反之,如果你失去了自我,一旦失去了外来的依靠,你便成了柔弱的凌宵花,也许再也恢复不了自立的功能。

在妇女没有经济地位的封建社会里,女子要立得住谈何容易!如今,脚下已有了坚实的大地,虽说还有沟沟坎坎,要靠自己立起来,毕竟可能成为现实了。何况,很多人还有位“靠得住”的相帮呢!

何必非要一米七五

一米七五,在许多女孩子心目中,是个现代男子汉标准身高的尺度。对于苗条俊秀的月月来说,这更是神圣不可更改的准则。她周围的男孩子常常献点小殷勤,可惜个头都在一米七五之下。有一位据说是一米七四点八,月月穿着高跟鞋,还得稍稍仰起头跟他说话,但原则性很强的月月终于不肯屈就,谢绝了对方的三次邀请。至于父母和朋友们作介绍,倘若身高不够标准,别说见面,月月简直连听都不要听下去。

一天,月月身边果然有了个很高很帅的小伙子,俩人一起上街,总依偎着他,一副身靠大树好乘凉的派头。谁知好景不长,那小伙子要出国自费留学。“留学就留学呗,我等着你。”月月坚定地说。小伙子不置可否地笑笑,给她一个飞吻,走了,信也没来过一封。气得月月跺着脚骂:“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米七五吗?”妈妈心疼地叨叨:“你早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想找高一点帅一点的男子汉,这是很自然的。没有哪位姑娘,会无端端地生出找小矮个,找丑八怪的奇想。虽说是情人眼里出美男子,出高仓健,毕竟还有个内心和个表的协调。假如外丑内空,使人连多看一眼,探究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又何来感情滋长的机会呢?所以,听我说,一米六四的月月,要找一米七五的男朋友,原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只可惜她太看重了这一条,未免舍本求末了。再怎么说,身高还是属于外表的问题,除了当某些项目的运动员和从事个别行业,要求必须达到规定的高度外,男子汉低于一米七五,决不影响智力发育、升学、就业和成功。从来没听说过,自学成才非一米七五者莫属,也不必担心因为个子矮一点,就不能毛遂自荐当厂长或参加总统竞选。分房子与此无关,当父亲也无妨碍。就是女孩子津津乐道的“男子汉气派”、“男子汉风度”,也向来不与身高成正比。还是说月月吧,最近她已经登记了,那一位不过一米六九。月月若穿高跟鞋,必占绝对优势。他们怎么相爱的,我不大清楚。只知道月月非常满意,她悄悄地告诉女友:“他呀,又聪明又能干。在单位独挡一面,在家里也挑大梁。对我那份细心呀……”她咯咯笑了一阵,给人留下充分的遐想余地之后,又喜滋滋地介绍了一条重要经验:“我现在才发现:两个人差不多高也有好处。一块上街,那是名副其实的肩并肩,手挽手,用不着吊膀子吊得那么辛苦。还有,讲悄悄话也特方便,不用一个弯腰,一个踮脚。”这是月月的真心话,可不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反正矮个不要因此沾沾自喜,守株待兔;一米七五以上的男子汉也不会从此蒙冤受屈,恨不能矮一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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